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耶穌手稿之謎 | 上頁 下頁
九七


  「僅因為它看起來與另外一些似乎不同。它的質量不同或者——風格也不一樣。」

  「質量?風格?我不知道你到底指什麼?」埃德隆有些惱怒,他再次舉起照片,在眼前調調角度以便讓過道裡的光線照射照片。這一次他仔仔細細地審視著照片。」

  「奧斯卡,請特別看看第一欄裡第四、五兩行,」蘭德爾督促道。

  「好吧。它們百分之百的正常,百分之百的清晰。」

  「我就是指的這一點。」蘭德爾說道。他想著他該不該把心中所想的說出來。那就是他第一次把照片拿到聖山的西莫皮特拉修道院給彼得羅波羅斯院長看的時候,那兩行不大清楚,但現在連原稿帶照片都清晰可見。但他決定暫不說這事,而是裝作他以前曾親眼見過紙草紙文稿。「我第一次看見紙草紙文稿時,這些行是最難讀的,幾乎無法辨認。但從這張照片裡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聽起來沒有道理。」

  「對你來說沒有道理,而對一位攝影師來說卻極有道理。我每次在拍攝一張幾個地方不清的紙草紙原稿時,總有一種叫回避的技巧來處理它,那就是要用不同的曝光來分幾次拍攝。這樣的話,原稿上不明顯的地方在攝製出來後就變得很清楚了。我給你舉例說明。」

  他把那張照片拿近蘭德爾。

  「這兒,你看我就是用回避技術使第四、五行模糊的阿拉米語顯示出來並把它變清晰的。

  我記得這片紙草紙文稿上還有塊地方同樣暗弱不清,我……」,他的聲音弱下去,他站在那兒驚愕地看著下邊一行阿拉米文,「真奇怪。」他喃喃自語。

  「什麼奇怪,奧斯卡?」蘭德爾馬上問道。

  「下邊這塊地方,這兒曝光過度。並不是沒有使用回避技巧,但是——但是回避得不夠好。這看起來不像是我做的,顯得這麼草率、低劣。我想信——或者說我肯定——我使用曝光技術均勻,各個地方都勻稱有致,我敢肯定我是那樣做的。我曾上百次地看過這些照片,一直都很滿意。可是這塊地方曝光過度。我是說,對其他用裸眼觀察的人來說,可能不會察覺這一點。但是在我看來這是很顯然的,我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蘭德爾輕輕地從他那兒拿過相片,「也許這張照片並不是你製作的。」

  「是我做的,因為所有的都是我做的。」他固執地說,「不過,這樣拙劣的技術不像是出自我的手,很奇怪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的,」蘭德爾說,「最近發生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事。」

  對於蘭德爾來說,有許多找不到答案的問題。照片上有幾行在聖山看著模糊不清,到了阿姆斯特丹卻奇怪地變得清晰了許多;還有一張紙草紙文稿就在他想看一看的當天奇怪地失蹤了,在第二天卻十分便當地再現了;另外,就在他想將照片與它的底片作一比較時,底片卻在僅僅幾小時前被火給毀掉了;再者,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埃德隆的回避技術未能精確熟練地應用到另一張照片上,也就是第九號紙草紙文稿的照片。

  對蘭德爾來說,這些問題,卻找不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很自然,埃德隆手頭沒有那張關鍵的底片,又堅信自己是項目組中唯一的攝影師,另外沒有別人,因而他不可能提供什麼答案。

  蘭德爾推測著:除非有人或在某個地方能證實他的懷疑或永遠澄清這些疑慮,否則他將不得不懷著盲目信仰投身於「第二次復活」的工作之中。他也深知,一旦雙眼睜開了,再想裝瞎是很困難的,或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霎時間,他有了主意,他的雙眼看到了一種完全被他忽略的可能的解決辦法,這是所有可能性中最顯而易見的一種。

  「奧斯卡,我用一下你的電話不介意吧?」

  「你身後的牆上就有一部,打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去清掃一下了。」

  蘭德爾謝過攝影師,等待他離去,最後他走到電話前,給「第二次復活」的總機撥了電話。

  他告訴總服務台的接線員,他要跟彼得羅波羅斯通話。一會兒,電話被接到戴克哈德的秘書處。

  「我是史蒂夫·蘭德爾,彼得羅波羅斯院長還在嗎?」

  「在,蘭德爾先生,他剛同出版商們一起吃完午飯回來了。他正在戴克哈德博士的辦公室與他們交談。」

  「你能否把電話轉到裡面?我想跟他通話。」

  「對不起,蘭德爾先生,我接到的指示是不能有電話或其他事情中斷會談。」

  「喂,沒人會介意的。他們知道院長來這裡是我負責安排的。打斷他們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

  「我沒法照辦,蘭德爾先生。戴克哈德博士明確地作過指示,不允許有人打擾。」

  蘭德爾惱怒了,他採取新的策略,「好吧,院長將在那兒呆多久?」

  「45分鐘以後戴克哈德博士將陪同院長去機場。」

  「好吧,我半小時內趕回。你能否記個便條,並保證在彼得羅波羅斯院長一出來時就能讓他拿到?」

  「當然可以。」

  「告訴他,——」他仔細地考慮著要留的話,然後慢慢地口述。「告訴他,史蒂夫·蘭德爾在他前往機場之前想與他見一面。告訴他如果他能來我辦公室坐一會兒,我將很感激他。就說我想——再次向他表示我個人的歉意並和他道別。記下來了嗎?」

  她記下來了。蘭德爾滿意地掛了電話,他匆匆出門找出租車。

  25 分鐘後,他回到克拉斯納波斯基酒店的一樓,急切地想給彼得羅波羅斯院長看一看這令人遺憾的第九號紙草紙文稿的照片。

  他走進辦公室,準備等待院長的到來,這時他才意識到辦公室裡並非只有他一個人。

  站在屋那頭的是喬治·L·惠勒。蘭德爾以前從未見到惠勒現在的這副樣子。這位出版商紅潤的圓臉上不見了推銷員式神采奕奕的表演。他抽著煙,讓他那魁梧的身體走向前,直豎在蘭德爾的面前。

  「你到底哪去了?」他咆哮著。

  蘭德爾被他出乎意料的架式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說:「嗯,我想把一些宣傳用的照片集中到一起,並且——」

  「少說廢話,」惠勒說,「我知道你去哪兒了。你去埃德隆那兒了,你剛才還在那兒。」

  「是的,他暗室裡起火了,我們——」

  「火他媽的事我全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在那兒探聽什麼。你去那兒並不是為了取宣傳用的照片。你之所以去那兒是因為你還在對第九號紙草紙文稿胡思亂想。」

  「我有幾點疑惑之處,想去查一查。」

  「和埃德隆一起查。當他無能為力時,你就決定再次煩擾彼得羅波羅斯院長。」惠勒怒氣衝衝地說。「好吧,我這就告訴你你今天見不到院長了,10分鐘前他就去機場了。如果你有什麼妙主意想與他在赫爾辛基或聖山取得聯繫以便故技重演的話,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有人已建議他不要接見任何人,也不要同任何人談論有關詹姆斯福音書的任何事,包括我們自己的人員。他一百個贊成。他也想保存好上帝的文件,以免有人從內部或外部製造麻煩。」

  「喬治,我並非製造麻煩。我只是想搞清楚我們所看到的的確是真實的。」

  「院長對它的真實性感到滿意,我們也就滿意了。那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是想滿足我自己的興趣,再說我畢竟也是這項目中的一員啊!」

  「好吧,真見鬼,一意孤行。」惠勒臉色鐵青,「你要做的像我們的人幹的事,別像弗魯米的人的所做所為。你把你自己要找的人帶來檢查,他檢查了那張紙草紙原稿,肯定了它的真實。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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