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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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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柯特·範德邁。」斯圖爾特說。 瑪麗莎不得不也報了自己的姓名。 「布盧門撒爾醫生有幾個關於梅特屍體解剖的問題。」斯圖爾特醫生介紹說。他從顯微實驗台前拖過一張椅子給范德邁醫生坐下。范德邁優雅地翹起了腿。 「細部解剖還沒做。」范德邁醫生解釋說。「我希望大體解剖的資料對你也能有幫助。」 「事實上我只想知道屍體外部檢查的情況。」瑪麗莎說。「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確實有。」範德邁說。「他的表皮有大面積出血損傷。」 「外傷呢?」瑪麗莎問。 「你怎麼猜到的呢?」範德邁驚訝地說。「鼻子破了。我差點忘了這一點。」 「有多久了?」瑪麗莎問。 「一個星期到十天之內。」 「病歷上提到起因嗎?」 「說實話,我沒看。」范德邁醫生說。「已知他是死于艾伯拉出血熱,我就沒有重視這個破鼻子。」 「我能理解。」瑪麗莎說。「那麼病歷呢?我想它可能還在這兒吧。能看一看嗎?」 「當然可以。」范德邁醫生站起來。「你何不上我們解剖區來呢?我拍了一些那個鼻子的照片。你願意的話可以看一看。」 「那太好了。」瑪麗莎說。 斯圖爾特醫生說他還有個會,恕不奉陪。瑪麗莎便跟范德邁醫生走了。他一路上解釋說,那個屍體消過毒後用特殊容器雙層包裝了,以防污染。家屬曾要求運回印度老家,但沒得到批准。瑪麗莎理解那是為什麼。 病歷不如瑪麗莎希望的那麼完整,不過記了破鼻子的事。那是由梅特醫生的同行,眼鼻喉科的手術師縫合的。聽到梅特也是眼鼻喉科醫生,瑪麗莎馬上聯想起前幾次暴發的索引病例。這個可怕的事實又被證實了。但是病歷上沒寫破鼻子的來由。 範德邁建議打電話給做複位手術的醫生。他打電話的時候,瑪麗莎看了病歷的其餘部分。梅特醫生最近沒有出國旅行,也沒有接觸動物,跟前幾次艾伯拉暴發也無任何聯繫。 「這個可憐的人被人搶劫了。」范德邁醫生掛上電話,說。「就在他家的車道上,被人打倒,搶走了東西。你能相信嗎?我們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上啊!」 要是你知道就好了!瑪麗莎心想。現在她完全肯定這些艾伯拉暴發全是人為製造的了。一陣恐懼湧上心頭,但是她強忍著,繼續提問:「你有沒有碰巧注意到梅特醫生大腿上有個硬幣大小的傷痕?」 「我不記得了。」范德邁醫生說。「這兒是所有的照片。」他把一疊一次成像的照片攤牌一樣擺在桌上。 瑪麗莎看了第一張。它殘忍地顯示了一具裸露著躺在不銹鋼解剖臺上的屍體。除了大面積出血之外,她辨認出曾在裡克特大腿上看到過的那種圓形痕跡,大小跟接種槍槍口正好吻合。 「能不能給我一張照片呢?」瑪麗莎問。 範德邁掃了一眼照片,說:「拿吧,我們有足夠多的了。」 瑪麗莎把照片塞進口袋。雖說比不上那支接種槍,它好歹也算一件證據。她謝謝范德邁醫生,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不打算告訴我你的懷疑嗎?」範德邁問,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看出瑪麗莎問了這些必有奧妙。 就在這時,內部電話響了,通知範德邁接第六號線。他拿起聽筒。瑪麗莎聽見他說:「那是一個偶然事件,杜布切克醫生。我正在跟布盧門撒爾醫生討論這件事呢……」 瑪麗莎不用再聽下去了,拔腿奔向電梯。範德邁在後面追著她喊。可是她一步也沒停,跑過秘書區,出了那扇雙開門,一邊跑一邊用手捂住白大褂口袋裡的筆,不讓它蹦出來。 面對電梯和安全樓梯,她猶豫了一刹那,還是冒險乘了電梯。如果杜布切克是在三樓,他可能會以為下安全樓梯更快一些。她按了下樓電鈕。一個化驗員端著一盤真空容器在等電梯,疑惑地注視著瑪麗莎狂亂地按著已經閃亮了的電鈕。兩人目光相接,他問:「是緊急事件嗎?」 電梯終於來了。瑪麗莎擠了上去。可是門卻老也不肯關上似的。她心急如焚,生怕杜布切克突然出現,擋住它們。還好,電梯總算向下運行了。瑪麗莎松了一口氣。但是馬上又發現電梯在三樓停下了。她朝角落擠了擠,有生以來第一次慶倖自己個子矮小。要從外面看見她應該不太容易。 電梯再次向下滑行。她問一位灰白頭髮的化驗員自助食堂在哪兒。他說下電梯向右,沿著主走廊就到了。 瑪麗莎下了電梯,按指示走去。沒多遠她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於是就聽憑鼻子帶路。 她判定從前門走太危險,杜布切克可以通知警察攔住她的,因而來到食堂。正是午餐時刻,那兒人頭濟濟。 她走向廚房。工作人員投來幾瞥疑惑的目光,但是沒人開口詢問。不出所料,廚房後面有個卸貨合。她繞過一輛送奶制品的卡車,走了出去。 一下車道,瑪麗莎快步上了麥迪遜大道,向北過了半個街區,又折向東方的一條林蔭道。路上行人不多,這使瑪麗莎確信自己沒被跟蹤。來到派克大道後,她叫了一輛計程車。 為了再次確定沒被追蹤,她在布魯明代爾百貨公司下了車,穿過商場,來到第三大道,又叫了一輛計程車。快到埃塞克斯大飯店了,她確信自己,至少在這一段時間裡,平安無事了。 在她的旅館房間門外,「請勿打擾」的牌子還懸在把手上。瑪麗莎猶豫了片刻。雖然沒人知道她是用假名登記的,但她忘不了芝加哥那一幕。她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先掃視一遍才進去,還用一把椅子抵住門不讓關上,警惕地搜索了一遍床底下、壁櫥裡、還有浴室、各個角落。一切還跟她離開時那樣。她放下心來,關上門,加了鎖,插上插銷,掛上安全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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