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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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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事先應該把雇偵探的事告訴他。她也歎了口氣,伸手去關床頭燈。也許處理這事的方式欠妥,但她堅信雇用卡爾霍恩是一個好主意。 燈剛剛被熄掉,他們就聽見幾聲沉重的咚咚聲,接著是拉斯蒂的吠聲。 安吉拉連忙打開燈跳下床,戴維跟隨其後。他們抓起睡袍走到過道。戴維打開過道的燈,拉斯蒂正站在樓梯口望著黑暗的一樓,一面兇猛的狂吠著。 安吉拉悄聲說道:「你有沒有檢查過前門是不是鎖上了?」 「鎖上了。」戴維走下過道,輕輕拍了拍拉斯蒂的頭。「怎麼回事,大傢伙?」 拉斯蒂跑下樓,開始沖前門狂叫。戴維跟在後面;安吉拉站在樓梯口朝下面觀望。 戴維打開前門的鎖。 「當心。」安吉拉提醒說。 「你何不戴上萬聖節魔鬼面具,」戴維對安吉拉說,「讓我們好好嚇嚇這人。」 「別開玩笑,」安吉拉說,「這不是說笑話的時候。」 戴維走出門廊,手中牽著拉斯蒂的頸圈。黑色夜空中繁星閃爍,弦月的清光灑在地上,照亮了道路,但沒有任何可疑的形跡。 「過來,拉斯蒂。」戴維拉著狗轉身回屋,突然發現門楣上釘著一張打印的字條。他急忙扯下來觀看,上面寫著:「別管閒事,忘掉霍奇斯。」 戴維鎖好大門,登上樓梯,將字條遞給安吉拉看。她跟在戴維後面走進臥室。 「我要把它交給警察局。」安吉拉說。 「見鬼,這可能就是他們幹的。」戴維說道。他爬上床,鑽進被子,關上燈。安吉拉也躺了下來。拉斯蒂跑回尼琪的房間,尼琪還在酣睡未醒。 「現在我睡不著了。」戴維抱怨地說。 「我也是。」安吉拉說。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臥室的寧靜,他倆同時跳了起來。戴維抓起電話,安吉拉打開電燈,注視著丈夫。他的面容變得陰沉起來,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瑪麗·安·希勒痙攣發作死了,」他用一隻手捂著臉和眼睛悲傷地說,「我告訴過你遲早會發生的。」安吉拉移近身子用手臂摟住他。她知道他在無聲地哭泣。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能改變。」他邊說邊擦眼睛,然後開始穿衣服。 安吉拉陪著戴維走到後門。她送他離開後又將門鎖好,注視著沃爾沃汽車尾燈的光亮漸漸消失在車道上。 從沾泥物品存放間走進廚房,安吉拉腦海中仍然浮現出那陰森可怖的魯米那熒光。她一陣戰慄。在這漆黑的夜晚,她可不喜歡身邊沒有戴維的陪伴,一個人待在這幢巨大的老房子裡面。 來到醫院,戴維第一次見到瑪麗·安的丈夫唐納德。唐納德和他的幼子馬特及瑪麗·安的雙親正在特護部對面的病人休息室裡輕聲交談著和相互安慰著。他們像克萊伯家和塔洛家一樣,都對戴維的工作表示了感謝。沒有任何人對他表示過一句怨言或說過一句壞話。 「她活的時間比米斯裡奇醫生估計的長得多。」唐納德說。他眼圈發紅,頭髮蓬亂,好似剛睡覺起床一樣。「她甚至還回圖書館繼續工作了一段時問。」 戴維同情這個不幸的家庭,告訴了他們想知道的一切情況:她活著時沒有痛苦。但戴維不得不承認他還不清楚引起她痙攣的原因。 「你沒料到會發生痙攣?」唐納德問道。 「根本沒有,」戴維說,「特別是由於她的磁共振成像檢查結果很正常。」 在場的每個人都在點頭,仿佛他們都理解似的。接著由於一時的衝動,戴維又違反了凱利的命令,問起瑪麗的家人是否同意作屍體解剖檢查。他解釋說那樣可能獲得許多問題的答案。 「我說不清。」唐納德說,轉過頭看著他岳父母。他們也同樣拿不定主意。 「你們今天可以考慮一下,」戴維提議說,「我們將遺體保存在這裡。」 離開特護部,戴維感到無精打采。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燈光昏暗的二樓護理站。此刻正是夜深人靜之時。他想讓其他事情排遣心內的鬱悶,順手拿起了喬納森·埃金斯的病歷。他正在翻看時,一名夜班護士告訴他說埃金斯先生正醒著看電視呢。戴維朝病房走去,朝裡面探頭看去。 「一切還好嗎?」戴維問道。 「多麼負責的醫生啊,」喬納森滿面微笑著說,「你一定是住在醫院裡啦。」 「你的心臟監測器工作正常嗎?」戴維又問。 「很正常,」喬納森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回家?」 「也許今天,」戴維說,「我看到他們更換了你的病床。」 「是的,」喬納森說,「那張舊床他們好像沒法修好。謝謝你及早通知了他們,他們對我們意見是充耳不聞的。」 「這沒什麼,」戴維說,「好了,明天再見。」 戴維離開醫院,坐進汽車裡。他發動了馬達,但沒有啟動。他沒想到自己一周之內竟出現了三次病人死亡事故,而其他醫生的病人卻健康地活著。他禁不住對自己的醫療能力產生了疑問,懷疑自己能否當一名醫生。如果換成別的醫生,可能那三位病人還依然健在呢。 他知道自己不能整夜坐在醫院的停車場內,便啟動汽車朝家駛去。他吃驚地看見客廳裡還亮著燈光。等到他停穩車下來時,安吉拉已站在門前,手裡拿著一本醫學雜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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