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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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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5月23日 續 早晨,瑪麗莎叫人把早餐送到房間來。水果肥厚而多汁。給她削蘋果的刀鋒利異常。 她的懷疑顯然已被證實,下一步該怎麼辦卻難住了她。她能想像的只有去找拉爾夫的律師,說出她所推理出的假設:一小撮極右派醫生把艾伯拉引進私營的醫療保健診所,破壞公眾對它們的信任。她可以交出那幾件證據,讓律師去考慮其餘的事情。說不定律師還能提供一個安全的處所讓她躲上一陣,靜待事情解決。 她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伸手去抓電話。知道怎麼辦她心裡就踏實了。她撥了拉爾夫的辦公室,讓她驚喜的是這一次秘書馬上就讓拉爾夫來接了。 「我特別叮囑過她。」拉爾夫解釋說。「怕你不知道,我再說一遍,我一直惦記著你。」 「你真好。」瑪麗莎說,心中一陣感動。拉爾夫的同情引發了這些天來一直壓抑著的感情,仿佛一個跌了跤的孩子,直到見了母親才放聲大哭似的。 「你今天就回家嗎?」 「要看情況。」瑪麗莎說,咬著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看我今天就能跟律師見面嗎?」她顫聲問道。 「不行。」拉爾夫說。「今天早上我給他辦公室打過電話。他們說他必須出門一次,明天才能回來。」 「太不巧了。」瑪麗莎的聲音明顯發抖了。 「瑪麗莎,你怎麼啦?」拉爾夫問。 「我不太舒服。」瑪麗莎坦率地說。「我經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呢?」 「現在我不能說。」瑪麗莎知道,只要一說開頭,她就會忍不住放聲大哭的。 「聽我說。」拉爾夫說。「我要你馬上回來。當初我就不贊成你去紐約。又碰上杜布切克了嗎?」 「比那還要糟。」瑪麗莎說。 「那就這麼說定了。」拉爾夫說。「乘下一班飛機回來,我去接你。」 這個建議很誘人,她準備答應了。就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瑪麗莎一楞。 敲門聲又響了。 「瑪麗莎,你還在嗎?」 「請等一等。」瑪麗莎對著話筒說。「有人敲門,你別掛好嗎?」她把聽筒放在床頭櫃上,警惕地走向門口。「是誰?」 「送東西給肯德裡克小姐。」瑪麗莎沒有解下安全鏈,只把門開了一條縫。一個穿制服的捧著個大白紙包站在門外。 她慌慌張張地讓服務員等一下,回去拿起聽筒,告訴拉爾夫有人找她。她一知道今夜回亞特蘭大的飛機班次就再打電話給他。 「你保證嗎?」拉爾夫說。 「我保證。」瑪麗莎說。 回到門邊,她先朝走廊裡覷了一眼。服務員靠在對面牆上,仍然手捧紙包。誰會叫人送花給「肯德裡克小姐」呢?據她所知,她的這位朋友正幸福地生活在西岸呢。 她又一次回到電話前,問服務台是不是有人送花給自己。他們說是的,已經在途中了。 瑪麗莎這才放心了一點,不過還是沒敢放下安全鏈,只是從門縫裡對那人說:「真抱歉,請把花留在門口好不好?我過幾分鐘再來取。」 「好的,小姐。」服務員放下紙包,舉手碰了一下帽檐,消失在走廊盡頭。 瑪麗莎這才放下安全鏈,飛快地捧起紙包,又鎖上門。她撕開包裝紙,露出一大籃精心搭配了的色彩繽紛的春花。插在籃底的綠簽上系著一封信,信封上寫道:麗莎·肯德裡克收。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張賀卡,寫的是:瑪麗莎·布盧門撒爾收。她念著賀卡,心頭一陣一陣發緊。 親愛的布盧門撒爾醫生: 祝賀你!你早上的表現太出色,令我們欽佩不已。當然了,我們將 不得不再次登門拜訪,除非你願意理智行事。顯而易見,我們時時刻刻 知道你在何處。不過,只要你還回借去的那件醫療器械,我們就不打擾 了。 瑪麗莎嚇得魂不附體,呆在花籃前,不相信地看著它。然後她又似乎恍然大悟,手忙腳亂地整理起東西來。她打開櫃子的抽屜,取出不多的幾件東西。驀地她又住了手。東西不是準確地在原來的地方。他們一定來過,搜查了她的東西。噢,上帝!她非得離開這裡不可了! 她沖進浴室,抓住化妝品扔進提包。立刻她又住了手。她終於又悟出了那張賀卡的一層含意。既然他們沒找到那支接種槍,那麼塔德就不是他們一夥的了。再說不管塔德還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用第二個假名住在埃塞克斯飯店。他們所以能找到她,只能是從芝加哥機場一路跟蹤而來。 越早離開埃塞克斯飯店越好。她把東西都扔進衣箱,卻發現東西太零亂,蓋子合不上了。她坐上去,竭盡全力去合鎖。這時她的目光又掃到了花籃,靈機一動,想到他們正在趕鳥出籠,引她自動帶他們去藏接種槍的地方。她差一點就要這麼做了! 她坐到床上,逼著自己冷靜思考。既然對方知道她沒有隨身帶著接種槍,希望她領他們去取,那麼她就還有一個回旋的餘地。她決定不再費神帶那只衣箱了。只要把幾樣必須品塞進手提包就行了。從公文包中拿出所需的文件資料,連它也可不必帶了。 瑪麗莎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她還會被跟蹤。不用說,她的對手希望她驚慌失措地離開,以便跟蹤。好吧,瑪麗莎心想,讓他們自以為得計吧! 她又看了一眼五彩繽紛的鮮花,心想,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於是,她開始籌劃一個計劃,希望能借此引出解決整個事情的辦法來。 瑪麗莎攤開醫生行動大會的官員名單,確認了大會秘書是紐約人,叫傑克·卡拉斯,住在東84街四百二十六號。她決定扮一次不速之客。也許並非所有的官員都清楚醫生行動大會所進行的勾當,因為很難相信一個醫生組織會有意識地散佈瘟疫。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她在他家門口出現會比送一籃花引起他們更大的恐慌。 同時,她決定採取幾個步驟掩護自己離開。她先給旅館經理打了個電話,怒氣衝衝地抱怨服務台把她的房問號碼給了她已經分手的男友。此人已來搗亂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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