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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我可以問一句嗎,」傑克問,「你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這次的鼠疫是從哪兒來的?」

  「還沒有,」克林特說,「說不上來。」

  「任何想法都沒有?」傑克問道,一邊儘量不讓自己的語氣裡帶刺。

  「我們正在這一地區的齧齒動物群落裡查找鼠疫。」克林特屈尊降駕地說。

  「好主意,」傑克說,「您是怎麼做的?」

  克林特猶豫起來,就好像不願意洩露國家機密一樣。

  「疾病控制中心正在幫忙,」他最終還是說了,「他們傳染科來了個人,負責查找和分析。」

  「運氣如何?」傑克問。

  「昨天晚上抓到的老鼠有病,」克林特說,「但都不是鼠疫。」

  「那家醫院怎麼樣了?」傑克緊追不捨,雖說克林特明顯不願意談。「我們剛剛解剖的這個女人就在他們的供給中心工作。看來她的病也和諾德爾曼一樣是在醫院感染上的。您是否認為她是在醫院裡邊某個第一感染源感染的,或者您認為是諾德爾曼傳染給她的?」

  「我們還沒查清楚。」克林特承認。

  「如果她是從諾德爾曼傳染上的,」傑克問道,「那您想沒想過可能的傳染途徑?」

  「我們已經仔仔細細檢查了醫院的通風系統和空調系統,」克林特說,「所有的赫帕過濾器都是正常的,並且做了相應的調整。」

  「化驗科的情況怎麼樣?」傑克問。

  「你什麼意思?」克林特說。

  「您知不知道,他們化驗科那個搞微生物的技術員純粹是根據自己的臨床經驗,向化驗科科長提到過鼠疫,他們科長要他別釘著那個不放。」

  「這我不知道。」克林特嘟噥著說。

  「要是那個技術員查下去,他可能已經作出了診斷,也就可以對症下藥,」傑克說,「誰知道呢,本來沒准可以救一條命的。問題是,化驗科縮小了編制,由於來自美利堅保健的壓力,為的是省幾塊錢,他們連微生物室主任都沒有設,給撤消了。」

  「這些事我一點也不知道,」克林特說道,「再說啦,鼠疫反正也發生了。」

  「您說得對,」傑克說,「這種方法也好,那種方法也好,您反正都得搞清起因。不幸的是,您並不比昨天知道得多。」傑克在面具後邊笑了。能向這位病理學家放一槍,他有點幸災樂禍。

  「我不會走那麼遠。」克林特喃喃地說。

  「醫院工作人員中有沒有什麼症狀?」傑克問。

  「有幾個護士出現發燒,已經隔離了。」克林特說道,「不過還沒有確認他們得了鼠疫,只是懷疑,他們可能受了諾德爾曼的直接感染。」

  「你什麼時候開始做哈德?」卡爾文問。

  「大概20分鐘以後,」傑克說,「文尼把東西取回來就開始。」

  「我要去看看其他的病例,」卡爾文對克林特說,「您是打算和斯特普爾頓大夫呆在這裡,還是跟我一塊走走?」

  「我想還是跟您走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克林特說。

  「順便問一句,傑克,」卡爾文離去之前說道,「辦公處外頭有一群記者跟警犬似的,正往樓上竄。我希望你不要舉行未經授權的新聞發佈會。醫學檢查官辦公處的任何消息都由冬納特洛女士和她的公關部發表。」

  「我不會傻到去跟新聞界談的,」傑克向他保證。

  卡爾文踱著步子朝第二張解剖台走去。克林特一步不拉地緊跟著他。

  「聽上去不像是那傢伙想找你談,」文尼對傑克說道,卡爾文和克林特這會兒已經聽不見了。「我可不是說他有什麼錯。」

  「那個小耗子,我上次看見就繃著張臉,」傑克說,「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問題。他整個是一怪鴨,如果你問我的話。」

  「現在輪到烏鴉笑豬黑了。」文尼說道。

  第十一章

  1996年3月21日,星期四,早晨9:30

  紐約市

  「拉根索佩先生,你聽得見我嗎?」道爾大夫沖著患者喊道。唐納·拉根索佩,38歲,非洲裔美國石油工程師,患有慢性氣管炎。今天早晨,三點鐘剛過,他就醒了,感覺到進行性的呼吸困難。家裡備用的藥沒有見效,他四點鐘就來到了曼哈頓總院的急診室。常規的急診處置沒有起作用,到五點差一刻的時候,召來了道爾大夫。

  唐納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睡不著,只想休息一下。這一回可把他折騰夠了,也真嚇人。感覺到沒法呼吸真是一種折磨,他這輩子還沒經歷過這麼糟糕的事。

  「你怎麼樣?」道爾大夫問,「我知道你不好受。你肯定累壞了。」道爾大夫屬￿那種比較少見的醫生,能夠出於深層的理解,同情自己的所有病人,就好像他也經歷過所有類似的情況似的。

  唐納點了點頭,表示他沒事。他現在的呼吸得通過一個面具,這使得談話很困難。

  「我希望你在醫院住幾天,」道爾大夫說,「這次發病來得厲害。」

  唐納又一次點頭。沒有人跟他這麼說過。

  「我要你輸液時間長一些。」道爾大夫解釋道。

  唐納將面具從臉上抬起來一點。「我可不可以在家裡輸液?」他提出。在自己需要的時刻就住進醫院,對此他唯有感激,但他更傾向於現在就回家,因為他的呼吸已經恢復正常。他知道,在家裡至少還可以做點事。向來就是這樣,這氣管炎總是挑一個特別不適合的時候發作。他原定下星期返回得克薩斯,還有一些野外工作沒完呢。

  「我知道你不想住院,」道爾大夫說,「我有同感。但我認為最好還是暫時不動。我們儘量讓你早點出院。我不光希望你繼續輸液,還希望你吸進有一定濕度,清潔並且不帶刺激性的空氣。我還想留心跟上你的峰值呼吸頻率。我先前跟你說過,還沒有完全康復。」

  「你估計我得在這兒呆多少天?」唐納問。

  「我保證只有幾天。」道爾大夫說。

  「我得回得克薩斯。」唐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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