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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一個三合會會員說得非常清楚:我們認識王麗雲。你們在旅程中我們都在跟蹤。如果您拒絕幫我們這個小忙,我們就懲罰麗雲。而這意味著什麼呢?他指給我看了一些可怕的照片。」

  「您帶著海洛因要是被警察抓住,恐怕您老早就死了。」

  「我做這事是為了保護你。」

  她垂下頭。她的手指在抽搐。「您已保護過我一次,」她說道,「在上次發生突然襲擊事件時,您向我撲過來,壓在我身上。我經常想到此事。這事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幹。」

  「我認為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從他們說麗雲不會來機場時起,我就相信三合會會員的威脅了……」

  麗雲跳起來,將緊握的雙拳壓在她的胸部。「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她叫道並拼命搖頭。「我們到處尋找,警察審訊了所有的嫌疑者,但什麼也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什麼?」

  「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

  「我要到您那裡去,為了與您一道去機場,我叫了一輛出租車。車等在門前,可是司機沒有送我去機場。他把車門鎖了,我無法呼救。他在公路上將我從車上扔下來。我攔了一輛貨車,它將我帶到機場。我晚了一步。我看到飛機飛向空中,這時我哭了。」

  「麗雲!」拉特諾夫將她拉到身邊。「這是14K的第一次警告!我預料到了。你是絕對不會讓我單獨飛走的。」

  「絕對不會!將您照料到飛機起飛,這可是我的任務。我被劫持沒有人能解釋。不知是什麼動機,不知是什麼用意。我沒出什麼事,只是擦破了一些皮,因為司機是將我扔在公路上的。」

  「我的上帝,他們太過分了,竟對你幹出這種事。」他將她的頭抱在他的懷裡,親吻她的頭髮。「現在我要找閔駒算帳。」

  「誰是閔駒?」

  「慕尼黑三合會的頭目,大佬。」

  「您認識他?」她震驚地問道。她的眼中露出恐懼。她不自覺地雙手摟著他。「您老是被跟蹤?」

  「我必須將咖啡粉交給他。」拉特諾夫不敢馬上就將全部實情告訴她。他害怕她會立刻回薩爾布呂肯。她必須留在這裡,留在我這裡,只有在這裡她才安全,只有在這裡我才能保護她。即使現在,我們也能想出辦法擺脫三合會。麗雲,我再也不放開你。「在這之後他又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我不聽從時,他就將這頭髮和手指甲送給我,對我說:這是麗雲的問候。它是第一次警告。而我卻相信了。」他又吻她的頭髮,將她的臉摟在懷裡。「這很可怕。我絕望了。我……我什麼都幹,只要他們不再使你痛苦。」

  後來他們坐在客廳裡,還是吃了小點心。拉特諾夫將他在中國照的一些照片給她看,可是麗雲每看一張她自己的照片時,她都把嘴一撇說道:「我的樣子好嚇人。您把這張照片扔掉!您把它撕碎!」

  「這些是我拍得最漂亮的照片。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坐在湖畔哭的那個晚上。」

  他們喝著蒙特拉謝白葡萄酒,拉特諾夫微笑著,心裡肯定這酒很合麗雲的口味。她喝第二杯時,將一條腿蹺在另一條腿上坐在沙發椅中,注意聽著從擴音器中輕輕傳出來的音樂。這是謝爾蓋·普羅科菲耶夫的古典交響樂①。

  ①謝爾蓋·普羅科菲耶夫(1891—1953),前蘇聯作曲家,既繼承傳統又富有創新精神,主要作品有《戰爭與和平》及芭蕾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等。

  「多麼美。」她再次說道,又將身子重重向後靠。

  「什麼?」拉特諾夫凝視著她。他克制著將她抱在懷裡的願望。

  「這音樂。我喜歡這音樂。大多數人都不理解它……」

  深夜,電話鈴聲響起。

  是弗賴堡博士打來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他在高爾夫球俱樂部又喝了太多的威士忌。

  「她在嗎?」他問道。

  「她在。」

  「嗯,她怎麼樣?她有了變化,你失望了?」

  「不。」

  「我不喜歡你的簡單的回答。這一兩個字的回答表達不出歡樂。那後面究竟是什麼在咿咿呀呀?」

  「馬克思·布魯赫的小提琴協奏曲①。」

  ①馬克思·布魯赫(1838—1920),德國作曲家,代表作為三部小提琴協奏曲。

  「啊哈,你真該死!你們沒有幹點更好的事嗎?聽聽弦樂協奏曲!」

  「你快去睡覺,」拉特諾夫粗暴地說道,「你又喝得爛醉了!」

  「我單獨一人!我羡慕你……」

  拉特諾夫默默地放下電話。麗雲又抿了抿葡萄酒。「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給您來電話?」她問道。在這個提問中帶著女人的好奇心。她心想,這是個女的。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的肯定是個女人。

  「這是我的一個要好的男朋友。」

  「一個要好的男朋友?您對他可是非常不客氣。」她將一隻手伸到嘴前打了一個呵欠。「我累了。這葡萄酒……我以往從未喝過葡萄酒。這是很長的一天。我可以去睡覺嗎?」

  「麗雲,你怎麼做都可以!要是你願意,睡到明天中午都行。」

  「我歡喜睡覺。」她從沙發椅中站起來,將裙子拉拉平,突然將頭髮向後一甩。「您還不去睡嗎?」

  「我還要收拾一下。」

  「我可以幫您嗎?」

  「無論如何不要。你現在上樓去你的房間……明天我們再見。」

  「遵照皇帝的旨意。」他們走進大廳。在樓梯底腳處,拉特諾夫吻她的額頭。「再見,麗雲。」他說道。

  「再見,拉特諾夫先生。」她將她的小手伸給他,突然她一驚,「哦,我的天哪……」

  「什麼事,麗雲?」

  「我忘了給弗蘭岑先生打電話。在平安到達這裡時,我應該立即打電話。他們會生我的氣的。」

  「明天早上我來處理。我會把責任承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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