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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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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3月4日星期四上午6時30分 珍妮特已經起身,穿上白色制服,走出房間去上班,因為日班工作時間從7時至下午3時。早上這個時間州際公路上很少有車輛,尤其是朝北的方向。她和肖恩曾經考慮過合坐一輛車上班,後來決定還是每人開自己的車。 珍妮特一踏進福布斯醫院大樓就有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這不是通常在新單位第一天上班時所有的那種緊張。一想到要違反規章制度,她就坐立不安,神情緊張。 她已經有一種負罪感,因為她有犯罪的意圖。 珍妮特到四樓後離上班還有一點時間。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後開始熟悉一下環境,特別是樓面護士工作需要接觸的病歷卡存放處、小藥房和用品間。 當她坐定下來與夜班護士進行交接班時,她的情緒已經比剛到時穩定得多了。 馬喬裡那無時不在的喜悅心情也感染了她,使她鎮靜下來。 夜班的彙報中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海倫·卡伯特的病情惡化。她在一個晚上發作了好幾次,醫生說她的顱內壓在上升。 「他們認為這同昨天進行的活組織檢查有關嗎?」馬喬裡問。 「沒有,」夜班主管護士華尼塔·蒙哥馬利說。「當她清晨3點再次發作時,梅森大夫也來了,他說問題可能同治療有關。」 「她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嗎?」珍妮特問。 「沒錯,」華尼塔說。「治療是星期二開始的,就是她到的那天晚上。」 「可是她昨天才做活組織檢查,」珍妮特說。 「活組織檢查是為細胞部分治療作準備,」馬喬裡插嘴道。 「而腫瘤部分的治療她一來就開始了。」 「他們用甘露醇使她的顱內壓降下來,」華尼塔補充說。 「看上去效果不錯,她沒有再發作。但是,不管怎樣,對她必須仔細觀察。」 交接班一結束,睡眼惺忪的夜班護士離開後,日班正式開始工作。珍妮特忙個不停,一個樓面上那麼多病人患的是各種不同的癌症,幾乎每個病人都有單獨的治療方案。 一直到上午休息時,珍妮特才有喘息的機會。大部分護士都到護士辦公室旁邊的雜用間去喝咖啡,鬆弛一下筋骨。珍妮特決定利用這段時間向蒂姆·卡岑伯格請教怎樣使用福布斯中心的電腦。每個病人都有一份傳統的病歷卡和一份計算機檔案。 珍妮特在學院時輔修過電腦。因此一般性操作難不倒她。但是,一開始有個熟悉福布斯中心電腦系統的人給予指點總是有好處的。 當蒂姆在按電話時,珍妮特在電腦中把海倫·卡伯特的檔案調了出來。 由於海倫來了不到48小時,電腦儲存的檔案內容並不多。電腦圖表上顯示出她的三個腫瘤中哪一個做了活組織檢查以及在右耳上方環鋸的部位。對活組織標本也作了粗略描寫。在治療部分,電腦中記錄了已在使用代號為MB-300C和MB-303C的藥以及用藥的劑量和時間。 珍妮特從眼角中看到蒂姆仍在專心致志聽電話。她馬上用筆記下有關治療的數據,還記下了電腦中成神經管細胞瘤的分類代號。用分類代號從電腦中找出目前福布斯中心收治的全部成神經管細胞瘤患者的名字。全院目前有五個病人,其中三個在四樓病房。另外兩個是三樓病房的瑪格麗特·德馬斯和五樓兒科病房的8歲的盧克·金斯曼。珍妮特把名字都記在紙上。 「有什麼困難嗎?」蒂姆問珍妮特。 「沒什麼困難,」珍妮特說。她馬上把屏幕清除,不讓蒂姆看到她感興趣的內容。她決不能在上班第一天就引起人家懷疑。 「我要把這些實驗室送來的數值輸入電腦,」蒂姆告訴她。「要不了一分鐘。」 當蒂姆忙於輸入數值時,珍妮特掃視了放病歷卡的架子,只見卡伯特、馬丁和沙倫伯格三人的病歷卡都不在,這不免使她大失所望。 馬喬裡一陣風似地飄然進了護士室,從小藥房內取一些麻醉藥。「現在是你休息喝咖啡的時間,」她對珍妮特說。 「我知道,」珍妮特說著拿起一隻塑料杯。她看到其他人都用自己帶來的杯子,她暗暗提醒自己明天上班時也帶一個杯子來。 「你的勤快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馬喬裡開著玩笑說。「你不必在休息時間也工作。去放鬆一下,姑娘。」珍妮特笑著說,等她完全熟悉病房的運轉和她本人的工作後,她也會要休息的。等蒂姆輸入完畢後,珍妮特問他這三個病人的病歷卡在哪裡。 「這三份病歷卡都在二樓,」蒂姆說。「卡伯特在作血液透析治療,其他兩人在作活組織檢查,病歷卡自然跟著病人。」這太不巧了,她竟然看不到他們的病歷卡。她隱隱感覺到她自告奮勇承擔的臨床間諜工作也許並不像她當初向肖恩提出的那樣簡單。 暫時只能把病歷卡的事擱一擱。珍妮特趁人不注意時溜進了小藥房。每個病人都有一格專門放給他開的藥,藥是從一樓總藥房配來的。 珍妮特找到海倫那一格,裡面有控制發作的藥、鎮靜劑、止噁心藥丸和非麻醉劑的止痛藥。但是沒有標有MB-300C或MB303C的藥瓶。「這種藥是不是會同麻醉劑放在一起呢?」珍妮特暗暗思忖。她檢查了專門放麻醉劑的藥櫃,也沒有看到。 珍妮特再去看放路易斯·馬丁用的藥的格子。他那一格很低,快接近地板,珍妮特不得不蹲下來看。像海倫的藥格一樣,也沒有任何標有MB代號的藥瓶。 「天哪,你把我嚇了一大跳,」護士多洛雷斯·霍奇斯匆匆走進藥房,差點被蹲在地上的珍妮特絆倒。「很對不起,」多洛雷斯說。「我沒有想到有人在裡面。」 「是我不好,」珍妮特說,感到耳根都熱起來。她在一刹那間擔心自己暴露了目標,多洛雷斯一定會奇怪她在幹些什麼。但是,出乎意料,多洛雷斯一點不表示懷疑。等珍妮特讓出路來,她進去取了她要的東西,一眨眼就走了。 珍妮特離開藥房時,全身都在顫顫發抖。這只是她的第一天,儘管沒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她懷疑自己是否有膽量來從事間諜工作中必不可少的鬼鬼祟祟的勾當。 珍妮特走進海倫·卡伯特的病房。她朝四下仔細看了一遍。儘管她並不指望在這裡找到有代號的藥,但是她並不死心。結果,果然一無所獲。 珍妮特平靜下來以後,朝護士室走去。經過格洛麗亞·達馬拉格利奧的病房時,珍妮特伸頭朝裡面看,只見格洛麗亞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上拿著一隻不銹鋼腎形盤。 靜脈輸液正在進行。 昨天初次見面交談時,珍妮特瞭解到格洛麗亞是她韋爾斯利學院的校友,只比她低一屆。珍妮特有個好朋友與格洛麗亞同一屆,珍妮特想問問她是否認識。 「你認識勞拉·洛厄爾!」格洛麗亞竭力顯得熱情洋溢。「太巧了!我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很喜歡她的父母。」珍妮特為格洛麗亞感到難過,因為她清楚地注意到格洛麗亞講這麼幾句應酬話也是很費勁的。化療顯然使她噁心。 「我想你也許會認識她的,」珍妮特說。「人人都認識勞拉。」珍妮特剛要告辭,以便讓格洛麗亞休息,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響。她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勤雜工的身影,但一眨眼就消失了。珍妮特怕影響他的正常工作,就對格洛麗亞說她待會兒再來看她,說完就到大廳找那個勤雜工,通知他可以進去打掃。但是,這個人不知到哪兒去了。她從走廊一頭走到另一頭,甚至到附近幾間病房去查了一遍,就是找不到他。這個人好像一下子從地球上消失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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