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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為什麼?」卡爾霍恩問。

  「霍奇斯為醫院接管了放射科和病理科,」特雷納說,「他希望醫院獲得這兩個部門通過使用醫院的設備賺取的利潤。」

  「你自己怎樣?」卡爾霍恩問,「我聽說你也不喜歡霍奇斯醫生。」

  「我已經講過,」特雷納說,「他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你想管理醫院而不受到他的干擾,實在是太難了。」

  「我聽說你們之間有個人成見,」卡爾霍恩說,「事關你的姐姐。」

  「我的天,你消息真靈通。」特雷納說。

  「只是些鎮上的傳言。」卡爾霍恩說。

  「對,」特雷納說,「那不是秘密,我姐姐桑妮在霍奇斯撤銷了她丈夫的看病處方權之後自殺了。」

  「所以你把此歸咎于霍奇斯?」卡爾霍恩說道。

  「剛開始是這樣,現在好些了,」特雷納說,「咳,桑妮的丈夫是個酒鬼,霍奇斯本應該在他出錯之前就取消他的處方權的。」

  「最後一個問題,」卡爾霍恩說,「你知道是誰殺死霍奇斯的嗎?」

  特雷納大笑起來,接著搖了搖頭。「我一點也不知道,而且也不關心。我只關心一件事,就是他的死可能對醫院產生的影響。」

  卡爾霍恩站起身,在特雷納桌邊上的煙缸裡撚熄了自己的雪茄煙頭。

  「請幫我一個忙,」特雷納說,「本可以什麼也不告訴你的,但我已經給你提供了方便。我只請求你不要把霍奇斯事件鬧得太大。如果你查出是誰幹的,並且打算揭發此人,請你事先告訴我,以便於醫院能夠在宣傳方面作出一些安排,尤其是兇手如果與醫院有關的話。在另一件事情上我們已經遇到了公關方面的問題,我們不希望在其他事情上再疏於防範。」

  「聽起來合乎情理。」卡爾霍恩說。

  特雷納送走卡爾霍恩之後,又返回辦公室,查到克拉拉·霍奇斯在波士頓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

  「我想問你一件事,」特雷納在通常的寒暄之後說,「你認識一位名叫菲爾·卡爾霍恩的先生嗎?」

  「沒有印象,」克拉拉說,「你問這幹什麼?」

  「他剛離開我的辦公室,」特雷納解釋說,「他是一位私人偵探,來這裡問起了丹尼斯的事情。他暗示說他受雇於你們。」

  「我肯定沒有雇用過任何私人偵探,」克拉拉說,「我也想像不出家裡其他人會這樣做,特別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這樣做。」

  「我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你聽到任何有關這個人的情況,請告訴我。」

  「好的。」克拉拉答應說。

  特雷納掛上電話,歎了口氣。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更大的麻煩就要來臨了。霍奇斯儘管已進了墳墓,但他仍是一個禍根。

  「你又有了一位病人,」蘇珊說著遞給戴維一張病歷,「我告訴她馬上來這裡,她是二樓的一名護士。」

  戴維拿過病歷,走進了診斷室。生病的護士叫貝弗莉·霍普金斯,是上夜班的護士。戴維好像認得她。

  「哪裡不舒服?」戴維微笑著問。

  貝弗莉坐在檢查臺上。她是一個高個苗條的女人,一頭淡棕色頭髮,手拿著蘇珊給她的一個嘔吐用的卵形盤子。她面色蒼白。

  「包歉打擾你,威爾遜醫生,」貝弗莉說,「我想我可能是得了流感。我本可以就在家臥床休息休息的,但是正如你知道的,如果我們請假,醫院就鼓勵我們來找你看病。」

  「沒問題,」戴維說,「這正是我來這裡的目的。你的症狀是什麼?」

  症狀同其他四位患病護士相同:身體普遍不適,輕度腸胃性病痛,低燒。戴維同意貝弗莉的自我判斷,讓她回家休息,囑咐她大量喝水,必要時服用阿斯匹林。

  看完門診之後,戴維去醫院查看病人。路上,他開始仔細考慮一個事實:患流感的病人迄今為止都是護士,而且五位護士都是在二樓工作的。

  戴維想著想著,不覺停住了腳步。他不知道患病護士同屬一個樓層是否是一種巧合,他的幾個死去的病人也屬￿這個樓層。當然,90%的病人都住在二樓。但戴維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手術室和急診室的護士沒有人感染上這種流感呢?

  戴維重新挪動腳步。他再次想到這種可能性:病人死亡是不是在醫院裡傳染上某種古怪的傳染性疾病。護士們表現出的類似流感的症狀可能與此有關係。戴維辯證地給自己提出了一個問題:當神秘的疾病出現時,為什麼有著一般正常健康身體的護士只得了一種輕微的疾病,而曾經進行過化療從而使身體免疫系統受到輕度損傷的病人卻感染成為一種突發致命的疾病?

  戴維認為自己的推理是可靠的,可當他企圖進一步找出符合這種情況的已知疾病時,他卻想不出任何疾病。這種疾病能侵襲人體的消化系統、中樞神經系統和血液循環系統,可即使是像馬丁·哈斯爾鮑姆醫生這樣的專家也難以做出肯定的診斷。

  戴維懷疑是一種環境性毒素。他記起喬納森分泌過量唾液的症狀;他曾想到是水銀中毒。即使如此,涉及某些毒素的想法好像仍有些牽強附會。它是如何傳播的呢?如果是空氣傳播,那就應該有更多的人染上這種症狀,而不僅僅是四位病人和五位護士。但毒素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戴維決定保留這種看法,直到收到瑪麗·安的毒素化驗結果為止。

  戴維加快腳步登上二樓。他其他病人的狀況都不錯,連唐納德也沒有要求更多的護理,但戴維還是調整了他的胰島素劑量。

  戴維查房結束後,又回到一樓去實驗室找安吉拉。他發現她正坐在化學實驗台旁用一台多路跟蹤分析儀緊張地工作著,似要解決一個什麼問題。

  「你沒事了?」安吉拉看見了戴維,問道。

  「換換腦筋。」戴維說。

  「埃金斯情況如何?」安吉拉問。

  「我以後再告訴你。」戴維答道。

  安吉拉兩眼盯著他。「一切都好吧?」

  「不太好,」戴維說,「但現在我不想談它。」

  安吉拉告訴同她一起工作的實驗員說她要離開一下,然後把戴維拉到一邊。

  「我早上來這兒上班時吃驚不小,」她說,「沃德利因我做了屍體解剖而大發雷霆。」

  「這事怪我。」戴維說。

  「這不是你的錯,」安吉拉說,「沃德利像只蠢驢,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但問題是他不同意在實驗室裡加工任何標本。」

  「該死,」戴維罵道,「我真的需要毒理化驗分析。」

  「不用擔心,」安吉拉說,「我已將毒理取樣和培養菌種寄往了波士頓。載玻片由我自己來製作。今天晚上我要留在這裡進行這項工作,你和尼琪自己做晚飯,好嗎?」

  戴維說他很樂意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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