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箴言 | 上頁 下頁


  奧本海默醫生撚熄了香煙,並舉了起來。「因此,薩拉,我們應該對此有信心。」

  「我為他祈禱,」薩拉·蘭德爾堅強地說,同時在克萊爾和蘭德爾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您不僅要為他祈禱,」奧本海默醫生說,「現在,您要回家,要休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重身體……克萊爾,你要多抽點時間來照顧你媽媽,讓她休息以前服一點安定片……史蒂夫,我很抱歉,我們的再次相聚竟在這樣的場合。不過,像我所說的,我們應該對此有信心。我將繼續觀察,在今天晚上如果有什麼新情況,我會立即通知你,你盡可以放心。要不然,就這樣,明天上午在這兒碰頭。」

  醫生攙扶著薩拉·蘭德爾,輕聲安慰著她走出了休息室。

  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來。赫爾曼舅舅走在蘭德爾的旁邊。「你要去幹什麼,史蒂夫?我們可在你的老房間安排床鋪。」

  「多謝,不過我不需要了。」蘭德爾快速地說。「我的秘書已在奧克裡茲飯店訂了房間,我還有許多公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實際上,他是想給紐約的達麗娜打電話,還有他還想與他的律師薩德·克勞福德通話,關於公司轉讓給托裡和卡斯莫斯企業的事。不過一整天他都處於悲傷狀態,現在感到很疲勞。「還有,我還要給在舊金山的巴巴拉和朱迪打電話,她們一直與爸爸的感情甚篤,我認為我應該……」

  「噢,上帝,我忘記告訴你了,」克萊爾突然來到他身旁打斷了他的話。「他們已經來了,巴巴拉和朱迪現在已在奧克城。」

  「什麼?」

  「我忘記了,史蒂夫,原諒我。我忙昏了頭,什麼都忘了。我給你打完電話後,接著就給在舊金山的她們去了電話。她們都很傷心,就乘坐東方航空公司的早班飛機趕來了。赫爾曼舅舅告訴我,她們在晚飯時就趕來了,直接從機場來到了醫院。她們看望了爸爸,而且還等了你一會兒,後未朱迪有些害怕,就在我接你離開機場時,巴巴拉帶她休息去了。」

  「她們現在住在哪兒?」

  「住在奧克裡茲飯店,還能住哪兒呢?這裡還有哪家像樣的旅館呢?」赫爾曼舅舅說。「讓我想想,巴巴拉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很晚的話,她讓你離開醫院後去見見她。」

  蘭德爾看了一眼手錶,還沒有到子夜,還不是太晚,巴巴拉一定還在等著他。他知道他們終究要面對面的,雖然目前一點也不想去見他的妻子,可是這是無法逃避的。還有,他的女兒朱迪也會在那裡,今晚他想去看她們。

  「好的,」他說,「有誰送我去飯店呢?」

  飯店裡,巴巴拉房間的門打開了,她站在那裡等著他。

  「你好,史蒂夫。」她說。

  「你好,巴巴拉。」他說。

  「內森的事令我很傷心,」他的妻子說,「我愛他就像我親父親一樣,這樣的事總是發生在好人身上,不是嗎?噢,不要老站在這裡。快進來,史蒂夫。對你的到來我很高興。」

  她沒有做出讓他吻的樣子,他此時也沒有吻她的心情。他跟著她走進了客廳。房間很乾淨,但毫無生氣,亂糟糟地放著幾把簡單的椅子,兩張咖啡桌子,一張長沙發椅,一個打開的酒櫃上放著兩個玻璃杯,旁邊一瓶未開啟的蘇格蘭威士忌。很明顯,他的妻子在等著他。

  巴巴拉站在房子中間,非常地沉著、冷靜。她看上去和分手時沒有多大變化,甚至看上去比以前更漂亮了,保養得更好了。她一頭棕色頭髮,白淨的臉上長著一雙棕色的小眼睛,30多歲的她身材還是那樣的好,只是胸部平了一些。她穿著一身高檔的套裝。看起來,她太舊金山化了。

  「我們一到醫院就去看了內森,」她說,「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史蒂夫。我們都很傷心。朱迪剛剛離開去睡覺。我們也很愛他。」

  也許蘭德爾的耳朵欺騙了他,不過他想他還是聽出她強調了幾次「我們」——「我們」去看望了,「我們」也很愛她。現在「我們」是包括朱迪的母女,而不是陌生的丈夫和父親。巴巴拉非常瞭解他,知道哪裡是他的薄弱之處。她如此刻意地強調「我們」,是在攻擊他,是用一種策略在提醒他,她們母女是在一起的,也許本來什麼也沒有,只是他憑空想像而已。

  「太糟糕了,」他說,「整個事情。」他端詳著她。「很長時間了,看樣子,你生活得不錯。」

  她笑了。「還行吧。」

  「朱迪現在什麼樣?她怎麼樣?」

  「現在她已經睡覺了。她經過長途飛行和在醫院的折騰,太勞累了,剛剛去休息。現在可能已經進入夢鄉了。不過,她很想見到你。也許只有到明天了。」

  「我想現在就去看她一眼。」

  「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要喝上一杯嗎?」

  「我想還是到一樓酒吧去喝吧。現在還沒有關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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