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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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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個病人處於昏迷狀態,」珍妮特說。「我早上剛給她作靜脈輸液。前一分鐘人還很好,後一分鐘突然停止呼吸了。」 「真不幸,」肖恩對她表示同情。 「我總算把藥搞到了,」她說。 「在什麼地方?」 「在我的包裡,」她說。她環顧了一下周圍,確信沒有人在注意他們。 「我從桌下把針劑瓶遞給你。」 「你不必像做戲一樣,」肖恩說。「鬼鬼祟祟更引人注意,不如像平時一樣,光明正大地交給我。」 「你就遷就我一下吧,」珍妮特說。她從包裡摸瓶子。肖恩感到珍妮特的手碰在他膝蓋上。他用手伸到桌下,接過她手中的瓶。體諒珍妮特的敏感,肖恩這次看也不看就把兩個瓶分放在兩個口袋中。他把椅子一拉,就站了起來。「肖恩!」珍妮特抱怨地說。 「什麼?」肖恩問。 「你非得這樣引人注目嗎?你就不能再坐5分鐘,裝出隨便交談的樣子?」他坐了下來。「沒有人在注意我們,」他說。 「我們能不能談一些高興的事?」珍妮特說。 「你想談什麼呢?」 「我們星期天的計劃,」珍妮特說。「我需要離開醫院,擺脫一下緊張氣氛。我想放鬆一下,樂一樂。」 「好吧,我們就這樣約好了,」肖恩答應她。「現在,我得趕回實驗室去。如果我現在離開,還會引人注目嗎?」 「滾!」珍妮特以命令的口氣說。「真拿你沒辦法。」 「待會兒在你的海灘房子再見,」肖恩說。他快步離開,以免她說出不邀請他之類的話。他走出餐廳時回過頭來,朝她揮了揮手。 他三步並作兩步穿過人行天橋,手伸到口袋裡摸著兩個瓶。他恨不得馬上就開始分析。多虧了珍妮特,他又感受到了當初作出來福布斯癌症中心的興奮,那種要揭開謎底的興奮。 羅伯特·哈裡斯把一紙箱人事檔案搬到他那間沒有窗戶的小辦公室裡。 他在辦公桌前坐定,打開紙箱,開始審閱這些非專業人員的檔案。這些都是有機會接觸病人的非專業人員,包括送菜單、接受訂菜、送飯、收餐具的膳食人員,進病房檢修的維修工,還有打掃病房的勤雜工。 哈裡斯打算先把這50多份檔案粗看一遍,有疑點的抽出來作進一步調查。哈裡斯儘管不是心理分析專家,但是他知道幹這種殺病人勾當的瘋子一定有反常的經歷。 他看了一份又一份,都沒有看到異常的情況,就把它們扔到地板上,他終於看到一份有疑點的檔案。這是一個名叫加里·沃納梅克的膳食人員。他曾經在紐約一家監獄的食堂裡工作過5年。從身份照片上看,他的頭髮是棕色的。哈裡斯把這份檔案放在辦公桌角上。 再翻過5份檔案,又有一份引起他注意。湯姆·威迪庫姆是個勤雜工。 哈裡斯從檔案中發現此人受過醫護急救培訓,有這樣學歷的人來幹勤雜工是異乎尋常的。哈裡斯再一看照片,此人也是一頭棕發。哈裡斯把威迪庫姆的檔案放在沃納梅克的上面。 哈裡斯再翻閱幾份後,又發現一份有前科的檔案。拉爾夫·西弗是維修工。他在印第安那因強姦罪服過刑。這明明寫在檔案裡!哈裡斯不禁大搖其頭。他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收穫。相比之下,專業人員的檔案相當枯燥乏味。 而非專業人員的檔案,他僅僅翻閱了四分之一,卻已發現了三份值得進一步調查的檔案。 珍妮特在下午休息時間沒有坐下來喝咖啡,她到二樓的重點護理組去。 她很佩服在那裡工作的護士。她永遠無法理解她們怎麼經受得住這種無間斷的高度緊張。珍妮特畢業後也到重點護理組去試過。她發現這項工作對於專業知識的增加是很有利的,但試了幾個星期後,她決定打退堂鼓。那裡太緊張了,又沒有同病人交流的機會,因為那裡的病人大多數處於昏迷狀態。 珍妮特走到格洛麗亞的病床邊,低頭俯視著她,她還處在昏迷之中,儘管不用儀器幫助,已能自己呼吸。她那放大的瞳孔沒有收縮,對光也沒有反應。最糟糕的是,腦電圖中幾乎顯示不出腦子的活動。 一個探望者在輕輕撫摸她的額頭。她30歲左右,外表同格洛麗亞很相像。 「你是格洛麗亞的護士嗎?」那人問。 珍妮特點點頭。她看得出那女人已經哭過。 「我叫瑪麗,」她說。「是格洛麗亞的姐姐。」 「很遺憾,發生了這樣的事,」珍妮特說。 「唉,」瑪麗歎了口氣,「也許這樣對她來說更好。她用不到再受罪了。」珍妮特強忍眼淚,回到四樓去。她馬上全身心投入工作,以便用這個辦法來排解煩惱。 但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法並不十分奏效,格洛麗亞的面容一直在她腦際閃現。但是很快她就不必再借助這種手法。不亞於格洛麗亞事件的新悲劇出現了,弄得她手足無措,無暇顧及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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