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白衣怪圈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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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裝裝樣子把幾個廢紙簍倒乾淨,然後把清潔車推回電梯去。 他在等電梯時,臉上蕩漾著寬慰的神情。現在連艾麗斯也願意同他講話了。她告訴他,看到他又能掌握主動權,她為他感到驕傲。她還告訴他,她一直在擔心珍妮特·裡爾登這個新來的護士。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必為我擔心,」湯姆說。「現在沒有人再會來打擾我們。」 斯特林·龍鮑爾非常欣賞他那做教師的母親信奉的格言:幸運只惠顧有備無患的人。他考慮到波士頓適合田中居住的旅館數量不會太多,決定向他在旅館業的一些關係打聽消息。他很快就得到令人滿意的回答。田中不僅是他的同123行,而且在旅館的選擇方面也不謀而合,斯特林不禁笑出聲來。 真是時來運轉。由於他是波士頓裡茨·卡爾頓賓館的常客,他在這家賓館結交的關係也是一流的。稍微瞭解一下,他就獲得不少有益的情報。首先,田中雇用的包車和斯特林雇用的是一家公司的,對於這一點無須大驚小怪,因為這家包車出租公司是當地最後的一家。第二,田中至少在這裡還要住一夜。第三,田中已在裡茨咖啡廳預訂了兩個人的午餐。 斯特林馬上行動起來。他先給咖啡廳領班打了個電話。儘管中午用餐的人很多,領班答應他把田中的訂座安排在最裡面的火車座上,離這火車座最近的桌子留給斯特林。他接著又給包車出租公司老闆打了個電話。老闆答應告訴他田中雇的包車的司機名字以及詳細的用車記錄。 「這個日本人關係很多,」包車出租公司老闆對斯特林說。「我們派車到機場接他。他是坐私人飛機來的,還不是那種小飛機。」他又給機場打了電話,那裡的關係告訴他田中的飛機還停在那裡,並把飛機的通訊代號也透露給他。他接著給華盛頓聯邦航空局內的關係打了電話,告訴他那架飛機的通訊代號。他的朋友答應隨時通知他那架飛機的動向。 他足不出戶就把這麼多事處理定當。離吃午餐還有一點時間,他就步出賓館,到附近的街上去買了幾件襯衫。 肖恩坐在醫院餐廳內的塑料椅子上,兩腿交叉伸直在桌子下,左手擱在桌子上撐住下巴,右手懸蕩在椅背後面。他的心情跟那天晚上珍妮特通過滑門到他房間看他時差不多今天上午好像是昨天的翻版,只是更糟一些。這堅定了他的信念,即福布斯中心是個古怪而又不友好的地方。弘熙仍像一個拙劣的偵探那樣在監視他。毫不誇張地說,肖恩每次到六樓去使用五樓實驗室沒有的設備時,隨時都感覺到他那窺視的眼光。而當肖恩朝他看時,他會馬上避開眼光,好像肖恩是個傻瓜,不知道弘熙一直在監視他似的。 肖恩看了一下表。他和珍妮特約好12點30分在餐廳碰頭,可是現在已經12點35分了。醫院工作人員開始不斷擁入餐廳,但就是不見珍妮特的影子。肖恩開始產生一種幻覺,覺得自己走進停車場,跳進五十鈴車,開車就走。就在這時,珍妮特從門外進來,肖恩一見到她心裡就感到一陣輕鬆。 儘管拿佛羅里達的標準來衡量,珍妮特仍顯得有些蒼白,但是在邁阿密僅僅幾天時間已給她皮膚蒙上了一層紅潤。肖恩覺得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健康美。她穿過一張張桌子朝他走來,他盡情欣賞著她那令人賞心悅目的動作。他希望能說服她放棄獨自孤居的念頭,兩人搬在一起住。 她在他對面坐下,也顧不上打招呼。她腋下夾著一張邁阿密報紙。肖恩只要一看她像驚弓之鳥一樣不斷環顧四周的樣子就知道她很緊張。 「珍妮特,我們不是在拍偵探片,」肖恩說。「別緊張!」 「可是我覺得自己像做賊似的,」珍妮特說。「我到處偷偷摸摸,遮遮蓋蓋,以免引起人家懷疑。但是我仍然覺得,大家好像都知道我在幹什麼似的。」肖恩的眼睛骨碌碌地轉。「我竟然找了一個外行來當共謀犯,」他開玩笑說。然後,他比較一本正經地說:「珍妮特,如果你現在就這樣緊張,我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這才剛剛開頭。同我們要達到的目標相比,你幾乎還沒做什麼。但是,就這樣,說真的,我還妒嫉你呢。至少你還做了些什麼。 而我呢,今天一上午大部分時間都在地底下給老鼠注射福布斯的蛋白。既沒有陰謀,也沒有激情。這個地方再呆下去,我真的要發瘋了。」 「你的結晶試驗做得怎麼樣?」珍妮特問。 「我故意放慢節奏,」肖恩說。「實際上我進展很快,但是我不會告訴他們真實情況,這樣,我有足夠的時間作調查,又能以結晶的成果作為掩護。你幹了些什麼?」 「沒什麼了不起的事,」珍妮特承認道。「但是至少有了一個開端。我把一份病歷卡複了下來。」 「只有一份?」肖恩問,沒有掩蓋他的失望情緒。「為了一份病歷卡你緊張到這個程度?」 「別對我要求這麼高,」珍妮特提醒他。「我這樣已經很不容易。」 「我可沒要求過你,」肖恩挖苦她說。「我決不會要求你,那不是我的作風。」 「好啦,別說了,」珍妮特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下把報紙遞給肖恩。「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肖恩拿起報紙,把它攤在桌子上。他把報紙翻開,看到裡面的複印材料。 他把複印材料取出,把報紙推到一邊。 「肖恩!」珍妮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眼光偷偷掃視著餐廳內的人群,你不能做得稍微隱蔽一些嗎?」 「我才不管什麼隱蔽不隱蔽,」他說。他開始看複印的病歷卡。 「那就算為我考慮好嗎?」珍妮特請求道。「這裡可能有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他們也許看到我把材料遞給你的。」 「別老是把別人想得那麼高明,」肖恩心煩意亂地說。「人們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善於觀察。」然後,肖恩指著複印的病歷卡,說:「路易斯·馬丁的病歷卡都是從波士頓紀念醫院轉來的材料。這些病史記載都是我整理的,那個神經科的懶鬼只是照抄而已。」 「照抄不誤是對你的工作的最大肯定,所以我想你應該受寵若驚的,」珍妮特說。 「這份病歷卡中唯一有價值的是福布斯的醫囑,」肖恩說。「他在使用兩種帶有標號的藥:MB-300M和MB-303M。」 「這兩個標號我在海倫·卡伯特的電腦檔案中也看到過,」珍妮特說。 她把從電腦裡抄錄下來的治療情況遞給他看。 肖恩看了一下用藥劑量和時間。 「你認為這是什麼藥?」珍妮特問。 「我說不上,」肖恩說。「你搞到樣品了嗎?」 「還沒有,」珍妮特承認道。 「但是我終於發現了這種藥的存放處。這種藥藏在專門的櫃子裡,只有護士長才有鑰匙。」 「這倒很有意思,」肖恩說,仍然在研究病歷卡。「從醫囑的日期和時間看,路易斯一到這裡,他們就開始治療。」 「海倫·卡伯特也是這樣,」珍妮特說。她還把馬喬裡說明的情況告訴肖恩,即他們收到病人就開始體液方面的治療,而細胞方面則要等活組織檢查和T細胞採集完成以後再開始。 「這麼快就開始治療看上去有些非同尋常,」肖恩說。「你怎麼只拿到路易斯·馬丁的病歷卡?海倫·卡伯特的呢?」 「拿到馬丁的那份也算我運氣,」珍妮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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