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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對,對,她不喜歡那個,可對我一直是一種樂趣。我不生愛特圖的氣。聖靈使每個人不同,但把他們放在一起就不那麼好。當我想享受樂趣,我的妻子卻不,這很難受,我只好越來越勤地到共濟社大棚。我的夢中越來越多地充滿了白天看到的女人,我每年都以迫切的心情等待著節日的到來。」

  雷切爾現在有大量問題想問,但她還是將它們深埋心底。莫爾圖利的強壯使她欲言又止。她一點也不再想聽了。更糟的是,愛特圖在她腦海裡第一次變成一個活人,因為她有著一張臉,是雷切爾自己的臉。她的思緒溜回到貝弗利山病床上冷冷的米切爾小姐。然後又想到了別人,又回到愛特圖,最後想到她自己,這個半拉女人。

  她看了看手錶。「我占了你太多時間,莫爾圖利——」她覺察到他坐了起來,偉岸的塊頭。她咽了口氣。「我——我對你的眼前的問題有了比較清晰的印象。」

  「你不責備我鬧離婚嗎?」

  「一點也不。你就是你,你的要求沒有錯。」

  他臉上閃過一種輕微的羡慕之情。「你比我想像得好多了,你是個女人。」

  「謝謝。」

  「我們還能再談嗎?胡蒂婭說你想每天這時候都見我,是真的?」

  「對,你和別的人。我們將繼續——深入下去,直到你對已知和未覺到的衝突,包括你妻子的,有了比較好的理解。」

  他已經站了起來。「你想見愛特圖?」

  雷切爾不需要另一個米切爾小姐,但她清楚自己的職責。「我還沒決定,我要同你談更多的時間,稍後,我想——好吧,因為是一宗離婚的事情,我也許會找她談一談。」

  「你見到她後,會更加理解我。」

  「我相信她有她的理由,莫爾圖利。總之,問題可能出自你自己的神經——」但她打住了,因為精神分析的術語在三海妖島這個地方對他沒有什麼意義,還因為她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的利益而保護愛特圖。「無論怎麼說,」她說,「我要在以後幾周內集中在你這一邊。想法記起你過去的每一件事。還有夢,你提到了夢,夢會提供你未意識的有價值的內容。夢可能是信號,是——是未意識到的恐懼的信號。」

  他居高臨下,雙手放在屁股上。「我只是夢到別的女人,」他說。

  「我相信你會發現其中有更多——」

  「不,僅僅是別的女人。」

  她站起來,伸出手。「我們很快就會見面,謝謝你今天的合作。」

  他用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搖了一下,然後鬆開。她認為他是不情願地走到門旁,打開門,然的轉過身,他的寬臉龐一臉嚴肅。「我昨晚做了個夢,」他說,「夢到了你。」

  「別取笑我,莫爾圖利。今天以前你從未見到我。」

  「我看到你同別的人一起走進村子,」他嚴肅地說。「昨晚,我夢到了。」他又開始笑了。「你是個女人——對,非常女人。」

  他走了。

  雷切爾慢慢坐下,惱恨眉間和上唇出汗,害怕黑夜將很快降臨。她不想做夢。

  瑪麗·卡普維茨雙臂抱膝,坐在主教室最後一排地板上搖晃著,希望16歲的她能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她在怨恨父親將她帶到這個愚蠢的島子上時,出於孝心,不能再責備他逼迫她來上學。她只有自己可譴責。她一直覺得厭煩透頂,而最後又說服了自己,她的經歷將使她在回家後勝過別的女孩子(給她提供一種勇敢的背景,以彌補她的貞潔),這一點驅使她入了學。

  她用不著轉動腦袋,只是用眼睛四下掃一掃、便將這間圓草房的一半收進眼裡。20多名學生的光脊樑。女孩子穿著帕露,男孩子穿裹腰布,大部分認真聽課,偶爾鬧一鬧並咯咯地笑。一位教師用一種滑稽腔調的英語給他們講課。只有她自己感到枯燥無味。

  這同她3個小時前的希望很不相同。3個小時前,她在父親的陪同下,怯怯地跟著考特尼先生走進從遠處看像一片長滿苔蘚的大三葉草似的建築。父親胸前掛滿照像機,就像掛著許多勳章。他們進入了一間陰涼的房間,很像她自己的草房的房間,只不過這兒的房間是圓的,而不是方的。她以為會有桌椅一類;但只有沿牆放著的開著的箱子,所有的箱子都堆滿了老師的書和別的教學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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