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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出版商又談了直接參與《國際新約》工作的人員情況。有一位意大利考古學家奧古斯圖·蒙蒂教授,就是他找到了那些有意義的材料。蒙蒂教授與羅馬大學有聯繫,以及和他的二女兒安傑拉、蒙蒂住在羅馬的一幢別墅裡。還有一位法國人,亨利·奧伯特教授,一位學問精深得無可比擬的科學家,在巴黎的家中為我們的發現作了權威性的鑒別。他和他那位頗有涵養的妻子加布麗裡是美滿的一對。

  還有一位叫赫爾·卡爾·亨寧,他是德國名畫家,在美恩茲有幾家印刷廠,在法蘭克福有業務辦公室。亨甯尚未成家,他是印刷博物館的捐助人。最後一位是伯納德·傑弗裡斯博士,他是位有資歷的神學家,精通阿拉米文,現任牛津大學神學院院長,他的年輕的助手佛羅裡安·奈特博士一直在英國博物館中為傑弗裡斯博士作調查研究。傑弗裡斯博士是這支國際隊伍的指導者,翻譯了詹姆斯的福音書。

  隨後,惠勒奮力從甲板上的椅子中站起來。「我累壞了。我想在晚飯前睡一會兒。反正是在船上的最後一夜了,晚餐也不用穿正式服裝。對了,史蒂夫,傑弗裡斯博士和奈特博士是你明天在倫敦要見到的我們隊伍中的兩員。我想內奧米可以簡單地給你介紹一下他們的情況。」他稍稍轉了一下身子,「內奧米,我把我卓越的社交家交給你了,好好招待。」

  蘭德爾目送出版商走遠了,這才收回目光,正好與對面內奧米的視線相遇。

  突然,內奧米掀開毯子把它扔到一邊。她坐直了身子。「再在這兒多呆一分鐘,我就要成冰柱了。」她說,「如果你知道我多麼想喝水的話,你可以買杯請我。」

  蘭德爾站起身。「我請客。我們去哪兒?你喜歡去裡維埃拉隆基嗎?」

  她搖搖頭。「太大,人太多,音樂太刺耳。」她一貫僵直的身體柔軟了許多。「亞特蘭大更親切些。」她取下寬邊眼鏡,「難道你不喜歡親切些的東西嗎?」

  他們在亞特蘭大飯店找了個空桌坐了下來,不遠處的舞池旁一位法國鋼琴家彈著優美的曲子,他們倆已經快喝完兩杯威士忌了,蘭德爾開始感到放鬆了許多。

  他們不時地交談著,蘭德爾覺得這地方真不錯。這成了他在法國最好的休閒場所。他們的位子介於兩個櫃檯之間,酒吧櫃在正前方,三四個乘客隨隨便便地坐在高凳上,那位英俊的服務員正為一個顧客介紹裝飾在酒吧牆上的旗。蘭德爾身後是一個馬蹄狀的食品部,在午夜時分開業,出售味道好極了的法國風味湯、熱狗和各種美味佳餚。

  「史蒂夫,我們將在早晨6點到達南安普頓。」他聽到內奧米說,「檢查完護照後,大約上午8點我們下船到海關接受檢查。我不知道惠勒先生有沒有派車帶我們去倫敦,如果沒有,得坐定點火車帶我們到維多利亞車站。我們一到倫敦就安排你下榻多徹斯特。惠勒先生和我只等把你帶到英國博物館並與傑弗裡斯博士和奈特博士開始工作,在確保你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就離開。我們得馬上去阿姆斯特丹。你可以繼續和兩位博士呆在一起,把你要問的問題都問明白,記下他們的回答,再在一個晚上想想第二天還有沒有需要知道的事情,隨後來阿姆斯特丹和我們匯合。我保證你會發現和這兩位男士在一起很有趣。」

  「希望如此。」蘭德爾說。兩杯酒下肚他覺得熱乎乎的,他不想這份感覺消失。又向服務員打了個手勢,問內奧米:「再來一杯怎麼樣?」

  她很樂意地點點頭。「你要我陪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蘭德爾又要了酒之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內奧米身上。「我要共事的那些英國人——有關他們的背景和『第二次復活』中的確切作用,我需要知道嗎?」

  「對,我最好趕快告訴你,不然我會醉得滑下椅子了。」

  「你看上去不像是……」

  「我喝過酒之後別人從來都看不出來,」內奧米說,「從來沒有,但我開始有點頭暈了。我們說到哪兒了?對了,先說伯納德·傑弗裡斯博士。他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神學家,是巴勒斯坦一世紀時的語言方面的專家。你知道的,希臘語,為侵佔者羅馬人所用。希伯來語是巴勒斯坦讓猶太教領袖用的語言。阿爾馬依克,是希伯來語的一種,為普通人及耶穌所用之語。傑弗裡斯長得如北美兇猛的灰熊,小頭,小身體,戴夾鼻眼鏡,快70歲時馬六甲手杖成了他親密朋友。他是牛津大學東方學院的高級成員,同時也是神學院院長。一句話,在他的研究領域裡,他是最棒的。」

  「他的領域是研究語言嗎?」

  「其實遠不止這些,史蒂夫。他不僅僅是語言專家,他也是草紙古文專家,而且還是《聖經》與比較宗教方面的專家。他領導國際委員會翻譯了彼得羅納斯和詹姆斯的手稿,他會跟你說這事的。不過,儘管他是高級成員,但他對你的生活遠不如他的助手弗洛裡安·奈特博士重要。」

  他們的第三杯酒又來了,蘭德爾端起高杯與內奧米的碰了碰,兩人都喝了些。

  「現在,」內奧米接著說,「該談談奈特博士了。在牛津被稱為大學導師,也就是說,他一直在東方學院替傑弗裡斯博士作大部分的講座和教學工作。他是被傑弗裡斯博士看中作自己的後繼人的。傑弗裡斯博士必須在70歲時退休——他會成為名譽教授——然後,我們認為,會指定奈特博士接任他的職位。無論如何,奈特與傑弗裡斯一點兒都不同,就如黑夜與白晝一般。」

  「怎麼會這樣?」

  「外表、氣質,一切都不一樣。奈特博士是一個早熟而怪異的英國天才。他還很年輕卻已得今天這般地位。他大約不過34歲左右,長得很像烏布裡·比爾斯利,你見過比爾斯利的照片嗎?留一頭布斯特·布朗式的頭髮,深陷的雙眼,鷹鉤鼻,突出的下唇,大耳朵,又長又瘦的手,這就是弗洛裡安·奈特博士。他的聲音尖利,有點神經質地緊張,不過在新約的語言和學術方面絕對有不凡的成果。後來就發生了這件事:兩年前,傑弗裡斯博士需要有人幫他搞調研——也就是為翻譯委員會——是在英國博物館,因為那兒藏有珍貴的早期新約抄本。他安排奈特博士向牛津請假離開一段時間,這樣他就可以搬到倫敦,以讀者的身份在裡面工作。」

  「讀者?讀者是什麼?」

  「英國人管研究人員叫讀者。反正你明天就可以見到奈特博士了,然後他作為你的顧問專家之一和你一起去阿姆斯特丹。你會發現在你準備你的公關大戰時他是個有用的無價之寶,我相信你能和他處好。哦,對了,只有一個小難題,奈特博士耳朵不行,對一個這麼年輕的人來說可真糟,他用助聽器,這使他很自卑,極為敏感而易受傷害。不過你能行,你會征服他的。我想你對此很擅長。」

  她舉起空杯,用要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好吧,」蘭德爾說,「我也還能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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