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耶穌手稿之謎 | 上頁 下頁
四五


  「好的,」她說道,「我將向你毫無保留地解釋這一切。事情都是由於羅馬考古界的嫉妒和一些政治上的原因。當我父親決定去進行挖掘工作時,他必須先請求得到奧斯蒂亞·安蒂卡這一地區的考古管理者的允許。七年以前的那位主管費爾南多·圖拉博士——現在已經升遷了。他總是不同意我父親從事的《聖經》方面的考古挖掘,而且一向與我父親作對。然而,挖掘申請又必須得到他同意後再轉報上級批准。然後,如果上級發現申請有效,就再把它交給文物保管,由他簽署正式的批准文件。但圖拉博士從中作梗——我父親當初申請他就一再予以批駁。」

  「你是說他在七年前拒絕了批准你父親要求挖掘的申請?」

  「他對我父親的理論嗤之以鼻,認為在意大利不可能找到馬可和馬太之前的任何有價值的原稿。圖拉不僅是嘲笑了我父親,而且把時間也給耽誤了。他在官方圈子裡對我父親作了不利的宣傳。但我父親沒有因為這些小事而停止他的計劃。通過非官方的途徑,他被迫轉而向上一級當局裡的一位朋友兼同事申請幫忙。這使圖拉大為惱火,但他被迫同意了我父親要求挖掘的申請。後來,當我父親做了這個重大而了不起的發現,並且經證實是真實可靠的時候,圖拉博士又嫉妒,又羡慕,又惱怒,他多方面打擊我父親,阻止我父親得到應有的榮譽。而且,圖拉博士還散佈謠言,說是他讓蒙蒂教授去奧斯蒂亞·安蒂卡,並鼓勵他進行挖掘。就好像他——圖拉博士——是天才,而蒙蒂教授,只是個懂得拿鐵鍬的粗人而已。通過這種卑鄙的手段,圖拉博士得到了這項發明的榮譽,他已經提拔到華萊士工作了。在圖拉博士的影響下,華萊士把父親派到國外,到那些遙遠的地方去指導挖掘工作。」

  「華萊士是不是有權把你父親派到那些地方去?」

  「不全是有,」安傑拉說道,「但你也知道,在現實生活中,只有制定法律的人才能破壞法律,而且不受法律的懲罰,這就是特權。圖拉博士向部裡的熟人建議,最好是悄悄地、秘密地把他的同事蒙蒂教授派到國外去,這樣他由於這項發現而獲得的榮譽,就不會被人奪走了,而且他可以從此而高枕無憂了。嗯,事實上,如果考古學家本人不願意的話,任何人都沒有權力把他派到任何地方去。一個考古學家有權選擇自己的挖掘地方。但是,因為我父親在羅馬大學裡不是終生保職的教授,所以事情就很明顯了。如果他不按照華萊士所說的去做,那麼他就會失去教師的職位。除了來自我母親的一份不多的遺產——我父親一直堅持要把它留給克萊爾特——我姐姐——和我,我父親只有不多的收入維持生活。為了保住職位和薪水,他只好按照華萊士要求的去做。」

  「難道奧斯蒂亞·安蒂卡的發現沒有使蒙蒂教授賺來一大筆錢嗎?」蘭德爾懷疑地問道。

  「所有的發現都屬￿意大利政府。我父親只拿到了出版商們為租供紙草紙和羊皮紙上的文稿而付給政府的錢中的1%。但這筆錢很快就用完了。為了這項挖掘工作,我父親已經借了不少錢,自己都陷入了債務之中。他在還錢的同時,還要付高額的利息。剩下的錢他寄給了我們家在尼泊爾的一些急需用錢的親戚。所以不管怎樣,他必須服從上面命令。當你的職員打電話來,要約見我父親的時候,他正在中東一個叫帕拉的地方作勘測——據說第一次猶太人起來反抗羅馬人之後,古伊波特人就逃到了那裡——他要作進一步的挖掘工作。每次我父親完成任務後回到羅馬,就有人用解除他職務來威脅他,不讓他參與出版商宣傳活動。」

  蘭德爾仍然感到不十分滿意。「那今天是怎麼回事?蒙蒂教授已動身來米蘭。他確定答應了要和我見面。」

  「他答應和你見面,是我做的工作。我說如果他受到了宣傳,就會比華萊士裡的人有名氣,這樣就不必再害怕他們了。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圖拉博士就知道了我父親要來米蘭和你見面。他在佛羅倫薩攔截了我父親,並命令他立即返回羅馬,接受一項去埃及的新任務。我父親不敢反抗,他回到了羅馬,但明天就要到埃及了。但在我眼裡,這是最後一絲希望。我下定決心,如果我父親不來的話,那麼我自己開車來見你。他知道的一切,我也都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他所能告訴你的東西。我決心讓他得到他本應該得到的世界性的榮譽,這樣會使他比羅馬那些嫉妒他的政治家們更有聲望。那樣一來,他就不用擔驚受怕而且保持沉默了。這些原因促使我來到了這兒,只要你願意,我保證和你好好合作。」

  蘭德爾站起身來,取來了錄音機。「我很感謝你,安傑拉。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有幾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

  「我願意回答你的一切問題,你可以把它錄在磁帶上。」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和我一起共進午餐怎麼樣?」

  安傑拉大笑了起來。蘭德爾覺得她比剛才更漂亮了。她說道,「你太可愛了,史蒂夫。我當然願意和你一起共進午餐,我餓了。」

  「我已經在樓下的餐廳預訂了午餐。但現在的客人是你,而不是你的父親,你可能比較喜歡輕鬆活潑點的地方。我不瞭解米蘭,你有比較偏愛的飯館嗎?」

  她站了起來。「你以前沒來過米蘭?」

  「從來沒有。我曾經在羅馬呆過一星期,在威尼斯和佛羅倫薩小住過一兩天,但從沒到過米蘭。」

  「那這樣吧,我帶你去銀河街。」

  「去哪兒?」

  「全世界最出色的拱廊市場——地下街。特別不同尋常而且羅曼蒂克。快走吧,我會領你看的。」

  安傑拉很自然地拉起蘭德爾的手。觸摸到她的肌膚,感覺到她的親近,蘭德爾不由得心裡一陣激動。

  「安傑拉,」他強迫自己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那兒我能進行訪問嗎?這是我的任務。」

  「當然行啦,」她高興地說道,「我們是在米蘭,而不是在羅馬。在這兒人們是先辦事後享樂,我不會引誘你做壞事的。」她的手指在他的手中握緊了。「至少,現在不會。」她輕鬆地說道。

  到達樓下後,他們一起上了安傑拉的那輛紅色的老式法拉利名貴跑車。車開出裡帕布裡卡廣場來到寬廣的大街上。

  蘭德爾對安傑拉很有意,他想進一步瞭解她。安傑拉也很願意介紹自己。在短暫的路途上,她很坦白地說了自己的簡單情況,安傑拉的母親——一半是意大利人,一半是英國人——去世的時候,她剛好15歲。安傑拉在帕迪亞大學畢業後,又在倫敦大學進修了兩年。她的專業是希臘和羅馬文化。她有一個姐姐,叫克萊爾特,比她大5歲,已經結婚了,有兩個女兒,現在住在尼泊爾。安傑拉曾經結過一次婚。「婚姻很糟糕,他非常傲慢,是個典型的意大利男人,一切都自己說了算。而我又太獨立,無法忍受成為一個二等公民,作男人的寄生蟲。」

  她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幫助她父親的事業上,幫他的父親整理論文,操持一切家務,而且還在一所為外國學生所開的私立學校裡教意大利的歷史文化,每週兩次,她最近剛剛過了26歲生日。

  對他自己——因為安傑拉對他也想瞭解得更多一些——蘭德爾只是有保留地講了一點。他談到了自己在美中西部的故鄉,他父親最近所得的病,透露了一點他在紐約的公關活動。對於他的個人生活,蘭德爾只是不著邊際地說了幾句。他提到了巴巴拉和朱迪,以及上周所作的離婚決定。他一句都沒有提到達麗娜。

  安傑拉很認真地聽著,她的眼睛注視著前面的街道,但她一直沒有明確的評論。

  現在,她說話了。「我能夠問你今年多大年紀了嗎,史蒂夫?」

  蘭德爾遲疑了一下,他不願讓她知道自己比她大了整整12歲。最後,他還是說道,「我已經有38歲了。」

  「你真是年輕有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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