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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15

  「我想不出來怎麼分法。」

  「因為您想得還太複雜,我們可以成為平分秋色的夥伴。」

  「我看不出有這個必要。」

  「如果要改變市場狀況,就有必要了。您根據不同實驗室的條件,供應不同形狀和成分的搖頭丸,而我們則生產『生態搖頭丸』!不是藥丸,而是無臭無味的藥粉。這種生態搖頭丸的成分屬￿非禁品,在美國的任何一家商店,在歐洲的藥材店裡都能買到。全是永遠不會被禁止的純天然產品,否則的話那些保健食品店得全部關門。」

  范·德·羅勒搖頭說:「不可能有這種東西!」打電話的人是個騙子,只能這麼解釋,此人想利用這七起兇殺案引起的人們的恐懼心理,是典型的「搭車」行為,對此只有一笑了之。他冷嘲熱諷地說:「您是在用李子幹做搖頭丸吧?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關鍵在於配方,我們把藥粉裝在小小的、彩紙做的金字塔形的三角包裡。」

  范·德·羅勒差一點笑出聲來,紙做的金字塔!發瘋了!「您把它叫做『阿依達公主』或者『拉美西斯法老』吧。我們的談話是否可以結束了?」

  「我們才談了一半。」客氣的語調又變得軟綿綿的,「我們設想了一種最簡單的夥伴關係:你們負責銷售一半我們的小三角包,我們負責銷售一半你們那種很快就要過時的貨色。所得利潤兩家平分。」

  羅勒嘲笑說:「有這麼簡單嗎?我不是只有半個腦子,我有一整個腦子。您的胡說八道,真是滑稽透頂了。」

  羅勒把電話掛了,但他馬上採取防衛措施,因為瘋子是危險的,而亞洲的瘋子更應視為現實的危險,不管是中國人還是什麼人發明了金字塔藥粉,這些人具有強大的暗中破壞的能力。

  范·德·羅勒加強了他的保鏢隊伍,用最好、最先進的衝鋒槍加以裝備。對他來說,搞到這種武器是毫不困難的。但是布雷達這個地方卻太平無事。全是嚇唬人的嗎?

  聖誕節前三星期,打電話的人終於說到做到:花菜出口公司的三輛卡車還沒走到德國邊界,就在荷蘭境內爆炸了,司機們葬身火海。

  范·德·羅勒苦於無可奈何,只有等對方再給他打電話。

  他願意談判。

  在慕尼黑,弗蘭茨·馮·格來欣弄不明白,為什麼羅先生至今還讓那個拿著烏麗克照片的哈比希博士逍遙自在?

  弗蘭茨又一次打電話時問道:「您對烏拉不再感興趣了?哈比希手裡的那張照片始終是個危險,那是唯一一張有用的照片!」

  「在荷蘭的行動更重要。烏麗克是次要的。」

  「我的看法不同,要是您……」

  「這就是您的思維錯誤,因為您害怕了。您不用怕,馮·格來欣先生,要是烏麗克想毀掉您的話,她在過去的五個月內早就這麼做了。然而她卻保持了沉默,而且還會繼續沉默,我看她並不危險,就讓哈比希到處去找吧。我們在監視哈比希,要是他真找到了烏麗克,我們的動作會比他更快。馮·格來欣先生,把烏麗克忘了吧,她在我們這兒已經沒有什麼重要性了。」

  馮·格來欣說:「儘管如此,我還是感到不妙。」

  羅笑著說:「您應該改變您的感覺。」羅對過去幾周的發展很滿意,歐洲銷售網的擴張取得了成績。「我們不需要感覺,而是需要分析性的思維。」

  聖誕節前一周,在一個星期一,郵局給哈比希送來一封薄薄的信,裝在便宜的淺藍色信封裡,沒有發信人的名字,地址是用打字機打的,連郵票也沒有貼,哈比希不得不補交郵費。蓋的郵戳是慕尼黑一號郵局。這要是在以前,哈比希會把信退回去,在上面注明:拒絕收信。可現在他想知道:誰給我寫信而不寫上自己的姓名?

  他拆開信封,裡面有一張小紙條,是從學生練習本上撕下來的,只寫著短短幾句話,也是用打字機打的:

  「前些日子您來過我們這兒,給我們看了一張照片。我們騙了您。我們認識那個女人,她名叫烏麗克·施佩琳。她已不在慕尼黑了,如今她在漢堡,我們對您表示同情。」

  沒有署名……可是哈比希馬上知道,信上寫的是真話。烏麗克·施佩琳,現在到了漢堡。海梅斯大夫的猜測,即那個女人早已不在慕尼黑,終於得到證實。

  好啊,去了漢堡,躲在大城市的叢林裡。可是叢林也是可以闖的,在自然界人們要用砍刀開路……而哈比希將用一張照片。他把紙條裝進衣袋,給海梅斯打了個電話,就開車去了診所。在那裡,哈比希耐心地等到最後一個病人看完病,才走進診室,海梅斯大夫正在寫字臺上填寫病歷卡,哈比希進來時他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接著寫他的卡片。

  海梅斯說:「您不用脫衣服,您的毛病長在腦子裡。」

  哈比希坐了下來,不吭聲。海梅斯把寫好的卡片放到一邊,對他說:「左半腦開始發癢了吧?我建議用涼水澆幾遍。」

  「尤利烏斯,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出門旅行去了。」

  「這是你最近幾個月來最好的想法。」

  「也許時間比較長。」

  「離開慕尼黑越遠越好。」

  「比較遠,我去漢堡。」

  「漢堡?什麼意思?」

  「我現在知道那個害死羅伯特和蓋爾達的女人是誰了,她如今在漢堡。」

  「你又要在那兒一家一家地造訪夜總會,給人看照片?」

  「是的,我會找到她。」

  「你知道在聖保利或者聖格奧根這些娛樂區轉一圈要花多少時間嗎?那兒可真是個大世界,相比之下慕尼黑是窮鄉僻壤,你要跟那些紅燈區的種種組織打交道。他們不會把你當做一名窮鰥夫來對待,而會把你看成是一隻討厭的蝨子。那女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告訴你。」

  「你算什麼好朋友!」

  「我懷疑你會馬上把名字告訴刑警。」

  「我發現,你畢竟還沒有丟掉邏輯思維。」

  「我們彼此最瞭解,尤利烏斯,我只是請你不時地去看看我的房子,你的女傭人可以去開開窗,透透氣,打掃打掃,看看暖氣,取取信件……」

  「讓我再轉到你住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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