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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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卡爾文帶著一點近乎蔑視的驚奇問道,「在三月份?在紐約市?在一個住院患者的身上?虧你想得出來。」 「嗨,是你要我拿出一個診斷來,」傑克說,「我就給你了。我不是在分析各種概率,只是作病理分析。」 「你有沒有考慮其他流行病的症狀,」卡爾文的問話裡明顯帶有居高臨下的意味。他笑了笑,隨後他與其是在和傑克說話,不如說是在和其他人談話,「芝加哥那邊到底教了你們一些什麼?」 「這個病例未知的東西太多了,我無法多考慮一些沒有確實依據的資料,」傑克說,「我沒去過現場。對於患者的寵物,有過交往或接觸的探視者,我一無所知。這個大都市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即便是醫院裡也是這樣。附近老鼠肯定不少,這對診斷也是有利的。」 一時間,解剖室裡一片寂靜。勞瑞和切特都不知道說什麼。傑克的口氣使他倆都感到不愉快,尤其是他們知道卡爾文脾氣十分暴躁。 「一篇聰明的評語,」卡爾文最終說道,「你對說俏皮話還真在行。我在這方面必須給你打分。這也許就是中西部病理學培訓的一部分。」 勞瑞和切特神經質地大笑起來。 「好了,機靈鬼,」卡爾文繼續說道,「你打算在你的鼠疫診斷上下多大的注?」 「我還不知道這地方有賭博的習慣。」傑克說。 「不,賭博並不普遍。可是當你作出診斷是鼠疫的時候,我想是值得為此賭一把的。十美元怎麼樣?」 「我出得起十美元。」傑克說。 「好,」卡爾文說,「那就說定了,保羅·普洛傑特在哪兒,還有在世界貿易中心被槍打死的那個傢伙?」 「他在那邊六號台。」勞瑞說。 卡爾文步履蹣跚地走了過去,其他的人目送著他。勞瑞打破了沉默。「你幹嘛要去惹他呢?」她問傑克,「我真是不明白。你這是給你自己添亂。」 「我忍不住了,」傑克說,「是他先惹我!」 「行了,他畢竟是副處長,這是他的特權,」切特說道,「再說了,是你用鼠疫的診斷把事情搞壞了。那東西肯定不會出現在我的處方上頭。」 「你敢肯定?」傑克問道,「你看看這個患者發黑的手指和腳趾。別忘了,這種病在十四世紀叫黑死病。」 「很多病都可能出現這種血栓的症狀。」切特說。 「是這樣,」傑克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差點說成是兔熱病。」 「那你幹嘛不說?」勞瑞問。在她心目中,同樣不可能是兔熱病。 「我認為似乎鼠疫聽起來更好,」傑克說,「聽起來更驚人。」 「我從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是認真的。」勞瑞說。 「嗨,我也有同感。」傑克說道。 勞瑞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有的時候要想認認真真跟傑克討論問題真是太難了。「對了,」她說,「諾德爾曼你做完了沒有?你要是做完了,我再給你一個。」 「我還沒做完他的大腦。」傑克說。 「那就做你的吧。」勞瑞說著,回到三號台,完成她自己的手術。 第二章 1996年3月20日,星期三,早晨9:45 紐約市 特瑞西·哈根驟然停住腳步,看了看「雅舍」緊閉的房門,「雅舍」是眾人給大會議室取的名字。它之所以叫這麼個名字,是因為房間的內裝修是泰勒·希斯在新罕布什爾曠野裡建立的斯闊姆湖別墅的翻版。泰勒·希斯是這家嶄露頭角、蒸蒸日上的威洛與希斯廣告公司的總裁,該公司有望成為首屈一指的大廣告公司。 特瑞西確信自己沒有被人注意,便彎下腰來,耳朵貼在門上。她聽了聽裡邊說話的聲音。 特瑞西的脈搏加快了,她急步穿過走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的焦慮沒過多大一會兒就猛增了許多。進辦公室才五分鐘,她的心已經跳得撲嗵撲嗵的了。一想到老總的地盤「雅室」裡正在開一個自己完全不知道內容的會,她就很不高興。身為公司在廣告創意方面的負責人,處在她的立場,她覺得自己必須瞭解正在進行的一切。 問題在於有很多事正在進行。泰勒·希斯上個月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宣佈自己將辭去總裁職務,並指定現任總經理布裡安·威爾森接任。這就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誰來接任威爾森的職務。特瑞西正在努力爭取。這毫無疑問。可是,公司業務部主管羅伯特·巴克爾也在使勁。再說呢,誰都擔心泰勒會上外邊找人。 特瑞西脫下外衣,塞進壁櫥。秘書瑪莎·德封斯正在打電話,特瑞西快步回到自己的寫字臺前,掃了一眼桌面,看有沒有便條什麼的;然而,除了一疊各不相干的電話留言,什麼都沒有。 「『雅舍』裡在開會,」瑪莎掛上電話,在另一個房間裡高聲說道。瑪莎出現在門口。她身材苗條,頭髮烏黑發亮。特瑞西很欣賞瑪莎,她善解人意,能幹,腦子很靈——這些素質都是前四任秘書所不具備的。特瑞西對助手很挑剔,因為她希望助手的責任和業績要與她自己相配。 「那你幹嘛不打電話到我家裡?」特瑞西問。 「我打過,你已經在路上了。」瑪莎回答。 「誰召開的會?」特瑞西咆哮著。 「是希斯先生的秘書叫開會的,」瑪莎說道,「她沒有說哪些人參加。只是說要你也參加。」 「有沒有通知開會談什麼?」特瑞西問道。 「沒有。」瑪莎的話很簡單。 「什麼時候開始的?」 「通知說是九點。」瑪莎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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