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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為什麼?」安吉拉問。

  「我不能完全肯定,」戴維承認說,「我想這是直覺。好像鎮警方並沒有多少信心。老實說,我並不認為他們對調查此事有多少興趣。」

  「這正是我想去的原因,」安吉拉說,「我想讓他們知道我們對此有興趣。你大概又該嘲笑我了。」

  「如果你堅持要去,那就去吧。」戴維不甚情願地說。

  他們買了金槍魚三明治,坐在涼亭的臺階吃起來。儘管這天上午的氣溫在零點以下好幾度,但明媚的陽光將空氣照得暖洋洋的,像是華氏70度左右一樣。

  吃完飯以後,他們朝警察局走去。這是一幢普通的兩層磚木結構建築,矗立在市鎮綠地之中,對面是圖書館。

  門口詢問台的警官很和藹。電話通報之後,他指引戴維和安吉拉沿著吱吱作響的木板走廊朝韋恩·羅伯遜的辦公室走去。羅伯遜請他們進屋,很快拿開兩張金屬椅子上的報紙和公文袋。戴維和安吉拉坐定之後,羅伯遜將自己寬大的背部靠在同樣寬大的金屬辦公桌上,兩手抱胸,滿面堆笑。儘管室內沒有陽光的直接照射,但他仍然戴著一副反光的空軍式太陽鏡。

  「很高興你們順道來這裡。」他表示歡迎道。他說話略帶南方口音。「很抱歉前天夜裡打擾你們,使你們的夜晚很不安寧。」

  「沒什麼,我們很高興你們的光臨。」戴維說道。

  「這次來有什麼事嗎?」羅伯遜問道。

  「我們來這兒是為了提供我們的合作。」安吉拉說。

  「那好呀,我們很感謝。」羅伯遜說。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的牙齒。「我們依靠社會的支持;沒有社會的支持,我們很難開展工作。」

  「我們希望能看到霍奇斯謀殺案得以破案,」安吉拉說,「我們希望看到殺人的兇手被繩之以法。」

  「很好,這絕不僅是你的個人的希望。」羅伯遜說道,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我們也希望能儘快破案。」

  「住在一座發生過謀殺案的房子裡是很痛苦的,」安吉拉說,「特別是兇手仍在逍遙法外。我相信你理解我們的心情。」

  「絕對理解。」羅伯遜說。

  「因此我們想知道我們能如何提供幫助,」安吉拉說。

  「好,讓我們想想,」羅伯遜說,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聲音也開始結巴起來,「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工作可做。」

  「警方具體在做什麼?」安吉拉問道。

  羅伯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們在為此工作。」他閃爍其詞地說。

  「在做什麼工作?」安吉拉繼續追問。

  戴維開始站起身。他很擔心談話的方向和語調,但安吉拉不想退讓。

  「啊,一般的工作。」羅伯遜說。

  「一般的工作是什麼?」安吉拉接著問。

  羅伯遜明顯地不安起來。「噢,說實在的,我們現在是做得不多,但霍奇斯剛失蹤時,我們是夜以繼日地工作的。」

  「我有點吃驚,現在既然發現了屍體,你們的興趣卻有減無增,」安吉拉不耐煩地說道,「而且驗屍官已經絕對地認定這是一起謀殺案,我們卻讓殺人者逍遙法外。我希望能採取一定的措施。」

  「唔,我們肯定是不想使你們失望的。」羅伯遜說,口氣中含有一絲嘲諷的意味。「我們想事先瞭解究竟採取什麼具體措施才能使你們高興呢?」

  戴維正準備說話,但安吉拉阻止了他。「我們希望你們能做對一件謀殺案通常應當做的事情,」她說,「你們掌握有可供檢驗指紋的殺人工具,可以找出它是從哪兒買來的。我們用不著教你們如何進行調查吧?」

  「已經過了8個月,線索不大好找了,」羅伯遜說,「而且坦白地說,我不太欣賞你們跑到這兒來教育我們如何履行我們的職責,我並沒有跑到你們醫院去教你們如何給病人治病吧。另外,霍奇斯也不是這座城市中最受歡迎的人物。我們人力有限,做事有我們的先後次序。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目前手頭有更迫切的任務,其中包括一系列的強姦案件。」

  「我認為這一案件的基本工作還是應該做的。」安吉拉說。

  「這些已經做了,」羅伯遜說,「8個月以前我已經做了。」

  「有什麼結果嗎?」安吉拉問道。

  「很多,」羅伯遜不高興地說,「我們得知沒有強行入室或進行搶劫,現在已經證實了這一點。我們還得知進行過一些搏鬥……」

  「一些搏鬥?」安吉拉重複著他的話。「昨天夜裡州警察局的犯罪現場調查員證實說殺人兇手在我們房內追殺過霍奇斯醫生,用一根撬棒砍死了他,血跡濺了一牆壁。霍奇斯醫生頭部有多處傷痕,一處凹陷和一隻斷臂,」安吉拉轉向戴維,揮動著雙手,「我不相信這種說法!」

  「好了,好了。」戴維說道,盡力想讓她安靜下來。他一直擔心她會大鬧。安吉拉不容忍任何無所作為的表現。

  「這一案件需要一種新的看法。」安吉拉說道,沒有理會戴維。「今天我接到驗屍官的電話,證實死者指甲中嵌有攻擊者的皮屑。這很能說明搏鬥的情況。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嫌疑犯,其他的事情法醫會去完成。」

  「謝謝你及時告訴我們這些情況,」羅伯遜說,「也謝謝你對這事的關心。現在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還有工作要做。」

  羅伯遜走到門邊,把門打開。戴維實際上不得不把安吉拉拉出辦公室。他所能做的僅是讓她在離開這兒時不要再說任何多餘的話。

  「你聽見她的話了嗎?」一位助手進屋時羅伯遜問道。

  「聽到了一些。」助手回答說。

  「我討厭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城裡人,」羅伯遜說,「就因為他們進過哈佛一類的大學,就認為自己什麼都懂一樣。」

  羅伯遜退回自己的辦公室,把門關上,拿起電話,按了一個自動撥號按鈕。

  「抱歉打擾你,」羅伯遜謙恭地說道,「但我想我們遇上了一個麻煩。」

  「難道你把我看成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進入汽車後安吉拉說道。

  「你那樣引誘本地的警長上鉤肯定不是理智的舉動,」戴維說,「別忘了這是一座小鎮,我們不應該樹敵太多。」

  「一個人被殘酷地謀害而死,屍體埋在我們的地窖裡,而警方對找出兇手毫無興趣,你能聽之任之,不予理睬嗎?」

  「儘管霍奇斯的死是很悲慘的,」戴維說,「但與我們無關,這個問題應留給當局去處理。」

  「你說什麼?」安吉拉叫了起來,「這個人是在我們的房子裡被打死的,是在我們的廚房裡被殺的。不管你承認與否,這都涉及到我們。所以我要找出兇手,我不願意想到兇手仍然逍遙法外,我必須做點什麼。第一件事,我們應該瞭解丹尼斯·霍奇斯更多的情況。」

  「我覺得你有些小題大做,不夠理智。」戴維說。

  「你已經明確表達過意思了,」安吉拉說,「我只是不同意你的看法。」

  安吉拉由於生氣而變得很激動,一半是對羅伯遜,一半是對戴維。她想告訴他,他並不是自己認為的那種理智與和善的模範;但她控制著自己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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