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孔薩利克 > 血漿黑手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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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爾!你好。」她打開了門。他定睛看著她,勉強裝出一副笑臉,匆匆地和她握手。然後他快速穿過開著的門,沿著走道沖進了客廳,四下張望,把雙手插在口袋裡,開始徘徊起來。 「那就是說,他並沒有帶上武器?」 「武器,武器——天啊,煩死人了。你說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當然是一支手槍。」 「利歐在柏林帶著一支手槍,這是什麼意思?作為朋友,你能向我透露一下嗎?」 諾沃提尼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一邊指了指那張皮椅,一邊說:「請坐,維拉。」她坐在了他的對面。他們面面相覷。他同情地看著她,就像他在工作時看著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寡婦一樣,他不得不通知她們——可惜這是他的義務——她們的丈夫已經死了。 可是她還發覺,在他那同情的目光裡含有恐懼。是的,是恐懼…… 「基費爾這個名字他從來也沒有對你提到過嗎?」 「基費爾?」 「路德維希·基費爾。或者路德維希?你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這個名字嗎?在電話機旁或者在其他的地方?」 她只是搖頭。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懼…… 「也許我能在他的辦公室裡,從他的那些東西中得到某種提示?」諾沃提尼自言自語地說。他的眼睛半閉著。 「那個基費爾是誰?」維拉問。 「路德維希·基費爾?是我的一位老朋友。維拉,我剛才對你說的話,請你務必保密。」 她點點頭。 「基費爾是一位老朋友,他和我一樣都是警察。已經退休的警察。探長。我曾介紹利歐和他認識。」 「為什麼?」 「因為基費爾想認識利歐。真該死,我本不該把利歐介紹給他的。」 「為什麼利歐想……」 「維拉,基費爾有艾滋病。他得這該死的病,原因和利歐的完全一樣。」 「生物-血漿?」她氣喘吁吁地輕聲地說。 「是的,生物-血漿。所以他開始搜集這家公司的信息。而利歐剛好在寫那些文章,所以我認為,讓利歐搞到那些信息,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還有什麼,保爾?」 「那好吧……」他歎了一口氣。「基費爾有個妹妹,他倆共同生活在斯泰納巴赫的一幢別墅裡。沃爾特湖畔的斯泰納巴赫……」 「這地方我知道。」 「他從來也沒有提到這地方嗎?」 她搖搖頭。 「基費爾的妹妹叫伊爾瑪。今天早上她坐在我的辦公室裡。我到警察總局的時候,她就坐在我的辦公室裡了。她非常激動,我也理解她的心情。她的哥哥失蹤了……他只給她留下一句簡短的話:他出外旅行了。假如他不回來,又不給她打電話,她可以向他的律師提出申訴,這位律師會交給她一封信,信裡他已經把一切寫得清清楚楚。」 維拉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她好不容易把雙手靜靜地放在懷裡。 「可惜這還不是一切。基費爾的妹妹還告訴我,在最近三個星期裡,利歐至少回次來斯泰納巴赫的這幢別墅。」 「這是你安排的嗎?」 「是的。但並不是那兒發生的事情。利歐來了以後,兩人談了起來,這似乎是完全正常的。可是談話過後,他倆走進地下室……在地下室裡有一個打靶場。我知道它。他們在那兒劈劈啪啪地開槍射擊了幾個小時。」 「可是利歐根本不會打槍……」 「現在會了,」保爾·諾沃提尼說。「那老傢伙已經教會他了。」 「這是為什麼,保爾?」 「為什麼?伊爾瑪當然感到好奇。於是她打開了門,偷偷地走下樓梯。那兩人正在休息,聊天。當他們談到他們能幹掉恩格爾和另一個在柏林的人的時候,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他們談到了行刺的方法,還談到了分工,誰幹掉恩格爾,誰幹掉在柏林的那個人……」 維拉感到口幹。柏林!——她想起這個詞,她想把它喊出來,可是她喊不出來。 「維拉,還發生了一件引起我思考的事情:基費爾事先訂了一輛出租車。斯泰納巴赫的那位出租汽車司機告訴伊爾瑪,基費爾,他把基費爾送到了機場……我的部下已經在那兒調查。可是根據我目前從他們通過無線電發來的消息,基費爾在買機票的時候似乎使用了假護照。總之,他的名字無處可查,但是在他的衣櫃裡,夏季衣服不見了。他的妹妹著重指出這一點,在他的寫字臺上,她發現了一本舊的馬略卡島旅行指南。」 「這麼說,他在那兒,」維拉輕聲說。 諾沃提尼點點頭。「恩格爾住在那兒的島上……」 馬達勒娜今天乘車到馬納科爾她姑媽那兒去了,伊勒娜感到有些孤獨。她不喜歡老是讀書,聽唱片,也不喜歡在農莊裡閒逛,或在游泳池裡玩耍打鬧,她更喜歡乘海盜2號遊艇到海上遊玩。凱蒂雖然打扮得妖裡妖氣,瘋瘋癲癲,但伊勒娜其實一點也不討厭她。可是對那個頭腦完全僵化、使人厭煩的霍赫斯塔特,她怎能忍受呢?這個年輕的姑娘今天早上十分氣惱。 當托馬斯和往常一樣姍姍來遲,出現在碼頭上的時候,他既沒有看到霍赫斯塔特,也沒有看到凱蒂,只看到給他送來魚具的托尼歐。托馬斯本人手裡拎著自己的公文箱,這又意味著他將溜進他的艙房,在那兒呆上幾小時,以便借助通訊衛星給世界各地的商人打電話,做他的那些奇怪的生意。「小傢伙,這樣就可以避免別人竊聽了……」有一次他向她吐露了這個秘密。至於他為什麼必須打這樣的秘密電話,伊勒娜一點兒也不感興趣。讓他去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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