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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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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地方可獲得啟動資金,」梅森大夫說。「當然,我們的情況並非完全如此。過去兩年中,我們獲得相當可觀的慈善捐款。不少實業家慷慨解囊。事實上,我們今天晚上就要舉行一個必須穿正規衣服的慈善宴會。我很願意邀請你出席。就是在星島我的家中舉行。」 「我沒有禮服,」肖恩說。在同利維大夫大吵一場後竟然仍被邀請赴宴,肖恩深感意外。 「我們考慮到了,」梅森大夫說。「我們已同一家禮服租借商店聯繫好。你只要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的尺碼,他們會把禮服送到你的公寓。」 「你們考慮得太周到了,」肖恩說。他對於這種一會兒敬如上賓、一會兒冷若冰霜的禮遇有些手足無措。 梅森大夫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外貌嚇人、身穿白色制服的護士沖到梅森大夫面前。顯而易見,她遭到了什麼難題。 「又來了一個,倫道夫,」她脫口而出。「這是第五個乳房癌病人,因窒息而死。我告訴過你……」梅森大夫跳了起來,厲聲說:「瑪格麗特,我們這兒有客人。」 護士像挨了一下耳光一樣朝後退了一步,這時才看到肖恩在場。她40歲左右,一張圓臉,挽成小圓髻的頭髮已開始發白,還有一雙壯實的腿。「請原諒!」她說,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我十分抱歉。」她把頭轉向梅森大夫,補充說:「我知道利維大夫剛才到這裡來,當我看到她回辦公室時,我以為你一個人在辦公室。」 「沒關係,」梅森大夫說。他把肖恩介紹給護理部主任瑪格麗特·裡士滿,並補充說:「墨菲先生將在我們這兒呆兩個月。」裡士滿女士敷衍地同肖恩握一握手,嘴裡含含糊糊地說,見到他很高興。 然後,她挽著梅森大夫的胳膊,把他帶到辦公室外面去。她把門一關,由於鎖沒碰上,門又自動開了個縫。 肖恩不由自主地偷聽他倆的對話,尤其是裡士滿女士具有穿越一切障礙的嗓音。 顯然是,一個正在接受常規化療的乳房癌病人意外死亡。發現她時,她已死在床上,臉色同前四個意外死亡病人一樣青紫。 「這種事不能讓它再發生下去!」瑪格麗特激動地說。「一定是有人故意這樣幹的。沒有其他解釋。總是發生在早班,把我們的名聲都破壞了。在驗屍官表示懷疑以前,我們必須採取一些措施。如果讓新聞媒介知道了,肯定會成為一場災難。」 「我們得把哈裡斯找來,」梅森大夫用安慰的口吻說。「我們要他把其他事情擱一擱,集中精力來阻止類似事件發生。」 「不能再這樣下去,」裡士滿女士重複道。 「哈裡斯不能僅僅停留在查證所有專業人員的檔案資料上。」 「我完全同意,」梅森大夫說。「我們馬上同哈裡斯談一次。請讓我先安排一下,派人帶墨菲先生參觀我們中心。」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肖恩想朝門口移一下能聽清楚一些,但是外面已變得鴉雀無聲。門砰的一下被推開,肖恩負罪似地朝後坐。這次沖進門來的是個20幾歲的漂亮姑娘,一條方格裙配一件白襯衣,皮膚曬得黝黑,充滿青春朝氣,臉上蕩漾著笑容。好客的禮遇又以新的形式出現。 「你好,我的名字叫克萊爾·巴林頓。」肖恩很快就知道克萊爾負責中心的公關部。她在他面前晃動一串鑰匙,說:「這是你富麗堂皇公寓的鑰匙。」 「我領你去那兒,」克萊爾說。「我要看看公寓內一般設備都完好無缺,你在那裡能生活得舒適。不過,梅森大夫要我先帶你參觀一下中心。你看怎樣?」 「看上去你的安排不錯,」肖恩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在福布斯中心只呆了一個小時,如果這個小時是他今後兩個月生活的縮影,這會是充滿意外的有趣的經歷。當然,如果他願意呆下去的話。他隨著線條優美的克萊爾·巴林頓走出梅森大夫的辦公室,心裡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沃爾什大夫,要不要馬上打道回波士頓。如果他在這兒被分配去幹單細胞抗體這種繁忙差使,他肯定在波士頓會比在這兒收穫更大。 「這兒就是中心的行政區,」克萊爾開始執行熟練的導遊任務。「亨利·法爾沃思的辦公室就在梅森大夫隔壁,他是主管所有非專業人員的人事部經理,再過去是利維大夫的辦公室,她在樓下極限控制實驗室裡還有一間搞研究的辦公室。」肖恩的耳朵豎了起來。「你們這兒有極限控制實驗室?」他驚訝地問。 「是的,」克萊爾說。「利維大夫一來就提出這個要求。此外,福布斯癌症中心擁有所有最現代化的設備。」肖恩聳一聳肩。用極限控制實驗室來確保安全處理傳染性微生物顯得有些殺雞用牛刀之嫌。 克萊爾指著對面一間辦公室,告訴肖恩這是醫院門診部主任斯坦·威爾遜大夫、護理部主任瑪格麗特·裡士滿和醫院行政總管丹·塞萊伯格合用的辦公室。「當然,他們在醫院頂樓還有私人辦公室。」 「我對此不感興趣,」肖恩說。「讓我看看研究設施。」 「嘿,你要麼全看,要麼什麼也不看,」她嚴肅地說。很快她又朗聲大笑。「委屈你遷就我一下,我需要這種實踐的鍛煉。」肖恩給逗樂了。克萊爾是他在福布斯中心遇到的最真誠的人。「言之有理。繼續帶路吧!」克萊爾帶他到附近一間大辦公室,八張桌子坐滿了正在繁忙工作的人。 房間一邊是一台新式的巨型複印機,正在快速運轉。在一個玻璃房內放著一台大型電腦,像獎品那樣供奉在那裡。另一邊牆上有一個裝著玻璃門的小型升降機,裡面好像裝滿了醫院的病歷卡。 「這是最重要的房間!」克萊爾笑著說。「這是住院部和門診部開出帳單的地方。這裡的人都要同保險公司打交道。我的工資也是從這裡發出的。」肖恩無可奈何地參觀了許多他並不感興趣的行政辦公設施,終於等到克萊爾帶他去參觀實驗室設施。這些設施佔據了這幢大樓的中間五層。 「底層是會議廳、圖書館和保安部門,」克萊爾帶他下樓到六樓時還在單調乏味地介紹。肖恩隨著克萊爾走過一條很長的中央走廊。兩邊都是實驗室。「這一層是最主要的研究場所,大部分重要設備都在這裡。」肖恩伸頭探腦觀看每一間實驗室,很快就大失所望。他原指望這是個超前的實驗室,設計上無懈可擊,技術上處於學科領先水平。事實正好相反,普普通通的一間間房間,放著平平常常的儀器設備在一間實驗室,他遇到四個人,克萊爾一一作了介紹。他們是戴維·洛溫斯坦、阿諾德·哈維、南希·斯普拉格和日本人弘熙。只有弘熙對肖恩顯得稍有興趣。在介紹時,弘熙向肖恩深深鞠了一躬。當克萊爾提到肖恩是哈佛大學博士研究生時,弘熙看上去很有觸動。 「哈佛是個很好的大學,」弘熙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說。 他倆繼續沿著走廊走下去時,肖恩開始注意到大多數房間空無一人。 「實驗室裡的人都到哪兒去了?」他問道。 「所有的研究人員你差不多都碰到了,」克萊爾說。「還有一個叫馬克·哈爾彭的技師。可是我沒看到他。我們眼下人手不多,但聽說我們就要擴大招聘了。像其他企事業單位一樣,我們也有不景氣的時期。」肖恩點點頭,但是這種解釋並不能消除他的失望情緒。考慮到中心在成神經管細胞瘤研究方面的卓越成就,肖恩曾預料在這兒看到一大批研究人員,個個都忙得不亦樂乎。出乎意料的是,這兒顯得空空蕩蕩的,這使肖恩想起拉米雷斯關於研究人員失蹤的令人不安的話。 「樓下安全部門有人告訴我有些研究人員失蹤了。你知道這些事嗎?」 「不是很清楚,」克萊爾承認道。「只知道發生在去年,當時引起過一陣恐慌。」 「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徹底失蹤了,」克萊爾說。「他們留下了一切:他們的房子,他們的汽車,甚至他們的女朋友。」 「一直沒找到他們?」肖恩問。 「他們露過面了,」克萊爾說。「上面頭頭們不願意談這個問題,但是顯然他們在為日本的某個公司工作。」 「須下工業公司?」肖恩問。 「這個我不知道,」克萊爾說。 肖恩聽說過有公司控制人家人才,但從沒有這樣神秘莫測。更沒有聽說過被控到日本去。他認識到這可能是另一個跡象,表明生物技術領域正在發生巨大變化。 肖恩跟著克萊爾走到一道隔斷走廊的不透光的厚玻璃腰門。門上寫著「非請莫入」。肖恩看著克萊爾,等待她的解釋。「極限控制設施就在裡面,」她說。 「我們能參觀一下嗎?」肖恩問。他拱起手掌罩著眼睛,朝門裡張望。 他只能勉強看到走廊兩旁的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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