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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巡官望著她,露出一絲微笑,並點點頭。他個子不大,但十分結實。他輕鬆自如地把那個人拖到大理石的陽臺上,然後繼續接他的臉。這下他血流滿臉。巡官還在對他咆哮,那人一言不發地搖搖頭。

  我問這位巡官。「你認識他嗎?」

  他用英語回答我:「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是哥倫比亞人。我們本以為他們只有3人。我們一直在車裡監視他們。他躲在汽車庫裡,我走出汽車時,他把我逮住了。」

  「你的手下人在哪兒?」我問道。

  「在街上監視車裡的幾位呢。」他回答道。他回頭對著阿爾瑪,又用西班牙語說道。

  阿爾瑪用英語作回答。「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們幹嗎要追蹤我們。也許他們和你一樣,也得到了關於另外那個人的情報。」

  我十分佩服地望著她。她沒有使用安傑洛的名字。她沒有必要讓人家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你是否曾經遇到過那個安傑洛·迪·斯蒂芬諾?」巡官問道。

  「也許遇到過,」她說道,「也許在跳迪斯科或參加哪個晚會的時候。我見過的人可多啦。」

  「那麼這一位呢?」他朝我這邊點頭問道,「你是怎麼遇見他的?」

  「我在美國讀書時的一位女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他要來我這兒作客。」

  巡官還在望著她。「但是你和他一起外出了兩個星期。你們去哪兒的?」

  「我在鄉下一個小地方。」她回答道。

  「你要和他一起去美國嗎?看來這段羅曼史真迅速,」他說道。

  「愛情來臨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回答道。

  他轉身向我。「你會用槍嗎?」

  「我在越南的特種部隊待過。」我回答道。

  「你這支槍從哪兒來的?」他追回道。

  阿爾瑪急忙說道:「我給他的。你們那個將軍給我的。」

  巡官沉默了一下,接著又轉向那個哥倫比亞人。他嘰嘰哇哇地用西班牙語和他說著,但對方還是一言不發。

  巡官將他一把抓起,讓他轉了個身,腹部頂住陽臺的欄杆。他一手用槍頂著那人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打開手銬上的鎖,把它取了下來。他的槍仍然對著那人的腦瓜,一面又怒氣衝衝地用西班牙語對他說著。哥倫比亞人憤怒地回嘴,聽起來他是在咒駡巡官。

  巡官好像在聳聳肩。然後他用手槍猛擊哥倫比亞人的後腦勺。哥倫比亞人頹然倒在欄杆上,半個身子朝外。巡官的動作十分利索。他一隻手伸到那人兩腿之間,把他的下半身掀了起來。他往後退了一步,那哥倫比亞人的身子就越過了欄杆,尖叫著向街上摔去。

  巡官的頭探過欄杆往下看。街上隱約地傳來了那人身子著地的撞擊聲。他回過身來對著我們,臉上毫無表情。「笨頭笨腦的蠢傢伙,」他無動於衷地說道,「他落到一輛新轎車的頂上,把車都砸壞了。」

  我們倆都沒有出聲。

  巡官把槍又插回槍套中。「他會把我們都幹掉的。」他說道。

  「我明白。」我說道。

  「你想看一下嗎?」他問道。

  我搖搖頭。「我在越南看得夠多的了。」

  他點點頭。「很好。我們回屋子裡去吧。我再叫幾個人來,趁我們等他們的時候,我來檢查一下你們的證件。」

  我還從未有過像警察護送去機場那樣的經歷。兩輛摩托車在前開道,報警器嗚嗚直響,後面跟一輛黑白兩色相間的警車,然後是我們,坐在巡官的小車裡,隨後又是一輛黑白兩色相間的警車。當我們從街上疾駛而過時,行人好奇地望著我們。

  阿爾瑪和我坐在後排,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駕駛汽車,岡薩雷斯巡官坐在他身邊的乘客席上。巡官回過頭來對我們說,「我認為一切順利,」他說道,「沒有哥倫比亞人出現的跡象。」

  「我想知道,他們上哪兒了。」我說道。

  「誰知道!」他回答道,「事故發生後我的手下人離開時,給他們在車流中溜走了。」

  「事故」是警方一種表達方式。尤其是因為他把那狗雜種推下了陽臺。他看了下手錶。「你們已經誤了布蘭尼夫的航班,」他說道,「那架飛機兩點起飛,下一個航班要等到明天。」

  「見鬼。」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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