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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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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這個時分,候機廳裡冷冷清清。瑪麗莎很快就辦完手續。她慶倖搭上方便的班機,中途只在芝加哥停一次。她用的是現錢和又一個假名。在書報攤上買了些讀物,走向登機門,她決定利用起飛前的片刻給拉爾夫打個電話。不出所料,拉爾夫很生氣她隔這麼久才打電話。不過一聽她在飛機場立刻就轉怒為喜了。 「如果你正要回來,」他說。「我就再最後原諒你一次。」 瑪麗莎斟酌著詞句。「我也想今晚就見到你,可是……」 「別告訴我你不來。」拉爾夫說,佯裝生氣以掩飾失望。「我排好了你明天中午見麥奎林律師。你不是希望早點見他嗎?」 「不得不推遲了。」瑪麗莎說。「又有新的情況,我不得不去一次舊金山,就一兩天。我只是不便現在解釋詳情。」 「瑪麗莎,你到底要幹什麼呀?」拉爾夫絕望地說。「從你的片言隻字裡我也明白無誤地覺得你得回來見律師。然後如果麥奎林同意,你再去加州也不遲嘛。」 「拉爾夫,我知道你在替我擔憂。你的關心給了我很大安慰。但是不會再有意外了。我現在要去做的事只會使我跟麥奎林交涉更容易。相信我好了。」 「我不能。」拉爾夫說。「你現在有點不可理喻了。」 「開始登機了。」瑪麗莎說。「我會儘早跟你打電話。」 放下聽筒,瑪麗莎歎了口氣。他雖然算不上天下最浪漫的男人,但無疑是敏感而體貼的。 艾爾喝令傑克閉嘴,他忍受不了這傢伙的嘮叨。不是棒球就是賽馬,沒完沒了。比喬治長久的沉默糟多了。 他跟傑克正坐在計程車裡。喬治還等在埃塞克斯飯店的大廳裡。艾爾本能地覺得事情又壞了。他追隨那輛大轎車一直到索霍區的一家餐館。可是他看著上了車的那個女子卻沒有下來。他回到埃塞克斯飯店,讓傑克去查肯德裡克小姐是否還住在這兒。回答說是,但艾爾走過那間房間時卻看見工人正在清掃。更糟的是他被飯店的便衣警衛撞上了,硬說他是姑娘的男友,勸他最好離她遠遠的。就是傻瓜也該聞出味道不對來了。他的職業本能告訴他,那個姑娘已經開溜。再等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你真的不想在今天貝爾蒙馬賽上的四號馬身上下一點注嗎?」傑克問。 艾爾正想在傑克的腦殼上鑿幾個爆栗,這時身上的呼叫機響了。他把手伸到夾克裡關了它,咒了一句。他知道是誰在呼他。 「待在這兒。」他粗暴地說,下了車,跑到對面廣場旅館一樓,用公用電話打給赫伯林。 赫伯林毫不客氣,輕蔑地說:「我的上帝,那個女的才一百磅呀!又不是叫你去幹掉阮波①。醫生行動大會付你們這幫傢伙千把元錢一天不是太冤枉了嗎?」 ①阮波,美國電影《第一滴血》中的男主角,由斯泰龍扮演,體格健壯,勇猛無比。 「這女人命大。」艾爾說。他只得忍氣吞聲,儘管也有限度。 「我可不吃這一套。」赫伯林說。「告訴我,你知道她眼下在哪兒嗎?」 「我不敢肯定。」艾爾坦白說。 「這麼說她從你眼皮底下溜掉了囉!」赫伯林刺了一句。「好吧,我來告訴你她去哪兒了。她去見了卡拉斯醫生,嚇了他半死。現在她恐怕去見其他醫生行動大會的官員了。他們當中蒂爾門醫生最不可靠。所以,我來負責別人,你和你的手下馬上動身去舊金山,查實她是不是在那兒。不管用什麼辦法,千萬別讓她接近蒂爾門。」 16 5月24日 艾爾,傑克和喬治一行下了飛機,走向舊金山機場的主候機樓。天才濛濛亮。他們乘的是美國航空公司的班機。第一站在達拉斯停了一個半小時,接著在拉斯維加斯誤了點,短暫的停留變成漫長的等待。 傑克挾著一隻公文包,裡面裝的是在梅特身上用過的接種槍。艾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兩個同伴一樣落魄。臉需要刮了,當然也得洗澡。原本畢挺的西裝變得皺巴巴的。 艾爾越想目前的局面越傷心。那女的可能在至少四個城市中的某一個。即使找到了她,那也不是好幹的活。先得讓她供出那支接種槍藏在什麼地方。 他讓傑克和喬治去提行李,自己用一直隨身帶著的數張假信用卡之一去租了一輛車。他覺得唯一可行的辦法是在蒂爾門家守株待兔。那樣即使不能抓到那個女的,也保證了她無法接近蒂爾門。他確認了租到的車帶行動電話,便攤開租車處女服務員給他的地圖。蒂爾門住在偏僻的索沙裡特。不急,還不到七點。至少路上交通不會太擠。 費爾曼旅館的接線員如約在早上七點叫醒了瑪麗莎。昨天晚上真是幸運。一個會議在最後時刻取消了,瑪麗莎因而不費力就住上了。 躺在床上一邊等候她叫的早餐,一邊想像著蒂爾門會是一副什麼模樣。大概不會跟卡拉斯相去太遠吧:自私、貪婪,為保護錢包而誤入歧途。 她起身拉開窗簾。遠眺,金山灣大橋和馬林縣的群山遙遙在望;近觀,中世紀城堡般的阿卡特拉島歷歷在目。瑪麗莎感歎道,如果在更令人愉快的情況下來訪該多好啊! 她洗完淋浴,裹上旅館厚厚的白毛巾袍,早飯也到了:咖啡和各色新鮮水果。 她拿起一個桃來削皮,發現水果刀是老式的,木柄,極其鋒利。一邊吃一邊看著蒂爾門的住址,她心想去他的診所辦公室恐怕比去他家好。她見過卡拉斯後,准有人給他報了信,所以不能指望再嚇他一跳。在這種情況下去他診所似乎更安全。 書桌抽屜裡有一本黃頁電話簿。瑪麗莎翻到醫生和外科手術師一欄,查到蒂爾門,發現他是婦產科醫生。 為了確定他沒有外出,她先給診所掛了個電話。總機告訴說診所八點三十才開門。還有十來分鐘。 瑪麗莎穿好衣服,又打了一次。診所接待員在了,告訴說醫生下午三點才來。今天是他例行去舊金山總醫院主持手術的日子。 她掛上電話,凝視著窗外的金山灣大橋,一邊思考這新情況。能在醫院見到蒂爾門似乎比在他診所還好。假如說他有意親手對付自己,在那兒恐怕更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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