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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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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感到她的一隻手搭在我身上,頓時睡意全消。她用一隻手指壓住我的嘴唇,一面指著船頭。我仍然貓著腰,從船艙突出部位的後面窺視著前方。 有一隻划艇拴在船首旁邊的柱子上,一名男子正從划艇登上我們的船。在一片漆黑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看到我們的船員在對他做手勢。他點點頭,然後赤著腳悄悄地走過狹窄的甲板,向我們剛才睡覺的地方走來。 我把阿爾瑪一把推到我身後的船艙過道,然後便用肩膀頂住步槍。那男子現在加快了腳步。當他把大砍刀舉過頭,然後又惡狠狠地朝我放在長凳上的那只籮筐砍去時,我看到了砍刀閃出的寒光。柳條筐被砍得塌了下去,大砍刀被毯子纏住。我沒有再等那傢伙向我們轉過身來,便用兩發子彈向他背後射去,打在他兩肩之問。他向前撲去,倒在船尾。我對準他的臀部就是一腳,他笨拙地翻過矮矮的欄杆,掉進了水裡。 阿爾瑪的左輪槍斷斷續續地發射出一連串的轟鳴。我飛快地向她跑去。她直挺挺地把槍舉在胸前,槍口對著那個從狹窄的甲板向我們沖來的船員。當我把阿爾瑪推到一邊時,他撲倒在地上,但繼續向我們靠近。我把他一把推開,步槍從他毫無生氣的手裡掉到甲板上。我猛地把他推入水中。 「這是帕勃羅,」阿爾瑪聲音顫抖地說道,「他企圖殺死我們。」 「正是那麼回事。」 「他死了嗎?」她擔心地問道。 「死了。」我回答說。 她沉重地在身上劃了個十字。「我犯了罪。我還從未殺過人呢。」 「你要是讓他殺了你,你的罪孽就更深重,」我說道,我從她手上取過槍,換了一個彈夾。「拿著它,也許還會用得著的。」 我向她揮了下手。「跟我來。」我說完,便開始沿著狹窄的甲板往船頭走去。 我剛走到船艙前面,便聽到船槳撥水的嘩嘩聲,划艇正在駛去。船頭上站的是那名年輕的船員,手中還拿著6個尖爪的鐵錨,後面拖著長長的錨鏈。他呆呆地望著我,嚇得幾乎動彈不得。我慢慢地舉起步槍向他瞄準。他不再遲疑,一下子跳到水裡,拼命地劃水跟隨划艇而去。 我望了一會兒,然後向阿爾瑪轉過身來。「看來,我們沒有船員了。」 阿爾瑪看著我。「現在我們怎麼辦?」 「我們會有辦法的。」我回答說,那聲音聽上去信心十足,內心卻不然。我摸著她的手,這只手在不停地顫抖。我用自己的手心貼住她的手心。「別慌張,」我說道,「我們能對付。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挺過來了嘛。」 她的眼裡充滿淚水。「我殺了個人。」 「要不然他會把你殺死的,」我勸道,「這是很正常的。」 她哭了起來,我把她的頭拉到我的胸前。「安靜些,」我輕輕地說道,一面撫摸著她的頭髮。「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她緊緊地貼住我。「我們到伊基托斯後,我要去懺悔。」 我感到她的身子暖暖地粘著我的身子。「隨你怎麼說都行。」我說道。 我企圖從她這兒脫身,然而她緊緊地抱住我。「我是個凡人。」我說道。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她說道。 「我告訴過你,你是安傑洛喜歡的姑娘嘛。」我從她身旁走開,但她抬起頭來對著我。我飛快地吻了她一下,然後便往後退了一步。「我喜歡你。不過我們在做愛之前還有其他事情要幹呢。」 她信心十足地笑了起來。「你過去和秘魯少女有過來往嗎?」她開玩笑地問道。 「沒有,」我微笑著回答道,「秘魯的東西我唯一領教過的就是秘魯藍丸。」 「你會痛快一場。秘魯少女比秘魯藍丸還要迷人。你再也不可能嘗到比這更歡快的滋味。」 我笑了。「別再說啦。你要把我逼瘋了。」我沿著甲板來到船尾。我打開進入引擎房的小艙門,然後抬起頭來對阿爾瑪說:「睜大眼睛,要是有人企圖來這兒,你就喊我。我去檢查一下引擎。」 「行,」阿爾瑪說道。 走下三個臺階便是通入引擎房的梯子,那屋子至多3英尺高。我彎下身來,發現牆邊有一隻小燈泡。由於燈上沒有開關,我便把燈泡旋到插座上,小燈泡發出了微弱的光芒。我又轉身查看引擎。這是一隻簡易而老式的雙缸哈維斯特牌引擎,原先很可能是安在小型拖拉機上的。它靠用繩索拽動一隻飛輪來進行發動,很像船外推進機。引擎的旁邊擺著6個一組的12伏汽車蓄電池,在這上面是油箱。我看了下油箱上的刻度,知道裡面還貯有一半油。接著我又試了下傳動裝置,只有兩個方向——往前和往後。太簡單了,我思忖道——我可以對付。我把燈泡輕輕旋了一下,便爬出了引擎房。 阿爾瑪正站在船尾,觀察著河灣四周。「我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好,」我說道,「我認為一切順利。我會操縱這引擎,駕駛這艘船該是件容易事。」 「行啊,」她回答說,「但是你是否知道我們要上哪兒?」 「伊基托斯在下游。」我說道。 「真不賴,」她挖苦地說道,「可是你對那兒的濱水區瞭解嗎?哪些碼頭安全?哪些碼頭有危險?」 我望著她。「你對伊基托斯一點兒也不熟悉嗎?」 「我從來沒到過那兒,」她回答說,「我幹嗎應當熟悉呢?那個地方糟透了。在利馬,除了做生意,沒人會到那兒去。我曾對你說過,那兒都是高山,因此沒有道路與外界相連。你可以乘飛機或坐船從巴西和哥倫比亞到達那兒,但是我從來沒有什麼理由要上那兒。」 「安傑洛曾安排我們乘飛機離開那兒,」我說道,「他有熟人。」 「你認識那個熟人嗎?」阿爾瑪問道。 「不認識,」我說道,「不過,我們一進城,我想我們就能認出他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不瞭解秘魯,」她說道,「伊基托斯是個粗野的城市,你還沒來得及掌握他們,他們早就掌握你了。」 「我們得試試我們的運氣,」我說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啦。」 她指著河面。「漁民們返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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