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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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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莎傍著箱形車停下。房子是尖頂,牆面鑲著鏡面玻璃,映出迷人的樹景。瑪麗莎走向前門,一陣松樹的清香撲面而來。她拉了一下門,紋絲不動。又試著推一下,看來是鎖住了。退後一步,尋找門鈴,沒有。敲了兩下,聲音太輕,裡面的人不會聽到。她於是放棄了從前門進去的念頭,向後繞去。到了第一個窗口,她攏起雙手,想透過鏡面玻璃朝裡看。什麼也看不見。 「你知道你這是非法侵入嗎?」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說。 瑪麗莎心虛地垂下了手。 「這是私人地產。」一個矮胖、身穿藍制服的中年男子出現了。 「嗯……」瑪麗莎哼道,竭力想找出一個理由來。那人剃著小平頭,膚色紫紅,完全是個五十年代電影中的鄉巴佬模樣。 「看見那塊告示牌了嗎?」他指著停車場的牌子說。 「看見了。」瑪麗莎承認說。「不過,我是一個醫生……」她半途停住了。一個醫生也沒有權利破壞他人的隱私呀。她趕緊拐彎說:「因為你們這兒有個病毒實驗室,我想問問你們是不是做病毒診斷。」 「你怎麼知道這兒是個病毒實驗室?」 「聽說的。」 「那你准是聽錯了。我們只做分子生物學實驗。因為害怕工業間諜,我們不得不十分小心。你最好還是走吧,除非你願意我請警察來。」 「那倒不必了。」瑪麗莎最不想見的就是警察了。「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來搗亂的,只想看看你們的實驗室。是不是能安排一次參觀呢?」 「決不可能。」那人斬釘截鐵地說。他帶瑪麗莎到車旁,兩人的腳步在碎石路上吱嘎作響。 「跟什麼人聯繫我才有可能參觀呢?」瑪麗莎一邊滑入駕駛座,一邊問。 「我就是這兒的頭。」那人乾脆地說。「你還是乖乖地走吧。」他退後一步,等瑪麗莎離開。 瑪麗莎無計可施,只好發動汽車。她擠出一絲笑意,表示再見。可是那人仍然鐵青著臉,監視著她開向格雷森。 目送瑪麗莎的本田消失在松林中,那人氣呼呼地搖搖頭,轉身走向屋子。前門自動開了。 屋內跟外表一樣現代化。他走過一小段鑲著瓷磚的走廊,進了一間小小的實驗室。室內一頭是辦公桌,另一頭是個密封門,跟CDC通向特級實驗室的一模一樣。門後想必就是裝備有3型HEPA過濾系統的實驗台了。 另外有個人坐在辦公桌旁,玩弄著一個鐵紙張夾,把它扭來扭去。看見穿制服的進來,他抬起頭說:「你他媽的為什麼不讓我來對付她呢?」他一說話便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直流。他舉起一方手帕捂住嘴。 「我們拿不准是不是有人知道她來這兒。」穿制服的說。「用用腦子,保羅。你有時候真叫我害怕。」他拿起電話,毫無必要地用力敲打出要打的號碼。 「傑克遜醫生辦公室。」一個清脆歡快的聲音響起。 「我要跟醫生說話。」 「對不起,他正在看一個病人。」 「小乖乖,哪怕他在看上帝也請他來接電話。」 「我該告訴他是誰來的電話呢?」那個秘書冷靜地說。 「你就說是醫德委員會主席好了,我不在乎,只要他來接就行。」 「請稍候片刻。」 他回頭沖著辦公桌說:「保羅,把櫃檯上那杯咖啡遞給我。」保羅把扭得不成樣子的鐵夾扔進廢物簍,費勁地移出椅子。他高高大大,左胳膊從肘關節起彎成一個固定的角度。那是他小時候被警察打了一槍留下的紀念。 「是哪一位呀?」喬舒亞·傑克遜醫生在電話另一頭問。 「赫伯林。」穿藍制服的說。「阿爾諾德·赫伯林醫生。記得我吧?」 保羅遞給赫伯林咖啡,又回到辦公桌邊,從中間抽屜拿出又一個鐵紙張夾。他用手捶著胸脯,清了清嗓子。 「赫伯林!」傑克遜醫生說。「我告訴過你,無論如何也不要往我辦公室打電話!」 「那個布盧門撒爾小妞剛剛到過這兒。」赫伯林不理傑克遜的責問。「她開著一輛小紅車,神氣活現地來了。就在她從窗戶往裡窺視時被我抓住了。」 「見鬼!她怎麼會找到這個實驗室的?」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赫伯林說。「反正她來過了。我馬上來見你。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得想辦法料理了她。」 「不,別上我這兒來。」傑克遜粗暴地說。「我上你那兒去。」 「好吧,」赫伯林說。「但是今天就得來啊!」 「五點鐘左右吧。」傑克遜說完,砰地摔下聽筒。 瑪麗莎決定在格雷森停下吃午飯。一方面是餓了,一方面她也希望會有人告訴她一些關於實驗室的情況。她在雜貨鋪前停下,進去後在一個老式的冷飲櫃前坐下,要了一個漢堡包和可樂。麵包是新出爐的,夾著肥厚的百慕大洋蔥。不過可口可樂卻是由糖漿沖成的。 瑪麗莎一邊吃,一邊考慮下一步怎麼辦。選擇的餘地不多。她不能回CDC,也不能去伯森醫院。要達到目的只有查出專業實驗室用3型HEPA過濾系統來幹什麼了。可是進去檢查的機會微乎其微。那個實驗室造得簡直像一座碉堡。看來該給拉爾夫打電話了,看看是否為自己請好了律師,除非…… 瑪麗莎咬了一口醃蒔蘿,腦海裡浮現出停著兩輛車的停車場。白色的箱形車兩側印有「專業實驗股份有限公司」的字樣。「股份有限公司」六個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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