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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實在是太巧妙也太不可思議了,甚至有些可怕……」戴克哈德自言自語地說。

  「什麼?難道這個計劃可怕?」蘭德爾重複了一下。

  「不,你誤會了,我是說那12個人中如果有誰出賣我們,那才是可怕之極。」

  「連耶穌都有人出賣,我們怎麼敢擔保我們的人不會出賣我們?」蘭德爾有些為戴克哈德的迂腐感到惱火。

  戴克哈德博士站起來,似乎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他環顧了在座的四位發行人一眼,回頭對蘭德爾說:「這的確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我們只能這樣了。蘭德爾,諸事就麻煩你多費心了,從現在起,你就可以執行你的計劃。我希望能儘快查出奸細。」

  對蘭德爾來說,這一天可真夠長的,他一直忙到晚上11點20分。他很高興地乘車到他在阿姆斯特爾的房問。

  現在,蘭德爾躺在開往阿姆斯特爾飯店的車子的後座上,感到一陣緊張後的疲乏。他摸摸門袋裡面藏著他今天的工作成果——一件備忘錄。為保密起見,他親自動手打好了12個門徒的名字,然後由泰勒小姐準備好備忘錄的內容,就發出去了。

  不知好細需要多長時間把消息傳達給弗魯米。上一次,不到3個小時,這樣快的時間裡他們的努力就付之流水了。這一次蘭德爾知道自己離開會議室的45分鐘之內,泰勒就已打好備忘錄,然後交給赫爾德林隊長,他的安全人員分別把這些文件送到各人手中,並且會讓他們簽收。在他下班之前,蘭德爾就接到回報說,文件他們已經全部收到了。這是下午的事了,距離現在已經有5個多小時了。

  按照上次的速度,如果奸細告密的話,顯然這5個小時是綽綽有餘的,弗魯米有可能已經得到了這份「文件」。蘭德爾心裡一直很緊張,這次行動的關鍵還在於那個潛伏在弗魯米身邊的人,只要他能保持警覺,很快地會從那邊傳回精確的消息。成敗在此一舉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蘭德爾趕緊把亂成一團麻的思緒扔在一邊,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他祈禱在奸細得逞之前能順利捉住他,掃除這個大障礙。

  還是在他辦公室的時候,蘭德爾曾打電話約安傑拉進晚餐。他時時刻刻渴望見到她,尤其是今天晚上。在豪華的柏林大飯店吃飯的時候,他們交流著這些日子的生活,甜蜜和諧的氣氛令他極為愜意。和嬌美的安傑拉分手時,他戀戀不捨地目送著她向維多利亞飯店走去,背影嫋娜多姿。即使是現在,離開安傑拉很久了,但她那溫馨甜膩的親吻依然在他嘴唇上蕩漾。

  他的車子到了飯店後,蘭德爾匆匆和司機西奧道了晚安,下車後向飯店走去。

  正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大聲叫他的名字。蘭德爾四處張望著,停下腳步。他身後停車場的安全島上有一條人影浮動著,正向他走來。

  看見他回頭,那個人又一次呼叫:「蘭德爾先生,稍等片刻!」

  在飯店門前閃爍的燈光下,蘭德爾看得很清楚。

  那個人是普盧默。

  蘭德爾一看見他,心頭的憤怒立即代替了驚奇。他懶得理他,他不想再見他,於是調轉頭逕自走自己的路。可是普盧默已經走近了他並且抓住了他的手臂。

  蘭德爾一下子掙脫了手臂。「讓開,」他說,「我想我沒什麼可跟你說的,我也沒興趣。」

  「蘭德爾先生,你聽我說,不是我要找你,我是受人所托。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那個人物很重要,他讓我找你去跟他談談。他想見見你。」普盧默懇求地說。

  蘭德爾說:「對不起,我不想再受騙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他走上臺階。普盧默不甘心地跟了上來。「蘭德爾先生,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是弗魯米牧師派我來找你的。」

  蘭德爾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他的心驚疑不定:「是弗魯米想見我?」

  普盧默拼命點頭證實這一點。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我可以以人頭擔保。我對你說謊會撈到什麼好處呢?這一次絕對是真話。」

  「弗魯米想見我幹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我量你也不知道。但是你讓我怎麼能相信呢?弗魯米想見我,打個電話,舉手之勞而已,他有什麼理由勞駕你這個外國記者作使者?」

  聽到這種口氣,普盧默急切間想證實自己:「弗魯米那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幹什麼事都是非常小心謹慎的。如果你瞭解弗魯米,你就會明白他做事從來都是迂回戰術。他怎麼會直接打電話給你呢?」

  「這麼說你跟他交情不淺囉?」

  「可以這麼說,我一向都很驕傲,有他這樣一個朋友,我為他感到自豪。」

  蘭德爾突然記起來了,在普盧默以前發表的專訪報道中——那篇東西可稱得上是轟動世界了,有一些是弗魯米單獨對他講的話,這麼說他們很有可能是朋友夫系。蘭德爾很想見一見弗魯米,能夠和一個可以威脅自己的敵人談談,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而且,他可以借機試試深淺,儘管見面可能充滿陷阱,可蘭德爾不在乎。這個機會對他而言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並且,似乎強烈地刺激著他。

  於是,蘭德爾平靜地問:「弗魯米想什麼時候跟我會面?」

  「當然越快越好,如果你方便的話,最好是現在。」這位記者焦急的心情馬上放鬆了,他心上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竟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

  「有什麼緊要的事嗎?這麼晚了?」

  「我不清楚。不過據我所知,他的生物鐘一向與眾不同,他習慣於晚上工作,是個夜貓子。」

  「現在他在哪兒等我?」

  「威特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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