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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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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琳尼和沃爾夫站在懸崖的邊上眺望開羅城裡的燈火,看到附近村莊裡不時出現火光。埃琳尼這時思緒萬千,她想像著農民生活的艱辛,想起自己童年的日子,想起她第一次把一個男人領進家後的生活經歷。她小時聽老人說誠實待人會得好報,可她認識的那幾個男人除了給她送點禮物、給點錢、表面上表示關心外,就是把她當成個玩物。她需要的真正的愛從未得到過。 她不願再幹那種事了。在生活的道路上她一直尋找真正的愛但都沒找對地方,她特別不願和沃爾夫幹那事。有多少次她告訴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幹一次呢?」這是範德姆對她說過的話。這些天來她一直在做夢,夢見和範德姆睡在一個床上。範德姆是個怎樣的人呢?她心裡也沒底。想到這裡,她感到很失望,不知該怎麼辦好。她知道沃爾夫玩女人可能是個老手,會盡情地折騰她。 她對眼前的夜景失去了興趣,一言不發,轉身走到車旁。該是他來幹那事的時候了。他們已將帶來的東西吃光,酒瓶子也空了,那串葡萄也已下肚,他就等著得到她的報酬。她打開車門在後排座上坐下看著他,只見他在懸崖邊上又站了一會才朝她走來。他風度翩翩,很招女人喜歡,他的魅力遠遠超過她以前曾經愛過的幾個男人。但是,她怕他,這種怕來自對他的歷史、秘密的瞭解,也來自他身上帶的那把刀子。從她對他本性的直觀瞭解來看,她覺得他的魅力在某些方面不太自然,而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如果說他對她好的話,那麼他是在利用她。 她被人利用得夠多了! 沃爾夫到她身邊來,「你喜歡今天的野餐嗎?」 她強作高興,「是的,太好了!謝謝你。」 車開動了。她心想,不管是他邀她去他住的地方還是他帶她到她的寓所,如果他提出來和她一起睡覺,她會堅決拒絕。她要裝成不曾和男人同房過的樣子,設法不使他達到目的。 她一直沒再說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被認為是個聰明能幹的女人,應該同他談點什麼。 「你聽到有關戰爭方面的消息了嗎?」她問。話剛一出口,她就立即意識到這個話題不是他所感興趣的。 「當然是德國人占上風了。」他說。 「為什麼說『當然』呢?」 他詭譎地朝她笑了笑又說:「這個世界有主人和奴僕之分,埃琳尼。」他的口氣好像是在對初年級學生作解釋簡單的問題一樣。「英國人當主人的日子太長了,現在他們正在走下坡路,該輪到其他人當了。 「那麼埃及人呢?他們是主人還是奴僕?」她知道自己不該多嘴,因為她現在的處境如履薄冰,可是她自鳴得意,很想問問。 「貝督因人是主人,普通的埃及人嘛,都是奴僕。」 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的每一個字都有它一定的意思。 他們來到市郊。子夜已過,儘管市內仍很熱鬧,但這裡卻寂靜非常。 沃爾夫問:「你住在哪兒?」 她告訴了他。這麼說是去她家了。 沃爾夫說:「過幾天我們再野餐一次。」 「我喜歡這樣,」 他們來到沙雷埃壩斯,沃爾夫讓司機停車,埃琳尼感到有什麼事要發生。沃爾夫轉過頭來對她說:「謝謝你讓我今晚過得這麼快活,回頭見。」說他就下了車。 她吃驚地望著他,只見他在司機旁邊的車窗那裡彎下腰,給了司機點錢,並告訴司機埃琳尼的住址。司機點了點頭,沃爾夫在車頂上拍了一下,車子呼地一下竄走了。埃琳尼回過頭來,看到沃爾夫正在揮手。車拐彎時,沃爾夫才向尼羅河岸邊走去。 她很納悶,他這是幹什麼呢? 沒和她作愛,沒過她去他的住處,沒和她睡覺,甚至沒和她來個晚安吻別。他搞得是什麼鬼把戲呢?讓人費解。 她在車裡一直對今天夜裡的事迷惑不解。也許這是沃爾夫迷惑女人的手段,也許是這人很古怪。不管怎麼說,她感到很高興,因為她用不著在與他睡覺還是拒絕他的問題上費腦筋了。謝天謝地。 車在她住的那幢樓前停住。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幾輛車來,一輛擋在出租車前邊,一輛在出租車的屁股後面,另一輛靠在出租車旁。從那幾輛車裡呼啦出來一幫人,出租車的四個門一下就全被打開了,幾個槍口對著裡面。埃琳尼驚恐萬狀,尖叫一聲。 接著,一個人將頭伸了進來,埃琳尼認識這人,他就是範德姆。 「他不在?」範德姆問。 埃琳尼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以為你們要對我開槍呢。」埃琳尼說。 「你怎麼讓他走了呢?」 「他從沙雷埃壩斯下車的。」 「有多久了?」 「5至10分鐘。我可以下車嗎?」 他伸過一隻手去,她拉住手順勢邁到人行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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