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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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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L·惠勒吸完一支煙後,又重新看了一下內奧米放在他面前的文件,繼續抽煙。 「如果我們只靠四福音書上的描述去瞭解耶穌的生活,我們能知道些什麼呢?《新約》上的故事時空跨越不到100年的時間。在新約二十七卷中,只有四卷真正談及耶穌的生活,而這四卷占整個新約45%不到。而這些描述真正讓我們瞭解他的生活了嗎?它們只寫了耶穌1歲和12歲時的事,而後一下子又跳到他最後兩年。其實他生活的90%都未被提及。我們對他的童年及20多歲的青年時代都知道得很少。我們甚至不知道他確切的出生日期,他學習的地方及他的職業。我們也不知他長得什麼樣,僅以基督教材料中我們知道的耶穌可以用一段話來概括……內奧米,給史蒂夫讀讀你手上的文件。」 蘭德爾把注意力轉向內奧米·鄧恩。她面無表情,眼睛注視著她拿著的文件上。 她沒有和蘭德爾對視,「根據四福音書的作者們所寫,這裡是梗概。」她開始用單調的語音大聲念下去,「耶穌可能出生在拿撒勒或者是伯利恒,在偉大的赫羅德王朝末期。他可能被派去保衛埃及。他可能在加利利的一個叫拿撒勒的鎮上渡過了童年。夫于他的童年作者們只用了12個字,只說他長得很聰明,有志氣。大約在他12歲時,他到約旦的廟宇中結識了一批學識高深的博士。之後他的歷史一片空白。直到32歲耶穌仿佛才又出現。我們這才知道他受過洗禮,為他洗禮的約翰是上帝派來專門選擇救世主的。耶穌受完洗禮,就去了一片荒野,整整苦思冥想了40天。」 「他去了荒野,」蘭德爾打斷問,「是不是不只一個作者提到過這事?」 「馬可,馬太和路加提了,」內奧米說,「但約翰沒有。」她又接著念那文件上的東西。「耶穌從荒野回來後到加利利從事他傳道的工作。他二游迦百農,第三次出遊時他橫渡加利利海到加達拉和拿撒勒講道。後來他去了北方,在提爾和西頓講道。最後他又回到了耶路撒冷。他隱居到耶路撒冷外的一處靜地,他和他的門徒始終保持著聯繫。在逾越節前夕,他最後一次進耶路撒冷。他弄翻了寺廟中換錢的桌子,在寺中講道,他然後退避到橄欖山上。在他12門徒的幫助下,他在一個朋友家裡吃了晚飯。後在客西馬尼的花園中被捕,桑德裡姆律師團判其褻瀆神靈罪。羅馬統治者彼得羅納斯親臨審判會,並判其死刑。他被釘死在戈爾戈薩沙丘上。」 內奧米放下那個文件。 她望著惠勒。「這就是四福音書上有關耶穌的歷史,不用說是些謎,是大概、可能之類的事。這也是成百萬的基督信徒們兩千年來所能知道的作為一個人的耶穌的全部故事。」 蘭德爾動了動。「我得承認,就這點史實創立了一個教會的確不夠,而這更不能證實他就是上帝之子。」 07 「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成千上萬的信徒追隨他這麼久。」惠勒說,「特別是最近,經過對宗教信仰者的攻擊和科學時代的來臨,怎麼也不能讓人保持忠實的信仰。」 「還有,非基督教徒也寫過耶穌,」蘭德爾想起來,「如猶太籍歷史學家約瑟福斯就是一個,另外還有一些羅馬法學家。」 「可是,史蒂夫,這些還不夠,也不是很有結論性,甚至沒有基督教徒寫的東西有參考價值。一些羅馬人的證據談到基督教的存在,卻並沒有描繪出基督的模樣。不過,我們可以很肯定地說如果基督徒的敵人承認它的存在,那一定存在過基督。事實上,我們真有兩位猶太人說過基督。」惠勒把煙蒂放進煙灰缸。「你剛才提到的約瑟福斯,先是自稱為牧師和猶太歷史學家,後成為了羅馬人。他大約是生於公元37年,卒於公元100年前後。如果我們能相信他遺留下來的手稿的話,那我們就承認四福音書。約瑟福斯在公元93年完成了《古老的猶太人》一書。他在兩篇中明顯提及基督。內奧米,你手頭有這些資料嗎?」 內奧米·鄧恩早已拿出了她準備好的文件。「約瑟福斯兩篇中較長的一篇寫道:『這時出現了一個智者耶穌,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被稱為人。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超凡脫俗,他是人類的導師,他還吸引了許多猶太人和希臘人。他是基督。當那位當政者判其釘死在十字架上時,那些從一開始就追隨他的人們並沒有放棄他們的信仰,到他的神聖的預言所述的那樣再次活生生地回到他們中間後的第三天,信徒的隊伍又擴大了一萬。即使到現在還有以他命名的基督教。』下面是第二篇——」 惠勒抬起手。「足夠了,很可說明問題了,內奧米。」他又對蘭德爾說,「現在,如果約瑟福斯真是自己寫的,那將是有關耶穌的最早的參考文獻。不幸的是,我還沒有見到一個相信是約瑟福斯完完整整地寫了那文章的學者。沒有誰認為它是真實的,因為它出自一位早期猶太人作家之手就顯得太親基督教了。這太令人費解,一個非基督教徒的歷史學家稱耶穌是一位智者,如果能夠稱他為人的話,他並宣佈『他就是基督』。這後者被認為是中世紀時一位想創造一個頗具歷史意義的耶穌的基督法學家。另外,我們有幾位二次復活的專家,其中一位伯納德·傑弗裡斯博士是你將結識的,相信約瑟福斯的確提到耶穌兩次,但他們也同意說約瑟福斯所寫一定不是恭維的話,幾個世紀後被一位不喜歡這些篇章的神聖的基督法學者改動了。」 「換句話說,你的那些學者們還是覺得約瑟福斯本人承認耶穌的存在的?」 「是的。但他們只是推測,所以證明不了什麼。我們關心的是歷史事實。另一份描寫過耶穌的猶太材料是猶太的宗教法典。這是部二世紀時由猶太法學者們寫的專著,這些猶太法學者們的作品主要是基於道聽途說,對耶穌說了些不好的話,說他施用魔法,最終用異端邪說和引導人民誤入歧途而被絞死。稍微值得相信的要數異教徒或羅馬人筆下的耶穌。第一位是——」 他眼眉微蹙,努力要回想起來,內奧米迅速接口說:「第一位是撒拉斯,他在大約一世紀中葉寫了三部歷史書。」 「對,第一位是撒拉斯。他記錄了耶穌死後巴勒斯坦的黑暗景象。他認為是日蝕引起了世界一片混亂,然後未來的基督教作者們卻堅持說那其實是一個奇跡。接著,小普利尼在作比提尼亞的總督時,大約在公元110年給羅馬皇帝差使的一卦信中提到他與轄區內的基督教徒抗衡之事。他認為基督教是一種迷信活動,但他寫道那種追隨者們似乎並無大害,只在黎明前聚在一起唱『給上帝和基督的讚美詩』。再後來,泰西徒斯在他的編年史中提到,大約在公元110年和120年之間,尼羅皇帝為了赦免自己火燒羅馬城的罪行,而將焚燒羅馬城的罪名嫁禍於基督教徒……內奧米,把那篇文章給我。」 惠勒從她那兒接過兩頁用打字機打好的紙,對蘭德爾說,「我想讓你至少聽聽泰西徒斯對那件事描述的部分內容。『尼羅越來越感內疚,就對被大眾稱為基督教徒的一群人進行百般折磨,基督在那個王朝受盡折磨。後來不僅在約旦而且在羅馬都有了『魔鬼』,有了迷信活動……』」 惠勒抬眼看看。「最後,我們還有一位隨筆歷史作家蘇托尼斯,在公元98年到138年之間寫過一本《羅馬帝國的生活》一書。蘇托尼斯在談到克勞迪厄斯國王時,寫道:『他把所有猶太人都趕出羅馬,因為他們在基督的鼓動下不斷擾亂社會』。從中看出以下這點是很重要的,史蒂夫,這就是羅馬歷史學家筆下,在耶穌死後半世紀到一世紀之間所提到的基督。因此,我們從猶太和羅馬歷史中得出的是也許只有基督教三個名稱。如果我們想知道更多的東西,那只有靠極具偏見的四福音書。我們就是沒有一本由耶穌基督同時代的人所寫的客觀的傳記。我們只有一些為自己的信仰所歪曲了的描寫與理解。」 「可是,」蘭德爾說,「我們不必對沒有真正的傳記而持懷疑態度。伊文斯博士曾跟我說過,耶穌傳教的時間很短,他的死對羅馬人來說也並不重要,所以自然也就沒有理由把他的所作所為記錄下來了。」 「很對,」惠勒表示同意,「我認為《死海古書》的專家米勒·伯羅斯說得最好。他指出如果耶穌曾是個極有影響的、有很多響應者的革命家,如果他曾與羅馬當權者作戰想要建立自己的王國的話,那一定會有記于金石上的文字來報道他的革命與失敗。伯羅斯說,然而耶穌只是個四處漫遊的傳道者而已。他沒寫過書,沒修過建築物,也沒有組織過什麼學會機構之類。他沒有動羅馬帝國一草一木,他只努力要在地球上建天堂之國,期望一些窮苦的漁民會把他的意旨口述給人類。拿伯羅斯的話來說,荷洛德王朝還在倒塌的柱子上留下過誓言。而基督教的開始卻沒有建築上的證據留下來,因為耶穌留下的只有基督教堂,連塊碑記也沒有。」 「可現在,幾乎在一夜之間,世界會看到巨大的變化。」蘭德爾沉思,「世界將知道有兩位認識耶穌的人為耶穌立了傳。喬治,這真不可思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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