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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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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後,她沿街走向記憶中的一幢辦公樓。門是毛玻璃的,上有「羅納德·戴維斯、律師兼地產經紀人」幾個燙金大字。一推門就有鈴鐺叮叮咚咚響起來。裡面是一張零亂的辦公桌,但沒有秘書。 從內室出來一位男士,穿白襯衫戴領結,系著紅色吊褲帶,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卻又戴著一副老祖父輩用的金絲眼鏡。「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他以濃重的南方口音問。 「你是戴維斯先生嗎?」瑪麗莎問。 「是的。」他把兩隻大拇指插入吊褲帶。 「我有兩個簡單的問題。」瑪麗莎說。「關於公司法的。你覺得能回答嗎?」 「大概可以吧。」他說,示意瑪麗莎進去。 屋裡看上去像三十年代電影裡的場面。一架台扇緩緩地搖轉,吹得紙張沙沙作響。戴維斯先生坐下,仰靠在椅子上,雙手托著頭說:「你想知道什麼?」 「如果一個公司是合股的,」瑪麗莎說,「像我這樣一個普通人能不能找出股東的名字呢?」 戴維斯傾身向前,雙肘撐在桌子上。「可能行、也可能不行。」他微笑著說。 瑪麗莎哼了一聲。看來這一場會談會像拔牙一樣進展艱難。不過沒等她重述問題,戴維斯就繼續道:「如果一個公司是共有公司,特別是許多股票由律師託管,委託第三者持有的,那就很難查出所有的股東。要是這個公司只是合夥關係,那就很容易。但是不管哪一種,假如你要打官司,總是可以找到公司的服務代理人的。是要打官司嗎?」 「不是。」瑪麗莎說。「只想找點資料。怎樣才能知道一家公司是合夥關係還是共有關係呢?」 「容易得很。」戴維斯說,又靠回椅子。「只要去一下亞特蘭大州政府的州務卿辦公室,找到法人部,告訴辦事員那個公司的名字,他就能查出來。這是公開的資料。只要這個公司是在喬治亞州組建的,那兒就一定有記錄。」 「謝謝你了。」瑪麗莎說,似乎從黑暗中見到一線光明。「我該付你多少錢?」 戴維斯揚起眉毛,觀察著瑪麗莎的表情。「二十元吧,除非……」 「好的。」瑪麗莎遞過去一張二十元的鈔票。 瑪麗莎回到車裡,上路回亞特蘭大。她很高興有了一個目標,儘管並不一定能發現什麼重要的情況。 她把車速保持在法定時速之下。她可決不願被警察攔下。即使這樣,她還是在四點鐘就回到城裡。把車停到車庫,她步行去州政府。 出現在州府警察面前叫她忐忑不安。踏上大樓前的臺階時,她緊張得出了一身汗,生怕被人認出來。 「布盧門撒爾醫生!」果然有人叫她。 她頓時想拔腿飛奔,一轉身,看見是CDC的一年輕秘書朝她走來。 「我是艾麗絲·麥克比,在卡布納拉醫生辦公室工作,記得我吧?」 瑪麗莎想起來了,於是被迫閒聊了幾分鐘。這幾分鐘對她來說就像是去地獄走了一遭。幸好麥克比女士對她正遭通緝一事毫不在意。 一找到機會,瑪麗莎趕緊道了再見,進入大樓。她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不管是什麼信息,拿到就走。可惜,在法人部前排著一條長隊。她在隊伍裡等著,耐心在慢慢消退。她不斷用一隻手擋著臉,自以為這樣就能遮人耳目了。 「你有什麼事?」終於輪到瑪麗莎時,白髮辦事員問。 「我想瞭解專業實驗股份有限公司的情況。」 「它在哪兒?」辦事員問,戴上雙光眼鏡,在電腦上打入公司名字。 「喬治亞州格雷森。」瑪麗莎說。 「好。」辦事員說。「有了,去年才組建的。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情況?」 「它是合夥還是共有公司?」瑪麗莎問,試圖回憶戴維斯是不是這麼說的。 「有限合夥,附屬于S項。」 「那是什麼意思?」 「跟報稅有關。如果公司虧損,合夥人都能減稅。」 「有合夥人的名單嗎?」瑪麗莎問,一時興奮,忘卻了害怕。 「有。」辦事員說。「喬舒亞·傑克遜,羅德·貝克……」 「等等。」瑪麗莎說。「讓我記下來。」她拿出筆開始記錄。 「好。」辦事員說,眼盯著電腦屏幕。「傑克遜和貝克你寫下了吧?」 「寫下了。」 「辛克萊·蒂爾門,傑克·卡拉斯,古斯塔夫·斯文生,杜安·莫迪,特倫特·古德裡奇,還有醫生行動大會。」 「最後一個是什麼來著?」瑪麗莎一邊問,一邊筆走龍蛇地記錄。 辦事員重複了一遍。 「一個組織也能是合夥人嗎?」她在馬卡姆的捐助人名單上見過這個醫生行動大會的名字。 「我不是律師,女士。想來總是可以的吧,要不它就不會名列其上了。這兒還有一條,一個律師事務所,名叫庫柏、霍奇斯、麥奎林和漢克斯。」 「也是合夥人嗎?」瑪麗莎問,一邊記下這串名字。 「不是。」辦事員答。「是服務代理人。」 「那我不需要。」瑪麗莎說。「我不是要跟這個公司打官司。」她劃掉庫柏和霍奇斯。 謝過辦事員,她趕緊回到車庫,鑽入汽車。她打開公文包,取出馬卡姆捐助人名單的複印件。她記得不錯。醫生行動大會在上面。它既是一個商業公司的合夥人,又是一個保守政客的競選贊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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