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食人魚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
「幹嗎醒那麼早?」我問道,「我們睡覺時,一定已過了4點鐘。」 「我有些事要做,要打幾個電話。」她回答道。 門鈴響了起來。「那一定是洗燙衣服的侍者,」她匆忙地說道,「我有許多衣服要熨的。我來整理一下,你就抓緊時間洗澡刮鬍子。」她拿起那兩隻不大不小的旅行包,進了起居室,隨手關上了房門。 我又斟滿一杯咖啡,拿著來到洗澡間。我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開放藥的小櫃子找遞須刀,可是一把也找不到。我思忖了一會兒,然後把澡巾圍在脖子上,向那道通往起居室的門走去。 我把門打開時,阿爾瑪的背正對著我。兩個男子站在桌子另一邊,和阿爾瑪面對面。桌上放著兩隻皮旅行包,旁邊是她的首飾盒。她的旅行包打開著,她把用賽璐珞包裝的白粉遞給了那兩名男子,他們把白粉放到自己的旅行袋裡。 「22公斤,」她說道,接著一名男子看到了我,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手槍。 阿爾瑪向我轉過身來。 我感到自己十分遲鈍。「我在找剃鬚刀。」我說道。 「把槍放下,」阿爾瑪冷冷地說道,「他是迪·斯蒂芬諾的堂兄弟。」 那個人望著我,「就是和安傑洛在一起的那位?」 「是的,」她回答道,「剃鬚刀在水槽邊上的抽屜裡。」 我點點頭,便關上了房門。我又回到了洗澡間。我突然感到噁心,便對著馬桶吐了起來。對我來說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 我轉向水槽,呆呆地望著藥櫃拉門上的鏡子。我看上去一臉晦氣樣,臉色蒼白,汗流如注,嘴裡發出一股餿味。我拉開帶鏡子的櫃子門,取出一瓶我原先見過的漱口液,咕嚕咕嚕地把一瓶用得精光,卻還是沒有完全清除嘴裡的味道。我找到了剃鬚刀——一把舊的吉列牌雙面刀片的,可是沒有剃須膏,因此我就拿起槽上一塊也許是婦女用的肥皂在臉上厚厚地塗了一層。剃鬚刀片還不賴,但是我的雙手有些顫抖,因此劃了幾個口子。我用一塊熱毛巾捂在臉上,擦去滲出的血珠,然後又把衛生紙按在傷口止血。 我坐在抽水馬桶上,直到血凝固住,然後到淋浴池中沖了個冷水澡。我跨出池子時渾身發抖,趕快用一塊厚實的土耳其浴巾裹住全身。我又朝鏡子裡望著,現在不再是面如土色。我迅速地梳了下頭,然後開門回到臥室。 阿爾瑪坐在床邊上,抬起頭來望著我。「你有沒有不舒服?」她問道。 「很好。」我伸手從衣櫥裡取出衣服,一邊回答道。可是我看到衣櫥裡只有我的西裝和皮鞋。我拿出旅行袋,把它放到床上。 「你的襯衣、內衣褲和襪子都在底層抽屜裡。」 她指著衣櫃說道。 我穿衣服時她靜靜地望著我。我把衣服都往我的空旅行包裡扔。衣服放得不很整齊,但我總算把包關上鎖了起來。我從床上提起包,便往房門口走。 她仍然坐在床邊上。「你上哪兒去?」她問道。 「我可以住我父親原來的公寓。」我說道。 「請等一下。我把事情對你解釋一下。」她說道。 「你還能有什麼其它解釋?更多的謊話?」我挖苦道。 「我還以為我倆是朋友和情人呢。」她說道。 「我們之間的唯一關係就是友好地做愛一場。」我回答道。 「我們曾一起為求生而鬥爭嘛。」她說道。 「但是我們已倖免於難,」我氣憤地說道,「而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你是在哪兒介入的。我還以為你是陪我來紐約,而不是送這22公斤可卡因來的。」 「那是帶給你伯父手下人的。」她回答道。 「當然嘍,你從中沒有得到任何好處。」我還是憋了一肚子氣。「我是個大傻瓜。」 「不,」她溫柔地說道,「你伯父和將軍有多年的協議,我也參與其中。將軍死後,我繼續為你伯父效勞。要不然,你認為我如何維持生計?將軍給我留下了一切,就是沒留下錢。」 「安傑洛是怎麼介入的?」我問道。 「安傑洛這五年來找我辦事,」她回答說,「我也找他辦事。他需要一名靠得住的能講西班牙語的夥伴。」 「你們是情人?」我問道。 「不完全如此,」她說道,「我要說,我們更像生意上的連手。我們有時也睡在一起,但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我伯父知道你嗎?」 「他知道,」她說道,「從我17歲那年就認識我了。那時將軍第一次帶我來紐約。」 「你一直這樣帶貨?」 「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回答說,「在利馬和紐約,他們兩邊都打通了種種關節。而我又是一名無可挑剔的使者,先是在學校念書,後來又是那些大商號的模特兒。」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