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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國家教會顧問會,」伊文斯說道,「是美國三大教會——新教、東正教和天主教下的33個教堂佈道團的官方代辦機構。沒有我們在後臺撐腰,任何一本新《聖經》都不可能取得極大的成功。對於惠勒先生那項計劃,一開始我們就給予支持,同時對於蒙蒂教授在基督教史上這一具有重大意義的考古發現,表示十分滿意,再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提並論,其意義已經遠遠超過以色列死海發現的卷軸和埃及哈馬迪村發現的紙草的文獻。這一發現的全部意義目前還難以估計。」

  「什麼是它的全部意義?」蘭德爾問,「當然了,它首次證實了耶穌確實存在過。」

  「哦,那不算什麼。」伊文斯說,「畢竟只有主要在德國的少數幾個疑問學派曾否認和懷疑耶穌這樣的人存在。事實上大多數研究《聖經》的學者們從沒被耶穌的存在過多地引起困惑。我們一直相信我們的救世主也曾有過像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歷山大一樣輝煌的生命。亞述人和波斯人對他們著名的領袖留下的信息並不多,然而我們從沒懷疑過他們的存在。至於耶穌,我們對自己說,他活動的範圍有限,他的生命也實在太短,他的追隨者們是普普通通的人。因此我們不能期望對一個鄉村佈道者還會有人給他創造寺廟或塑造神像。在耶穌生活的那個年代,即便是他的死也是微不足道的。」

  蘭德爾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你真覺得是被忽視了嗎?」

  「他死的時候嗎?當然。從羅馬帝國立場來說,在耶路撒冷對耶穌的審判只是一個小地方的一起擾亂社會秩序的事件。類似此類案件,在羅馬何止幾百起。即便我們看有關耶穌的審判過程的報道,對我們今天來說其價值也只不過是公元30年一篇例行公事的報告而已。蘭德爾先生,很多研究《聖經》的學者對凡能搜集到的任何瞭解耶穌的人所提供的信息文字材料,都感到異常驚奇和幸運。然而在各種福音裡,我們的確得到了這樣的證詞。法庭一向依靠證人的證詞作為事實的依據,福音上也就把這種證據給予了我們。學者們都瞭解有關缺乏耶穌身世的詳細情況的原因是,那些證人並不重視耶穌的身世和他救人的事蹟。他的信徒們也覺得不必去記載歷史,因為對他們而言,歷史已到頭了。他們對耶穌是什麼長相並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他的言行。他們覺得不必對耶穌作詳盡的敘述以備流傳後世,因為他們預料他不久以後就會在天上出現。但一些門外漢、普通人絕不會瞭解這個,因此懷疑的愈來愈多。在我們這個時代,凡是受過傳記和歷史教育的人,耶穌在他們眼裡是不真實的,是民間故事裡捏造的人物和神話裡的人物,如同傳說中的大力神赫爾克裡士或保羅·布尼安一般。」

  「所以現在有了新《聖經》,你覺得他們的懷疑可以消除了。」

  「永遠消除了,」伊文斯博士堅定地說,「新《聖經》一出臺,全世界一切懷疑都將停止。救世主耶穌將被完完全全地接受。我們所得到的證據有力得就如他留下了照片或攝下了紀錄片一樣。一旦世人知道耶穌有一個弟弟為了防止人們懷疑,事先把關於他生活的第一手資料整理記錄了下來;一旦人們知道記錄有他升天的真實場景的手稿保存下來,世界將為之震驚,也必將會掀起信仰狂潮。是的,蘭德爾先生,我們的惠勒先生和他的同事們將要介紹給這個世界的不僅僅會消除不信任,還將在人類心中種下忠實和希望的種子。多少世紀以來,人類就一直希望能信仰一位真正的救世主,現在他們終於可以了。蘭德爾先生,你將要開始的旅行將是難以忘懷的,我們都是。我祝你旅途愉快!」

  蘭德爾還是糊裡糊塗的,想不明白新發現的全部含義,他喝了一口香檳,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達麗娜·尼科爾森。

  他找了一圈,發現她在門口附近。這時正好一位法國軍官低下頭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她點點頭,然後匆匆隨著軍官出了門。蘭德爾對這一突然離去很好奇,他又倒了一杯香檳,邊喝邊想著去看看她到底去了哪裡。

  他穿過來往的人群,來到外邊的電梯處。哪兒也沒有達麗娜的影子。他正準備去休息室找找,忽然看到她站在陽臺大開著的窗戶前。她並不是一個人,她正和一個年輕人熱切地交談著。達麗娜24歲,那位年輕人也就比她大一二歲,一件皺巴巴的舊衣服這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身軀。他長著一頭淺茶色的頭髮,剪成小平頭式,硬硬地豎在頭上,下巴鬍鬚刮得過於乾淨。他好像在求達麗娜什麼事。

  忽然,他想起達麗娜曾與他開玩笑似地看過一張照片,蘭德爾認出了這個年輕人,這位就是她過去在堪薩斯城的男友羅伊·英格拉姆。他曾是個會計,或者說至少計劃去做這一職業的。還沒等蘭德爾想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出現,達麗娜已看到他了,她急忙朝他揮揮手,把那年輕人引進來見他。

  蘭德爾本來想法逃走,可是已經太遲了,那兩人已經來到他面前。達麗娜握著一束梔子花。蘭德爾真不敢相信這個季節還會有梔子花。

  達麗娜面帶開心的笑容。「羅伊,這位是我的老闆,史蒂夫·蘭德爾先生……啊,這位是羅伊·英格拉姆,我的一位來自堪薩斯城的朋友。」

  蘭德爾和他握了握手。「不錯,尼科爾森小姐跟我說起過你。」

  羅伊·英格拉姆顯得局促不安。「幸會,先生。達麗娜寫信告訴過我她和您的工作,還說要隨您一起去歐洲為你工作。我——我想我還是順路停停腳來看看她,祝她一路平安。」

  「你真癡心,」蘭德爾說,「從堪薩斯那麼大老遠的地方跑到這只為告個別。」

  英格拉姆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不,我——我在紐約有點生意,而且,是的,對,謝謝。」

  「那我就不打擾你倆啦。」蘭德爾說,「我最好還是回宴會中去。」

  蘭德爾一旦平安地回到自己的屋裡,便又想起他第一次聽說這位羅伊·英格拉姆時的情景。那是在他剛剛結識達麗娜·尼科爾森的晚上。她是幾個由一家代理機構派來的公開應徵秘書的女孩之一。蘭德爾正在他的辦公室工作,他按了鈴讓萬達拿一些材料。萬達進來後,蘭德爾透過她身後打開著的門,看到達麗娜翹著她的修長的腿坐在萬達對面的椅子上。

  「她是誰?」蘭德爾當時間。

  「一個來應聘的姑娘。我剛才正面試她呢,她不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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