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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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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我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取消了當天的各種會晤,我推說臨時出現了一些情況。其實,那一天我是想在紐約繼續瞭解一些有關我前一天聽到的事情。 有兩個問題引起了我的興趣,第一,肖夫曼到底出了什麼事;第二,有無可能瞭解更多有關韋傑爾撮合特裡蒙特資金公司債券的情況。 我首先著手處理第一個問題,我打電話到問訊台查到了離布龍菲爾德-韋斯投資銀行最近的警察分局的電話號碼,我猜想公司會把肖夫曼失蹤的消息報告該警察分局,我是在旅館房間裡打的電話。 我的電話被轉了好幾次,最後接電話的是一個態度友好的女人,她說失蹤事件是向該警察分局報告的,但是,調查工作是由另一個警察管轄區著手處理的,也就是肖夫曼住處附近的西區第110大街警察分局。我謝過她,離開旅館,叫了一輛出租車,直駛上西區。 幸運的是,那天警察分局相當空閒。更為幸運的是,熱情的當值警官是人數甚少的散佈在美國各地的親英派人士之一。 「嗨,你是英國人?」他回答我的時候問道。 「對,我是英國人,」我說。 「歡迎你來紐約,你對這兒印象怎麼樣?」 「噢,我覺得這城市不錯,我每次來這兒都很愉快。」 「這麼說你從英格蘭來,是嗎?我母親是英格蘭人。她做了一個美國軍人的新娘,你是英國什麼地方人?」 「倫敦。」 「噢,是嗎?我母親也是倫敦人。也許你認識她們家什麼人,姓羅賓遜。」 「恐怕倫敦有不少姓羅賓遜的,」我說。 「那是,肯定是的。幾年前我去那兒看望過他們,我在那兒過得愉快極了,好了,不扯了。我能為你幹點什麼?」 站在他旁邊的警官身材高大結實,他的姓名標牌上寫著:「墨菲」二字。他聽著我們的談話,眉頭越皺越緊。 「是這樣的,我想瞭解一些我的一位大學老朋友的事情,他叫格裡格·肖夫曼,四個月前,他在你們警察分局被報失蹤,我想瞭解一下他出了什麼事。」 「當然可以,請等一下,我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檔案。」 我等了大約5分鐘,那個警察回來了,手裡拿著一份很薄的卷宗。 「關於他我們的檔案資料很少,他是4月20日被報失蹤的。沒有發現他的任何蹤跡。沒有屍體,沒有空錢夾,沒有駕駛執照。他的信用卡一直沒有用過,調查已經結束。」 「但是,一個人失蹤了,怎麼可能一點痕跡也不留呢?」我問道。 「這是紐約,這兒每天發生6起謀殺案,當然,我們找到了大部分被害人的屍體,但不是全部。」 「最後看見他是在哪兒?」 警察查閱了一下卷宗。「據報最後看見他是在19日晚7點鐘他離開辦公室時,他的門房和他的鄰居都說沒有看見他回到公寓,他孤身獨居,就我們所知,沒有妻子,沒有女朋友。」 「他的住址是什麼?」 那警察瞥了我一眼,微微眯起眼睛。「我想你剛才說你是他的一個老朋友,」他說。 「是的,對不起。我把他的地址忘在英國了,我有他工作單位的電話號碼,所以我來到這兒後便往他工作單位打電話,約定時間吃頓飯。但是,他們告訴我他失蹤了,真令人震驚。我非常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警察繃緊的臉鬆弛了下來,他給了我地址,那兒與警察分局僅隔兩個街區。接著,他說:「我說,先生。無論你花多大力氣,你瞭解不到什麼情況的,過去,像這樣的案子我見過十幾樁,除非被害人的屍體或者物件被人發現並報告警察,否則,你永遠也查不出名堂來。不錯,如果我們有更多的人力,而且謀殺案少一些,我們也許會在這個案子上多花一點時間,但是,即便是那樣,是否能查出更多的情況,我也表示懷疑。」 我思考了一下,他鈉話也許是對的。我歎了口氣,對他不嫌麻煩幫助我表示感謝。 「不用謝,非常樂意幫你的忙。下次再來請我喝杯苦啤酒就行了。」 我向他保證我會的,便離開了,心想我真幸運,碰上了這樣一位肯幫忙的紐約警察。他那位愛爾蘭裔同事一直緊皺眉頭,看著我走出警察局。 我走過兩個街區到了肖夫曼的公寓樓,這是那些邊遠聚居區中的一幢公寓樓,不時地有一些更具冒險精神的雅皮士滲透進破敗的哈萊姆街區。建造于19世紀末,翻修於20世紀末的一幢幢整潔光滑的褐砂石房屋與廢棄的倉庫和建築材料商店為伍,混雜一處。街角處是一家朝鮮人開的水果蔬菜商店,店裡極其整潔乾淨,隨時準備把貨品出售給下班歸來的公司職員們,在上午的這個時間,街道上幾乎空空蕩蕩。一個黑人老頭沿著人行道曳步而行,自言自語地咕噥著什麼。 對於一個英國人來說,要想完全弄明白這種聚居區裡的活動情況是不可能的。像我這樣看著電視上的警匪片和聽著聳人聽聞的新聞報道長大的人,很容易把紐約看作白人專業人員和黑人下層社會之間的一個戰場,肖夫曼就住在這個戰場的中間。現實情況可能要比這表面現象複雜無數倍。但是,作為一個英國人,身穿西裝走在臭名昭著的哈萊姆街區外圍的街道上,我覺得肖夫曼完全有可能成了這場戰爭的一個受害者。 肖夫曼住的那幢公寓樓的前廳裝飾考究,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門衛,監視著通往電梯的通道。我向他打聽肖夫曼,又把我是他英國的一位老朋友的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是的,他記得肖夫曼先生。不錯,4月19號晚上是他值班。沒有,他沒看見肖夫曼先生回來,半夜換他班的那個門衛也沒見他回來。對,肖夫曼要是回來過的話,他會記得的,因為他一直在注意著,要把一個包裹交給他。不,那包裹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某個讀書俱樂部寄來的一些書。不行,他不能領我去看他的房間,因為裡面又有人住了。 我垂頭喪氣地離開公寓,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旅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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