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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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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這位穆爾太太病得很厲害,經檢查,發現她患有癌症,髖骨上長有腫瘤。醫生宣佈為不治之症。她是位天主教徒,但不那麼虔誠,可是為了爭取最後一線希望,她來到盧爾德尋求治癒的可能。第一次在這裡——在山洞祈禱,喝聖泉水,沐浴治療,參加燭光遊行——可毫無結果。第二年,她又再次來到盧爾德,在最後一天的沐浴之後,她的病情突然痊癒,經過醫生的例行檢查,通過教會的程序,她即將被正式宣佈為奇跡治癒,眼看就要成為一個奇跡女人,巨大的榮譽即將接踵而來,可就在這時卻出了亂子,據我所知,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特拉斯克越聽越興趣大增。「出了什麼亂子?」 「在這個星期,她被召回到盧爾德,由一位來自巴黎的治療這種病的專家作最後一次檢查。專家檢查完後,卻發現那惡性腫瘤又出現了,而且開始擴散。這給了這位女人沉重的一擊。她不再是什麼奇跡女人了,再也不會有什麼榮譽了。後來,她得知有位法國外科醫生成功地在動物身上進行了基因移植,也就是遺傳工程試驗。這位醫生還答應她準備用同樣的方法治療她的病。」 「這位法國外科醫生叫什麼名字?」 「這可不能登出來,比爾。他沒有理睬醫學界的禁令,就這麼幹了。若是把他的名字公佈於眾,那他就惹上麻煩了。」 特拉斯克最反對別人匿名,哼了一下鼻子。「你是在開玩笑吧,看在上帝的面上,我要讓他成為路易斯·巴斯德以來法國最著名的醫生,沒有人敢碰他一下。利茲,你不要再保守這個秘密了,對吧?快點說吧。」 她屏住呼吸,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好吧,但不要提是從我這兒聽到的。」 「別神經兮兮了,這件事也並不僅你一個人知道,這你很清楚。聽著,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 「杜瓦爾。巴黎的莫裡斯·杜瓦爾。」 「杜瓦爾醫生從斯德哥爾摩一回來,首先就要感激你。不用擔心,好吧,還有什麼?」 「穆爾太太在盧爾德做手術前,又再次到山洞去祈禱,和往常一樣,乞求聖母瑪利亞降福。在醫院要為她做手術時,我同她丈夫出去找她。我們在山洞處發現她精神恍惚,目光呆滯,幾乎是在昏睡中,不得已就用擔架把她抬到了醫院。她在醫院清醒了過來,被送進了手術室。動手術時,我就在會客室裡等著。四個半小時過去了,穆爾太太的手術很成功,她可以活下去,但她不再是奇跡女人了。就在這時——聽著,頭兒——手術剛做完,她衝口說出,聖母瑪利亞在山洞對她顯靈了,向她許諾她的病會治好,而且她保證,科學和信仰可以並存——」 「這麼說,她是一位新天使。這將成為一篇最佳新聞,你那地方的新聞界都知道這消息了嗎?」 「比爾,這是我在24小時之內單獨得到的,是我們的獨家新聞。」 「太妙了,太棒了!你打算讓我們從你的報告開始幹嗎?因為如果你打算這麼幹,我們還需要更多一些——」 「不必了,比爾,我手裡掌握著整個新聞——從聖母瑪利亞的最近穿戴到醫院的名字等等,一點不漏。我這就讀給你,大約有一千字,你要我讀下去嗎?」 「機器開著呢,快讀吧。」 利茲單調地讀著這則有關新的奇跡女人的新聞報道,特拉斯克的錄音機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利茲讀完後說:「30分鐘。好啦,就這些。」 「祝賀你,利茲。你在那裡可打了一個大勝仗。」 「我還有更多的素材,不過,這些得等我回去後再整理。你知道,多少我還瞭解這位穆爾太太,事發之前,我還採訪過她。只要能再次回到辦公室,我就可以就這個故事寫一篇附有彩色照片的補充特寫。」她稍作停頓。「如果我還能回到辦公室的話?」 特拉斯克在工作的時候往往是愁眉不展,即使是在他高興的時候,也很少不這樣。可是此時此刻他已把愁容拋到了九霄雲外。「你給我送來了好消息,利茲,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我一直壓著沒有說,就是要看看你是否提這件事,我可以說,你提得很坦率。好吧,我的消息就是,你和瑪格麗特,會是誰來使用報社這間辦公室,上頭讓我來決定此事。我得承認,形勢對瑪格麗特來說較有利,因為她在搞有刺激性的東西。安德烈·維隆可能會是我們下一個斯塔維斯基,對吧?好了,瑪格麗特昨天交來了一份新聞稿,讀起來就像是在讀一篇極蹩腳低劣的宣傳廣告。我知道她本可以做得更好一點,其實她已經做得就很好,而且想知道得更多一些,她花了很多時間和維隆在一起,這上帝都知道。可是她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出來,直到我把她逼得走投無路,把她臭駡了一頓之後,她才肯說。最後她坦白地說還有更多的情況,她已經和維隆搞得關係相當密切,可以說是難捨難分了——換句話說就是她已經和他上了床——搞到了不少的素材。不過,同時她已經喜歡上了那個狗雜種,難以自拔了,她不想傷害他,只想和他保持這種關係。因此,她沒有提供給我真正有價值的材料,只是拿一些蹩腳的東西糊弄我。我真的已經把她琢磨透了,便告訴她,她已經陷入了違背職業習慣的陷阱。首要的應該是寫文章,我告訴她,要是她還不肯回心轉意的話,我就解雇她,可她仍執迷不悟,我只好解雇她了。這麼做確實很遺憾。她那屁股大腿倒是很漂亮,說出話也很入耳,不過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種記者。」特拉斯克為了強調,稍微停頓又接著說。「不過你正是我所要的那種記者,你是一個專門人才,你已經得到了這份差事,而且我還要給你加一大筆工資。唉,去他媽的吧,只憑你賣力寫出了這條新聞,這差事也得歸你,好了吧?」 他聽到利茲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 「謝——謝謝,頭兒。」她哽咽著。 「好了,奇跡女人,回來吧。明天上午九點鐘我就想看到你坐在辦公桌邊。要按時回來,再接再厲,將工作做得更好。這地方可不允許有自負的人喲。」 在莫斯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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