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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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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是你自己決定搬進去的。是嗎?」 「嗯,既然我每晚都在那兒過夜,還有必要付兩處房租嗎?」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沒跟博曼大夫商量,自作主張搬進了他的公寓。是嗎?」 「他也沒抱怨什麼,」蓮娜氣呼呼地說。「他每晚都開心得很呢。」 「我是問你,是不是自作主張搬進去住的?」 「是,我是自作主張搬進去的,」蓮娜氣急敗壞地說。「他喜歡得很呢。」 「這點要博曼先生作證的時候才能確定,」倫道夫邊說邊查看筆記。「萊特納小姐,二〇〇五年九月八日晚上,喬丹·斯坦霍普先生打電話來說明太太病情的時候,博曼大夫有沒有提到紐頓紀念醫院?」 「沒提到過。」 「他有沒有說過,去斯坦霍普家比直接去醫院好,因為斯坦霍普家離音樂廳近一點。」 「沒有。他根本沒有提到醫院。」 「你和博曼大夫到了斯坦霍普家之後,你是在車裡等他的嗎?」 「不是。博曼先生讓我進屋給他打下手。」 「據我所知,你當時拿著可攜式心電圖儀?」 「是的。」 「你們到了斯坦霍普太太的臥室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博曼大夫開始對斯坦霍普太太實施搶救。」 「當時他看上去很擔心嗎?」 「他肯定很擔心。他和斯坦霍普先生立即叫了一輛救護車。」 「據我所知,當他實施搶救的時候,讓你為病人做人工呼吸。」 「是的。他教過我怎麼做。」 「博曼大夫看到病人的症狀以後,擔心嗎?」 「非常擔心。病人渾身青紫,瞳孔很大,而且沒有反應。」 「據我所知,救護車很快就將斯坦霍普太太送到了醫院。你和博曼大夫怎麼到的醫院?」 「我開他的車。博曼大夫搭救護車去的。」 「他為什麼要搭救護車去?」 「他說如果病情有變,他可以及時處理。」 「過了很久你才見到他,那時候斯坦霍普太太已經去世了吧?」 「是在急診室見到他的,當時他身上濺了不少血。」 「病人去世了,他氣餒嗎?」 「看上去情緒不高。」 「也就是說,博曼大夫竭盡全力救治病人了。」 「是的。」 「當他發現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顯得很沮喪。」 「我覺得應該說是鬱悶,可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事實上,我們回到公寓之後,那個星期五晚上過得很不錯。」 「萊特納小姐,請允許我問一個私人問題。在我看來,你是個很有個性的女人。在你生氣的時候,你有沒有說過什麼言不由衷的話,或者說誇大了你的感覺?」 「是人都會這樣的吧,」蓮娜笑得有點勉強。 「那天晚上,博曼先生接到傳票之後,是否有些難過?」 「非常難過,我從沒見他這樣過。」 「生氣嗎?」 「非常生氣。」 「在這種情況下,按你的話說,他『嘴上沒有把門的』,對佩欣斯·斯坦霍普有很多不恰當的評論,有沒有可能只是說氣話。你想,他那天晚上竭盡全力搶救她,在她死前這一年裡,基本上每星期就要出一次門診。」 倫道夫停下來,等蓮娜回答。 半天沒有聲音,戴維森法官說道,「原告證人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剛才你提問了嗎?」蓮娜顯然有點迷惑。「我沒聽清。」 「再問一遍,」戴維森法官說。 「我的意思是說,博曼大夫接到傳票當晚,對佩欣斯·斯坦霍普的那番評論實際上反映了他內心的焦慮。他對病人的真實情感體現在他任勞任怨,在一年時間裡幾乎每星期都上門診療,體現在她去世當晚竭盡全力地搶救她。我的問題是,萊特納小姐,你覺得這種說法有道理嗎?」 「也許吧。我不知道。也許你應該問他。」 「我肯定會問他的,」倫道夫說。「但我首先想弄清楚,你現在還住在博曼先生租住的波士頓公寓裡嗎?」 傑克側過身,跟亞曆克西斯耳語道,「倫道夫的有些問題和評論很尖銳,托尼·法薩諾本應該強烈反對的。以前他總是很快就上鉤了。不知道這次怎麼了。」 「也許早先蓮娜作證的時候,法官跟雙方律師私下談過。雙方各自讓一點,才公平嘛。」 「嗯,這話很有道理。」傑克說。「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倫道夫都已經盡力了。」傑克繼續往下聽,倫道夫開始很有技巧地盤問蓮娜,當醫療事故案發,克雷格搬回家住之後,她是什麼感受。傑克很清楚倫道夫的思路,他在構建蓮娜「棄婦」的形象,這樣陪審團就會認為她之前的證詞是出於憤恨,因此不足以採信。 傑克跟亞曆克西斯耳語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說實話。如果我現在溜出去,你介意嗎?我想打場籃球鍛煉一下。但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我覺得最糟糕的部分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她只不過是自毀形象。」 「去吧!」亞曆克西斯真誠地說。「去鍛煉一下!我很感謝你一直陪著我,不過我現在很好。出去放鬆一下吧。法官過一會兒就要宣佈休庭了。他一般都是四點左右結束。」 「你確定你沒事嗎?」傑克問道。 「確定,」亞曆克西斯說。「我跟孩子們早點吃飯,不過你回來的時候肯定有吃的。不著急,但要當心,克雷格打球的時候經常受傷。你有鑰匙嗎?」 「有鑰匙,」傑克說。他湊過身子,迅速擁抱了她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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