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致命的治療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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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安心地離開了醫院。他騎著自行車,呼吸著新英格蘭清新的空氣,精神十分振奮。當他把車騎上石子鋪就的行車道時,不禁為路途的短暫而感到有些失望。 送走了艾麗斯之後,戴維很高興和尼琪待在了一起。他們兩人在屋外做著事情,直到天黑才回到屋內。尼琪開始做家庭作業,戴維則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牛排和沙拉。 吃完晚飯,戴維講起了卡羅琳生病的事。 「她真的病了嗎?」尼琪問道。 「我見到她時,她看上去很難受。」戴維說。 「我想明天去看看她。」尼琪說。 「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的,」戴維說,「但記住,昨天晚上你自己也呼吸不暢,所以我想我們最好等卡羅琳確診以後再去看她,好嗎?」 尼琪點點頭,但心裡不很痛快。 為了安全起見,戴維堅持要尼琪做了呼吸疏導練習,儘管尼琪通常只在早晨才做這種練習,而只有在她感覺不舒服時才早晚都做。尼琪沒有抱怨。 尼琪上床睡覺之後,戴維開始翻閱他的醫學教科書中有關傳染性疾病的章節。他並沒有專門尋找什麼內容。他希望能在字裡行間偶爾發現他在上午所想到的傳染病方面的內容,但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知不覺地,戴維突然醒來,發現那本又厚又重的教科書翻落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想起了自己在醫學院時的情景,不覺暗自好笑。他抱著書已經睡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一眼壁爐上面的掛鐘,驚奇地發現已經過了11點鐘,但安吉拉還沒有回家。 戴維感到有點著急,立即給醫院掛了電話,接線員將電話轉到實驗室。 「還在幹什麼?」他一聽到安吉拉的聲音就馬上詢問道。 「只是需要的時間比我預計的要長些,」安吉拉解釋說,「標本染色很花時間,這工作通常是技術員們負責,也真夠他們辛苦的。我本該打電話告訴你,但馬上就要搞完了,一小時之內就能到家。」 「我等你。」戴維說道。 安吉拉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徹底完成。她選好一組載玻片裝進一隻金屬箱中。她想到戴維晚上可能想看看它們。安吉拉自己的顯微鏡就放在家中,如果他想看的話,那是很方便的。 安吉拉和上夜班的技術員們互道晚安後,離開實驗室朝停車場走去。她發現自己的沃爾沃汽車不在通常停放的地方,馬上想到車子可能被偷了。後來她才想起自己下午被迫將車停在了上層停車場邊遠的角落裡。 安吉拉起初走得很快,但不久便放慢了腳步。這不僅是由於金屬箱很重,也是因為她已經精疲力盡了。到停車場她剛走了一半的路,就不得不把箱子換到另一隻手中提著。 下層停車場裡停放著幾輛夜班人員的汽車。安吉拉經過這些車子,吃力地踏上通往上層停車場的小路。這時,安吉拉發現這裡只有她孤零零一人,再沒有其他人了,換晚班的人早已離去。 安吉拉在小路上走著,心裡開始感到不安起來。她不習慣在這麼晚的時間外出,迫切希望能看見其他行人。突然,她覺得身後有人。她轉過頭,但什麼也沒有看見。 她繼續朝前走,心裡開始想到野獸。她曾聽人說這一帶偶爾出現過黑熊,考慮著萬一碰上了黑熊自己該怎麼辦。 「你又在傻想了。」她對自己說。她繼續往前走,她必須回家;現在已經是半夜了。 下層停車場的燈光很亮。安吉拉走進通往上層停車場的小路時不得不停下來,使自己的眼睛適應一下面前的黑暗。小路上沒有電燈,路兩旁的常青樹形成了一個天然拱門。 遠處的狗叫聲使安吉拉嚇了一跳。她緊張地走進了樹蔭的深處,開始跑上用鐵路枕木築成的臺階。她聽見樹林中和風吹過松樹梢發出的沙沙聲,感到一陣恐懼,腦海中旋即浮現出戴維和尼琪在地下室驚嚇她的情景來,這使她更加毛骨悚然。 跑上臺階,又是一段平路拐向左方。安吉拉可以看到上層停車場的燈光了。還有50步的距離。 安吉拉剛剛平靜下來,突然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跳出,向她摸來。那人動作很快,安吉拉簡直來不及逃走。黑影揮舞著一根棍子,頭上戴著黑色滑雪面具。 安吉拉驚慌失措,向後退走,正好絆在一個突起的樹根上,跌倒在地。那人猛地撲向她,安吉拉尖叫一聲滾向旁邊。她聽見棍子砰的一聲,深深地砸進鬆軟的泥土裡,差一點就打在了她的頭上。 安吉拉爬著站起來。那人用戴手套的手抓住了她,又舉起了棍子。安吉拉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金屬提箱朝那人腰間打去。隨著一聲疼痛叫喊,那人的手鬆開了。 那人喘著氣,堵住了回醫院的道路,安吉拉只好朝上層停車場跑去。在恐怖的驅使下,她沒命地奔跑,飛也似的腳步在瀝青路面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她聽見那人在後面追趕,但不敢回頭張望。她跑向沃爾沃汽車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獵槍。 安吉拉把金屬提箱丟在地上,掏出鑰匙,迅速打開汽車尾箱。她用力撕開包住獵槍的牛皮紙,並抓起子彈包,將子彈傾倒在尾箱內,接著揀起一顆子彈,塞進彈膛。 安吉拉急轉回身,將槍端在腰部。但那人突然不見了;停車場內空無一人。那人並沒有追趕她。她所聽到的只是自己的腳步聲發出的迴響。 「你不能講得更清楚一些嗎?」羅伯遜問道,「你說『有點高』,是嗎?這很難說明問題。如果你們女人不能說得更詳細些,我們又怎麼能抓到那個傢伙呢?」 「那裡太黑了。」安吉拉說道。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且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另外,他還戴著一個滑雪面具,看不清他的面貌。」 「可是,在半夜裡,你跑到那樹林中究竟幹什麼呢?真見鬼,我們已經提醒過所有的護士。」 「我不是護士,」安吉拉說,「我是醫生。」 「噢,好傢伙!」羅伯遜傲慢地說,「那個強姦犯可不管你是醫生還是護士!」 「有一點必須說明,並沒有人提醒過我。護士也許被提醒過,但沒有任何人提醒過我們醫生。」 「可你應該更清楚嘛。」羅伯遜說。 「你的意思是說發生這次襲擊事件是由於我的錯誤嘍?」 羅伯遜沒有理會安吉拉的問話。「他手上拿的是什麼棍棒?」他問道。 「我沒有印象,」安吉拉說,「我說過那裡太黑看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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