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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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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了醫院的停車場。唯一的空位置距大門很遠。他們下了車,開始步行。 「我們擔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戴維說,「這時候何必再找更多的煩惱呢?」 「也許我們應該雇個人為我們進行調查。」安吉拉說。 「你認真地考慮一下好不好。」戴維說道,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們可沒有多餘的錢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我已經多次給你說過,」安吉拉說,「我不認為這事無聊。現在我再說一遍: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兇手曾經進過我們的家。也許我們曾經見過他,我有這種感覺。」 「好了,安吉拉,」戴維說完又繼續往前走,「我們不是在對付一個系列殺人犯。兇手沒有找到,我覺得並不怎麼奇怪。難道你沒有讀過有關小鎮謀殺案的小說嗎?在那裡儘管大家都知道兇手是誰,但沒有一個人出來揭發。這是一種美國南部的公理,人們認為死者是罪有應得。很顯然,霍奇斯並不是一個大家都愛戴的人物。」 他們來到了醫院,走了進去,但剛進門他們便停住了腳步。 「我不願意把這歸因於南方的什麼公理,」安吉拉說,「我認為這個問題是一種基本的社會責任感問題。我們這是一個法制社會。」 「你太過分了。」戴維說。儘管他語氣很重,但臉上仍掛著笑容。「你現在是準備給我上社會責任課了;有時你竟是這樣一個理想主義者,我的腦袋都大了。但我確實很愛你。」說著,他俯身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我們以後再說吧。現在請你安靜下來。沒有這件事,光是沃德利就夠你煩心的了。」 戴維最後揮了揮手,大步朝專業大樓走去。安吉拉看著他拐過了牆角,消失不見了。他突然表示出的愛情使她大受感動。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使她呆呆地站在那兒有好幾分鐘。 可是幾分鐘之後,當她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想集中精力考慮工作的時候,她腦海中又出現了同羅伯遜對話的景象,這使她全身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她離開辦公室去找保羅·達內爾。她在上次的老地方找到了他:他正埋頭于一堆裝滿了細菌的培養皿前。 「你一直生活在巴特萊特嗎?」安吉拉問道。 「我是一個道地的本地人,因為達內爾家族在這兒生活了四代人。」 安吉拉走進達內爾的辦公室,靠在辦公桌上。「我想你已經聽說了在我家發現屍體的事情,」她說道。 保羅點點頭。 「這事使我很煩惱,」安吉拉說,「你不介意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當然不介意。」保羅說。 「你認識丹尼斯·霍奇斯嗎?」 「當然。」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一個愛同人爭論的怪老頭,沒有什麼人喜歡他。他有一個嗜好:喜歡樹敵。」 「他怎麼當上醫院的管理人的呢?」安吉拉問道。 「完全是誤會,」保羅說,「他當上院長是因為當時沒有人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大家都認為管理一座醫院有辱自己醫生的地位。所以霍奇斯可以自行其是,把這個地方建成了自己的封地,同一家醫學院進行合作以提高聲譽,使醫院成了一個地區醫療中心。在關鍵時刻,他甚至為此投入了自己的一些錢財。可是,霍奇斯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外交家。如果別人的利益同醫院的利益發生了衝突,他根本不考慮別人的利益。」 「像醫院接收病理科和放射科就是其中的例子,是嗎?」安吉拉問道。 「是的,」保羅說,「對醫院來說,這是一項很好的舉措,但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和仇恨。我的收入被削減了很多,但我的家庭想繼續留在巴特萊特,所以我服從了。其他人進行了鬥爭,最後不得不離開這裡。顯然,霍奇斯樹了不少敵人。」 「坎特醫生也留下來了。」安吉拉說。 「是的。那是因為他說服了霍奇斯,讓醫院和他達成了合資關係,建立了世界水平的造影中心。坎特幹得很好,發了財,但他只是個例外。」 「我剛同韋恩·羅伯遜談過話,」安吉拉說,「我明顯地感覺到他在拖延調查誰是殺害霍奇斯的兇手。」 「我不覺得奇怪,」保羅說,「對這個案子的偵破沒有多少壓力,霍奇斯的妻子已搬回了波士頓,而且霍奇斯死的時候他們又沒在一起生活,他們實際上已分居若干年了。另外,羅伯遜本人也可能就是殺人兇手,他一直對霍奇斯懷恨在心。就在霍奇斯失蹤的頭天夜裡他們二人還吵了一架。」 「這兩個人之間是怎麼結的仇?」安吉拉問道。 「羅伯遜把自己妻子的死歸罪於霍奇斯。」達內爾說。 「霍奇斯是他妻子的醫生嗎?」安吉拉問。 「不是,那時霍奇斯已很少看病了。他是專職管理人。但作為醫院的領導,他允許沃納·範·斯萊克醫生為病人看病,儘管大多數人都知道範·斯萊克有酗酒的毛病。實際上,霍奇斯把範·斯萊克的問題授權交由醫療人員管理部門負責。範·斯萊克在喝醉了的情況下,誤診了羅伯遜妻子的闌尾炎。後來,羅伯遜就開始怪罪霍奇斯。這種行為很不理智,但仇恨是沒有理智的。」 「我開始感到要找出殺害霍奇斯的兇手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安吉拉說。 「你這話說得太對了,」保羅說,「霍奇斯和範·斯萊克的事情還沒有完呢。霍奇斯同現任醫院委員會主席特雷納是朋友,而范·斯萊克的妻子又是特雷納的姐姐。當霍奇斯最後取消了範·斯萊克的看病權之後……」 「好了,」安吉拉抬了抬手說,「我開始明白了。你的話使我感到很可怕,過去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這座小鎮還真夠複雜的。」 「這是座小鎮,」保羅說,「很多家庭在這兒生活了很長時間,實際上是一個小團體。但這件事的問題在於有很多人不喜歡霍奇斯,所以當他失蹤之後.沒有多少人談起這事。」 「但那也說明殺害霍奇斯的兇手就生活在附近,」安吉拉說,「可能這個人長於採用極端暴力。」 「你的看法可能是對的。」 安吉拉打了個寒戰。「我可不喜歡這樣,」她說,「這個人曾經進過我的家,也許有很多次,可能對我家的情況十分熟悉。」 保羅聳了聳肩。「我理解你的感受,」他說,「我也可能會有相同的感受,但我不知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如果你想多瞭解一些霍奇斯的情況,你可以去找巴頓·舍伍德談談。作為銀行的總裁,他每個人都認識。由於他一直是醫院委員會成員,他同霍奇斯特別熟悉。在他之前,他父親也曾是醫院委員會的成員。」 安吉拉回到辦公室,再次試圖坐下來工作。但她仍然不能集中精力,始終不能把霍奇斯趕出腦海。她抓起電話,接通了巴頓·舍伍德。她想起自己買房子時舍伍德的態度十分友好。 「威爾遜醫生,」舍伍德在電話中說,「聽到你的聲音真高興。你們一家人在那幢漂亮的房子中過得好嗎?」 「一般情況還好,」安吉拉說,「但那正是我想同你談到的情況。如果我去你的銀行一趟,你能抽幾分鐘時間同我談談嗎?」 「絕對沒問題,」舍伍德說,「什麼時候都可以。」 「我馬上就來。」安吉拉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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