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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此刻,她大腦中智慧聰穎、邏輯推導的那部分一下子飛速旋轉,勾繪出了幾種可能的輪廓,最後選中了一個符合邏輯的可能性。

  這位S國領導職務的繼承人生病了,而且醫生沒給他多少痊癒的希望,但是他正接近S國權力的頂峰,因此,他便開始急病亂投醫,正巧在過去的幾周裡,盧爾德聖母顯靈一事是世界各大報刊的頭條新聞,絕望中,看到此消息,便決定前來盧爾德。但是,作為世界最大一個無神論國家的首腦,他不敢讓人知道他正沉醉于諸如到天主教最著名的聖地尋求聖母瑪利亞賜福之類的荒唐愚昧的活動中。因此,他便使用了假名,再改頭換面來到這裡。

  吉塞爾向後坐直身子,為她輝煌的發現全身戰慄不已。

  如果的確如此。

  那麼,這發現就有著重要的價值,但是這必須是確鑿無疑、毫無破綻、有著有力的事實根據,現在她僅有的證據就是在山洞附近快速拍下的那張塔利——季霍諾夫的清晰照片。而照片上的他,同她在聯合國招待會上曾湊近看見過的那位S國外交部長的形象很相像,不過記憶有時會出差錯,也不準確,然而,在報上的他的肖像,雖然能看得出面容,但由於是極其簡單的報刊複製品,也不完全清晰。

  她需要什麼樣的額外證據呢?

  只需要一樣,一張季霍諾夫的比報上照片更為清晰的照片。除了她在山洞附近拍的這張照片外,她還需要一張他真正的洗印照片。

  還有一樣,就是要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塔利這個名子是假的,就如同他的小鬍子一樣,這姓名也是為了改頭換面的需要而偽造的,如果能夠證實,這個塔利不是真正的塔利,再加上一張季霍諾夫的照片,表明季霍諾夫就是她在山洞拍的那個塔利先生,那麼一切都水落石出,她就能夠揭露出這個不惜任何代價要防止別人揭露的人了。這樣,她就可以攀上一個大人物,這將是她青年時代最重大的突破了。

  但是首先必須要確鑿證據。

  吉塞爾開始考慮她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實際是分二步進行的行動計劃。一會兒,她的腦海中就完全清楚該如何行動了。

  首先,必須找到S國外交部長季霍諾夫的一張更為真實的照片,一旦找到了,她便開始第二步行動。這第一步,即找到一張更為清晰真實的照片,顯然只能從某個照相代理商或某家報社照片檔案中找到。可這並非易事,因為盧爾德沒有照片代理商,本地報社由於太小,資料有限,不可能保留諸如S國外交部部長之類的照片檔案材料。只有大城市,諸如馬賽、裡昂、巴黎等的報社才可能有這種檔案。如果她能同這些報社中的一家取得聯繫——噢,這時,她知道該怎樣走出這關鍵的一步了。

  她有一個好朋友,米歇爾·德瑪裡奧特,盧爾德教會新聞局主任,也許她可以為她助一臂之力,

  吉塞爾看了一眼表,顯然要去新聞中心同德瑪裡奧特談談此事,再返回來帶她的旅遊團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對,她不必親自去,打個電話去就足夠了。想到這裡,她一下子推開已吃了一半的沙拉,起身朝客廳走去,一眼就發現了那本紅白相間的電話號碼簿,那上面列有盧爾德和塔布的所有電話號碼,找到盧爾德教會新聞局的號碼後,她便坐在電話機旁,開始撥號。

  話筒裡傳來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米歇爾·德瑪裡奧特在嗎?」吉塞爾問道。

  「她剛剛出去吃午飯。我給你找找她。」

  「那就勞駕您。請告訴她是吉塞爾·杜普雷來的電話。」

  吉塞爾一直聽著電話,一會兒就聽到米歇爾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心中一陣輕鬆。

  「你好,米歇爾,我是吉塞爾。我不想耽擱你吃午飯,不過我需要你幫個忙。」

  「沒問題,什麼事?」

  「我需要幾張S國外交部部長的照片。你一定知道,就是謝爾蓋·季霍諾夫的照片,我急需,越快越好。」

  「要那個幹什麼?」

  「因為——因為我在聯合國時——還記得嗎?——同他見過面,有一家小刊物讓我寫一篇有關他的短文,但沒有照片他們不要,因此,我想知道,你是否有一些新聞界的朋友,今明兩天要來盧爾德,如果有,你是否可請他們帶幾張季霍諾夫的照片來?你能想起會有什麼人來嗎?」

  米歇爾擱下電話,大約30秒後又拿起了話筒。

  「我剛才查了一下記錄。你的運氣不錯,有個人今晚從巴黎來,是《巴黎競賽畫報》的攝影記者,來這裡觀察,設計版面,順便拍幾張看見聖母瑪利亞人的照片,如果確實有人看見的話。我可以與《巴黎競賽畫報》通話,說不定能找到他,如果能找到他,你是要張季霍諾夫的照片嗎?」

  「從他們的存檔中要一張清晰、有光澤、面部特寫的照片,我付錢,如果能找到兩張更好。能給我打回電話來嗎?我的號碼是……」她讀出了多米尼克公寓的電話,

  「好吧,吉塞爾,我立即就同巴黎聯繫。如果五分鐘後,還沒有消息,我電話通知。你如果他可以把照片給你帶來,我就不通知你了。你知道他今晚到這裡,那麼今晚八點鐘左右,你就來教會新聞中心取,怎麼樣?」

  「太棒了,寶貝,米歇爾,真該對你千恩萬謝!」

  她掛上電話,心想:千恩萬謝,千恩萬謝,如果這是真的,只有上帝才會知道它的真正價值。

  她坐在電話機旁,心裡七上八下,希望電話機就這樣保持沉默。她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五分鐘過去了。六分鐘,七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電話鈴沒有響。

  這就意味著她的朋友已經同《巴黎競賽畫報》聯繫上了,也就意味著今天晚上季霍諾夫的照片就會到她手上了。

  第一步邁得不錯。

  就要看第二步了。先要查實塔利是不是真的哥倫比亞大學語言系的塞繆爾·塔利教授。吉塞爾心裡非常清楚如何去查證,她的美國老朋友羅伊·齊姆博格就畢業于哥倫比亞大學,她瞥了一眼壁爐鐘,現在已經來不及與紐約通話了。最好,等她下班後再聯繫。再說,在紐約時間這麼早把人家驚醒,會嚇人家一跳。最好是在今夜晚些時候聯繫。可以在半夜時分,也就是紐約時間早晨六點時同他通話,到那時,她已經看到《巴黎競賽畫報》送來的照片了,而且也已確認S國外長的照片同她在山洞碰巧拍下的是否同屬一個人,

  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盧爾德終究要發生奇跡了,這是一個完全屬￿她本人的奇跡。

  也許今晚她就會得到飛向聯合國的機票和通行證。她並不認為這是訛詐。她認為這只是人的一次好運,她交上這次好運是當之無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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