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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這兒有你的兩份緊急留言,老闆,至少,留言的人認為它們很緊急。如果你父親尚未脫離危險,我就不想因他們打擾你了。現在,你說他好多了,我覺得可以轉告你了。」

  「我在聽著呢,萬達。」

  「一個還是喬治·L·惠勒留的——你還記得嗎?——昨天您在機場時我跟您說過的那個宗教書的出版商。當我告訴惠勒我正在設法與您聯繫時,他堅持要我立即跟您聯繫。你有時間考慮過他的想法嗎?」

  「坦率地講,沒有。」

  「好吧,如果你能擠出時間,它還是值得考慮的。」萬達說,「他的信譽是很好的,這我都已給你作了些調查。《鄧和布蘭德斯特裡特》、《美國名人錄》和《出版商週報》上都有報道。佈道團出版社在《聖經》出版領域是首屈一指的,遙遙領先於世界、劍橋、牛津及所有的其他出版社。惠勒擁有控股股票、聖經出版權。他資助佈道者去澳大利亞講學,最近又在白宮得了什麼獎。據《美國名人錄》載,他和費城一個社會名流的女兒已結婚30年了,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今年57歲了。大約在20年前,他從他父親手裡接管了佈道團出版社。他們的總部設在紐約,另外在納升維爾、芝加哥、達拉斯和西雅圖設有分部。」

  「好了,萬達,夠了。他又給你打了電話。這次他跟你說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了吧?」

  「他想明天早上見到你,越早越好。他很固執,最後我只好告訴他你在哪裡及發生了什麼事。他表示同情,但還是反復強調,明天早上您一定要見他,這很重要。他請我務必給你打電話,並問您是否為了這次約會回來,同時,他向我保證,一切全在中午之前解決,那麼,您還可以再回到您父親的身邊。我照昨天您的吩咐做了,只告訴了他我只能儘量找到您,但我沒有向他保證能成功。」

  「萬達,這次約會——惠勒最後告訴你是關於什麼的了吧?」

  「是的,他只是說讓您幫助他促銷一本新版《聖經》。」

  「就這個?」蘭德爾突然很不高興地插了進來。「大買賣,還不是那麼回事,誰希罕?」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萬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在想,您需要它,老闆,」萬達慢條斯理地說,「我剛才又看了一遍我的記錄,惠勒在這次電話中提到了幾點細節。他需要您替他宣傳一整年,他說他會出最高價,比以往任何您得到的款項都要高。他還說他需要您去歐洲呆一兩個月,費用由他負責,而且您會感到這次旅程銷魂奪魄,只有一點困難,那就是您必須幾乎是立即啟程。」

  「一個美國的聖經出版商要我去歐洲搞什麼公關?」

  「我也是這麼想。我竭力想弄清楚它,可是他的口很緊。甚至不肯告訴我您得去歐洲什麼地方。不過喬·霍金斯和我討論過了,喬同意我的觀點。考慮到最近您承受的沉重壓力,您最好出去換一個環境。」

  蘭德爾哼了一下鼻子。「大肆宣傳一本聖經,還說是換換環境。寶貝,我是和《聖經》一起長大的,而且從昨天晚上我滿耳朵都是它。要我回去我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萬達還是堅持。「我們這兒所有的人都有一個預感,這和過去不一樣,這事可能非同一般。喬治·L·惠勒還要我一定要提醒您那條能找到他計劃內容的線索。」

  「什麼線索?」

  「在《新約》的馬太福音二十八章七節的內容。」她停頓了一下。「我想您一定是太忙太累了,一定想不起來了。您還記得我昨天告訴過您的吧,馬太福音中是這樣寫的:『快去告訴他的門徒,說他從死裡復活了,並且,在你們以前去加利利了,在那裡你們將會看見他……』惠勒再次讓我轉告您,您將去主管『第二次復活』的宣傳。」

  蘭德爾想了起來,一切都想了起來。惠勒莫名其妙地要他去促進「第二次復活」的宣傳。

  跟昨天一樣,蘭德爾又迷惑了,惠勒究竟要告訴他什麼?

  蘭德爾費了好大勁才從「第二次復活」的影響中擺脫出來。他怎會需要這「第二次復活」——管它是什麼東西呢?

  然而,今天上午他父親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剛剛蘇醒過來,睜著一雙憐憫的眼睛。如果他父親知道他兒子將為這樣的書去工作,他該有多高興。這將會帶給他多大的力量,而且還有更重要的,這項宗教計劃將給一顆不安的心帶去多少慰藉,因為這顆心仍在為自己因卡斯莫斯企業的金錢誘惑,而同意出賣「雷克爾協會」的事內疚不已。

  他動心了,可只是一會兒。他無心去為一派胡言亂語做宣傳。儘管他被種種困難困擾著,但他也絕不會為像《聖經》這樣無關痛癢的書,即便是新的《聖經》去廣為宣傳。

  「對不起,萬達,」他對著話筒說道,「不過,我實在找不出一個明晨見惠勒的有說服力的理由。你最好打電話向他解釋。」

  「我可以給您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老闆,」萬達打斷了他的話。「一個真正有說服力的理由。就是我給您的第二個電話留言。剛剛接完惠勒的電話,我又接到了另一個電話。是卡斯莫斯企業的奧格登·托爾裡打來的。」

  「噢?」

  「托爾裡先生想告訴您喬治·L·惠勒是他的一個密友,而且他,托爾裡,以他個人的名義把我們公司推薦給惠勒。托爾裡讓我把這個立即轉達給您。他感到此次任務,即宣傳佈道團出版社的新聖經,正是他希望您承接下來的那種有為之舉,就像是幫了他一個大忙。聽起來托爾裡先生很認真,老闆,好像這件事對他也很重要似的。」萬達稍作停頓。「這是明天上午您去見惠勒的充分理由吧?」

  「這僅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蘭德爾慢條斯理地說,「好吧,我想這已別無選擇。你給喬治·L·惠勒打個電話,告訴他明天上午11點在他的辦公室會面。」

  掛斷電話後,這時蘭德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恨自己。在這兩天之內,這已是第二次聽任托爾裡的擺佈了。也許這樣做值得,忍受這點小屈辱,付出這點敲詐勒索的費用,挽回他將來的自由。

  他離開電話間,努力去想下一步該怎麼做。巴巴拉和朱迪要離開了,他要告訴他的律師做好應付離婚的一些準備,不能讓那個叫伯克的傢伙奪走他的女兒,他要盡力制止這一切。今天剩餘的時間,他要去陪他的母親、克萊爾和赫爾曼舅舅。之後,他們將去醫院看望他的父親,再次讓奧本海默醫生檢查一下,如果他感到結果滿意,那麼他就今晚上乘坐從芝加哥起飛的夜班飛機,飛回去。惠勒說什麼來?噢,「第二次復活」。

  他思索著佈道團出版社將要告訴他的那個所謂的秘密計劃,他想起了惠勒的提示。是的,「快去告訴他的門徒,說他從死裡復活了。」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沒關係。卡斯莫斯企業的頭兒都說這很重要,那它就很重要了。再說,他的好奇心第一次被勾了起來。他對一切都感興趣,對任何事情,包括那個「第二次復活」。

  史蒂夫·蘭德爾坐在佈道團出版社第三層會議廳中央的大櫟木桌旁,發現自己無法集中思想來談眼前的這樁生意。

  他通過桌對面那扇臨街的大窗戶,傾聽著下面遠處紐約城公園大道上嘈雜的車輛聲,眼睛停在一面牆上掛著的一隻美國老掉牙的鐘上。現在已是上午11點45分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談了——更準確地說,他已經聽了——半個多小時了。在這段時間裡,他沒有聽到一件讓他興奮的事。

  蘭德爾一面假裝認真地聽著,一面卻悄悄地觀察著這間會議廳。這間會議廳的佈置並不像是一個辦公樓的中心,倒像一個家庭的客廳。牆上的裝飾很有品位,地毯是深褐色的,很高雅。沿著一邊牆擺了一溜半牆高的書架,上面整齊地擺放著昂貴的《聖經》精裝本和一些宗教書卷,就蘭德爾所知,其中大部分都是該出版社出版的。在廳的一角,放了一隻玻璃櫃,內中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十字架,大獎章以及一些宗教物品。在它的不遠處,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咖啡壺,咖啡壺正坐在加熱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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