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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上午11點——那麼K市現在是下午5點,晚6個小時。如果麗雲今天沒有陪同一個新團在半路上,那她也許坐在旅行社的辦公室裡。他取出他一直隨身帶的麗雲的一張名片,上面印有電話號碼和傳真號。隨後他坐到打字機旁,打在一張私人信箋上。他再次將正文粗粗審讀了一遍,繼而將這張信箋置入傳真機。他打進數字、起動、在顯示器上看通知:號碼已選好。然後紙被捲入——發往K市的傳真通過衛星到了那兒。

  內容是:

  慕尼黑18.8.1991

  請立即轉支你們單位的王麗雲女士

  親愛的小王:

  您會感到奇怪,到現在還沒有收到傳真;您會想到:是的,就是這樣!他們作了很多許諾——可是後來全忘了。這可不對頭。麗雲,我的傳真機壞了,安裝工今天才來。修好後的第一個傳真就是發給您的。

  為了您能儘快到這裡來,我現在已為邀請和申請做了一切準備。為了讓他們看到您是到誰這裡來,我還為邀請寄了足夠的材料。

  在慕尼黑這裡我才能仔細看您在金殿告別時送給我的蠟染。我現在知道了,您想用它說什麼。我將把蠟染掛起來,反復觀看它,同時想到您。

  謝謝小王——我們又會見面!

  如果您能馬上回復,我的傳真號就在信箋的上方。

  我等待您傳來的文字,我在思想上擁抱您。

  漢斯

  04

  傳送內容打完後——一切順利,拉特諾夫從卡紙器上將信取下,再將它鎖進他的寫字臺抽屜中。

  「我愛你,」他輕聲地說道,「請您也愛我……」

  可是同時他反問自己:將麗雲接到德國來,這明智嗎?在我的這種處境下?這是不負責任?我是不是一個殘酷無情的自私自利者?

  他反復自問。他終於自己安慰自己,我需要她。麗雲,你改變了我。我感到自己年輕了20歲,自己更堅強了,更勇敢了。我也必須這樣才能經受住充當三合會欽差的生活。而且在這裡,我可以更好地保護你。

  麗雲,請你在這方面給我力量。

  這個夜裡,在星期五到星期六的夜裡,飯店老闆鐘玉山在奧林匹亞公園地區的長滿草的窪地裡遭到摧殘和殺害。早晨清掃紙片和樹葉的園林工人發現了他。死者的樣子可怕得連這個園林工人都禁不住要嘔吐。

  過了一會兒,兇殺偵緝處的人分乘三輛車到達。警察封鎖了這個地帶。裝有鋅質棺材的運屍車等候在離作案地點不太遠的地方,為的是不破壞現場,因長期炎熱草都乾枯了——甚至連大象也不會留下腳印。

  兇殺偵緝處的攝影師從各個方向正在給死者拍照,這時又一輛車停在封鎖線外。從車內下來三個人,他們因為炎熱只穿著襯衣。兇殺偵緝處處長——刑事高級專員盧茨·貝尼克向這三個人走來。

  「我認為同時通知你是對的,彼得,」他說著,同時向彼得·普羅布斯特伸出手。「正如我在電話裡對你所說的:死者是個華人。這也涉及到你感興趣的領域。」

  「知道死者的姓名?」

  「不知道。什麼證件也沒有。」

  他們向被害者走去。PP隨便看了死者一眼。在漫長的刑事警察生涯中他變得很能忍受,但是他站在這樣一個被毀容的死者面前也禁不住一直打著寒戰。即使是最健全的神經也幾乎頂不住這些情況。

  「是啊,」盧茨·貝尼克說,「他們先用刀摧殘他,將他的臉毀得無法辨認,割去雙耳,然後向太陽穴開一槍將他殺死。因此我想……這肯定是三合會的一些傢伙幹的。你知道這個死者嗎?」

  「還要辨認什麼?這正是14K幹的。」

  「是一個飯店的老闆?」

  「也許是吧。」

  「你們13處肯定有所有飯館的清單。」

  「這對我們有什麼用呢?在我們搜遍所有飯館和詢問主管時,全都沉默。我們無法強迫任何人開口。我們像呆子一樣站在那裡。沒有人看到殺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沒有人知道他住在何處,沒有人下落不明,這個死人想必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如果他結過婚,那麼他的寡妻呢?她寧可拽掉自己的舌頭,也不會吭一聲。被害者的孩子和雇員的表現也不會有兩樣。誰說,誰就是下一個。誰也不會去惹三合會!我們13處有一句話:如果黑手黨成員拉屎發出惡臭,就可以知道人在哪裡——如果三合會會員拉屎,根本連聞也聞不到。」彼得·普羅布斯特轉身。「將屍體包起來送給法醫去。」

  「知道他受了些什麼傷的確沒有什麼意思。這不會使我們的偵破工作有所進展。我將馬上叫人將他弄到大學病理室。他們的屍體很緊缺——尤利烏斯將這個死者一交出就送走。」

  主管律師是尤利烏斯·瓦雷姆巴。儘管他有這麼個姓,可他不是黑人——瓦雷姆巴是個典型的非洲人的姓,而他是一個金髮的北國人。同事們戲稱他是個「未能如願以償的酋長」。

  運屍車開過來,兩個人卸下鋅棺材把屍體裝進去。「這真令人惱火!」他們中的一個說道,「這些傢伙我們沒有逮住。」他看著彼得·普羅布斯特。「高級專員先生,他們可是在我們的鼻子上跳舞……」

  「所以我們必須活著,直到我們的重大出擊取得勝利。」

  「那該怎麼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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