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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這點我們馬上就會知道。許多雙眼睛在觀察和監視他們。」

  這時,六個人走進黑品官飯店。他們中也有甯林。他走到拉特諾夫的桌旁,沉著臉打量他,連他也一時沒能認出拉特諾夫;可是當他看到閔駒緊繃著臉時,他的臉上才露出喜色,並開始輕聲發笑。

  「好!」他輕輕說道,「很好。為了看清你,我一定得很好地瞭解你。可是你不能欺騙我。」

  五個人在這兩個可疑的客人旁邊分兩桌坐下,他們要了餛飩。閔駒指指他旁邊的椅子,甯林坐下來。

  「你密切注意他們!」閔駒對他說道,「看看他們是不是俄國人——你要想到你死去的幾個兄弟,他們的靈魂在等待超度。」

  「我們來治他們,大佬。」

  「我期待你這樣做,甯林。」

  「這就是說,」拉特諾夫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已經死定了?」

  「如果真是俄國人,他們的命運必然是這樣。他們不可能逃脫為他們安排的命運。」閔駒看他的表。時間差不多是14點,兩個客人還是什麼也沒訂。服務員耐心地等著。

  「廚房還有十分鐘關門,」兩個客人還一直在翻菜單,這時他說道,「我們在6點左右才繼續營業。」

  他們顯然定下來了,要了蘑菇、竹筍和四川粉絲燴豬肉。

  「這很辣。」服務員解釋道。

  「我們喜歡辣!」這個先生將菜單合上。「加啤酒兩瓶。再來一杯茅臺酒提提神。」

  服務員去收款台開了單,將它遞進廚房。然後他拿了一個託盤,托著它走到閔駒那裡去,好像要去問候他。他向前稍稍彎腰,輕聲說:「這不是德國人。他們的德語很奇特,發音很硬。」

  「俄國人!」閔駒將兩手交叉在腹部。「這一定是俄國人。我說了什麼?這是我的感覺!甯林……」

  「我知道我們該做什麼,大佬。」

  甯林站起來,走到五個人那裡,又坐了下來。

  飯菜很快就好了。鄒樹孔總是將一些標準菜準備在缽子裡並加以保溫——這裡是肉塊,那裡是配菜用的蔬菜、蘑菇、粉絲、竹筍、豆芽、調料。菜單上有,他只需配製即成。

  14點43分,兩個俄國人——管他們是什麼人——離開黑品官飯店,繼續在城裡步行。甯林悄悄地跟著他們,他與另一個三合會會員拉開幾百米的距離,在兩個俄國人閒逛的整個時間裡都保持這樣。

  夏天,人們在冒著熱氣的城市裡走路很容易口渴。兩個被監視的人走進一個大啤酒店。跟蹤他們的人遠離他們就坐,但位置很有利,他能始終看得見他們。當他們中的一個人到後面盥洗室去時,這個監視者也同樣急忙去廁所。可是那裡不見俄國人。這個人到處亂轉,他立刻離開盥洗室拉住一個服務員問道:

  「哪裡可以打電話?」

  「後面!那裡有電話亭。」

  「謝謝。」

  他的猜測得到證實。那個俄國人在一個電話亭裡打電話,背對著玻璃門。他用大幅度的手勢強調他所說的話。這個跟蹤的人占著隔壁一間給黑品官飯店打電話。閔駒立即接電話,就像他在等著這個電話似的。

  「一個人在打電話!」這個三合會會員匆匆地說道,「他講得很激動。」

  「他看見你了?」

  「沒有。可是他一定在報告重要的事。」

  「你們繼續在他們那兒!你們要隱蔽,可是要始終跟著他們。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我們再用電話聯繫,大佬。」

  一直到傍晚,這幾個三合會會員就像影子一樣粘著這兩個人。他們看著他倆登上高速鐵路列車,於是跟著他們一直到韋斯林。在那裡他們看到這兩個人進了一棟新建的公寓。短時間後三樓亮了燈。跟蹤的人現在是四個,他們坐在韋斯林湖畔的一家飯館裡守候,一直從黃昏等到了漆黑的炎熱的夏夜來臨。

  「這很好,」其中的一個三合會會員說道,「兄弟們,開始工作!」

  他們付了帳,離開飯館,再回到那棟公寓。在那裡他們朝大門一擠——門只是虛掩著,沒有出聲就開了。

  這四個人在黑暗中登上三樓,悄無聲息,就像幾隻大貓……

  刑事高級專員彼得·普羅布斯特第三次訊問嚴項的妻子——瑞士人安格拉。在13處PP的辦公室裡,她坐在他的對面。她穿著一身上等的黑色衣服,臉上略施淡妝。PP並不熱切地希望從她身上得到某些新情況,但還想試一試。有時,有的人受到內心矛盾的折磨會打破沉默。他在這方面是有經驗的。一句老話:「水滴石穿」,這種辦法常常會令人驚異地取得成果。

  可是安格拉卻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對PP的每一個問題,她的回答都是老一套:

  「我不知道。我躺在床上睡著了。不,我什麼也沒聽見。是的,我丈夫將近兩點半才打來電話。」

  「嚴太太,這樣我們就無法進行下去了。您把真情告訴我。」

  「我已經說了三次。」

  「您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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