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洛杉磯的女人們 | 上頁 下頁
九四


  薩拉起初由於弗雷德不在頗感失望,此刻被心中升起的美好新希望沖淡了。這用不著古埃及學專家破譯這個發現。弗雷德常常提到過要會見律師,好與那乾癟的塔帕爾太太脫離關係。可是薩拉的問題一向懸而未決,總為他們刻不容緩的肉體交融耽擱下來。雲雨過後,問題幾乎消失,變得非常淡泊。她也不再顧及了,因為已經給予的比要求回答的還多。

  她登上樓梯前,將眼鏡摘了下來,現在她又戴上了。她開細審視一遍便條,唯恐讀錯了一個字,誤解了一個措辭。可是這個便條完全明明白白,弗雷德在與他的律師密談。這表明。

  最後,這拖得很久的最後,他還是在安排離婚的事了。一個程序,一句措辭,而不是用他們相愛的詞匯部分。離婚這一奇跡,離婚那閃爍著理想的完美境界所產生的激情滲透了她的身心。不過,裡吉是誰呢?這兒可需要解辭專家了。也許僅僅弗雷德知道。

  她打開手提包,把手伸進小化妝盒中,接著找到一隻金色鉛筆。她思考了一下,然後在門上那張便條的最下面寫道:「弗雷德——為討論生意來拜訪過——今天晚些時候給電話——薩。」她考慮了一下親筆寫的這句話,隨即將「生意」二字劃掉,用「道奇」來代替。這就決不會弄錯了。

  當她下樓時,一陣驚慌襲上心頭,伴著她來到沉重的大門前。在外面,她看到了她的車,她左右環顧了一下路面,沒有發現其他的轎車。

  當她穿過這條街時,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個推論。顯然,這件事是她沒有料及的。弗雷德為什麼今天同律師談話?為什麼是在過了那麼多個星期之後的現在呢?因為她星期一的緊急電話,因為M·賈瓦特,弗雷德要搶在塔帕爾太太之前。也許是薩姆,那回避不掉的偵探引起了不可避免的抉擇交叉口。為什麼等待對抗流言蜚語?重大的攻擊?搶先行動,解除武裝。可憐的塔帕爾太太.或者是薩姆。

  她到達車旁,不由得為弗雷德,她的弗雷德,她的弗雷德感到自豪。道奇此刻失去了作用。可鄙的道奇,愚蠢的道奇。

  那些白費勁的記錄(「搜尋目標10點32分離開家,10點57分走進塔帕爾的公寓,出來時12點1分。停下來梳了梳頭,整個整化妝」)。此刻竟成了多麼有希望的性愛,突然之間變得多麼令人可敬。她不曉得這些記錄是不是會上報紙。她記起曾答應過傑麗和德貝,竟把家長與教師協會組織的免費驅車活動忘記了。她不會再給他們倆人丟臉。儘管如此,她仍感到非常高凱思琳·鮑拉德最後讀完了那平神秘小說的第一章。先前她就知道這本書的原版是英國的,因為honor製作honour,還曉得侄子彼得太可惡,幹不成什麼事(然而作者——在他的第24本小說中——推測可惡的彼得會被打發掉,那麼取名彼得亦不失為明智之舉)她翻過一頁,正看到辛西亞女士從尼泊爾返回的時候,一陣電話鈴響打破了寂靜。

  凱思琳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邁著那只幾乎麻木的腿一瘸一拐地走著。第三聲鈴響後,她來到廚房,抓起了話筒。遠處接線員的聲音通知,護士介紹所原派惠特莉小姐中午來到,現在要耽擱到6點鐘,不過那時她一定會來。凱思琳提出了爭辯這兒的病人需要專門人員護理,有沒有別的合適人選?遠處的聲音回避牽連進去,說傍晚前沒有人可派,不過惠特莉那時會來這兒的。凱思琳繼續同這個派遣系統抗爭著。如果發生緊急情況怎麼辦?那時他們會有護士嗎?遠處的聲音不想上鉤,僅僅是一台留聲機而已,它不處於回答問題的地位。這聲音只是接受並傳遞信息。再見吧。

  對這樣微不足道的令人失望的小事,凱思琳已習慣忍受一旦把自己調整得適應後面6小時的延長情況下,她便立即尋找廚房內的剩餘食品以便支持下去。顯然,內奧米總是外出吃飯。也許,根據那個單門儲存食品櫃的情況看,很大可能是根本什麼也不吃,不過將酒放在冰塊上飲用當飯而已。一陣執著的尋找,終於發現了形狀變彎了的一聽豌豆湯,一大聽燉牛肉,一盒沾有灰塵的未開口的乳酪餅乾,還有幾瓶杜松子酒配料。凱思琳覺得那聽燉牛肉足夠吃的了。不管怎麼說,今天可是開始忌食的好日子。

  她成功地將那一大聽罐頭打開了蓋,這時電話鈴第二次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保羅。聽見他的聲音後,凱思琳對這種夥伴關係很感激。她隨即肯定,他如果同薩拉·戈德史密斯在一起決不會幸福的。

  她告訴他關於護士的情況,唯一想先得到他的熱情的關心然後才能告訴他,她會非常圓滿地處理好一切,直到6點鐘。

  她能肯定嗎?那是確定無疑的。真抱歉將她拖人這種亂糟糟的事情中去。當然不,這是她僅僅能夠做的一點事。內奧米怎麼樣?在睡覺。好,好。霍勒斯會放心的。她沒有忘記吃晚飯,是不是?哦,沒有忘記。嗯,那麼晚些時候再見。

  她把燉牛肉放進鍋內,正在爐子上加熱,就在這時,她聽見內奧米大聲喊叫。「霍勒斯!」

  凱思琳將煤氣爐擰小後立即奔向臥室。她走進房去,發現內奧米蓋著毛毯,躺在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

  凱思琳走到床前。「你怎麼樣?」

  她的目光移了過來。「你在這兒幹什麼?」

  「霍勒斯不得不去工作,護士還沒有來,我來頂替一下。」

  「為什麼是你來?」

  「我……我一直與霍勒斯的一位朋友會面,他們打電話要我來。」

  「我不需要任何人,也不需要護士。」

  「呐,醫生——」

  「滾他的蛋。」

  內奧米沒有動,她閉上眼睛,接著又睜了開。凱思琳焦慮地朝床走近了點。

  「內奧米,我能為你取什麼東西嗎?」

  「不。麻醉品效力消逝後,我很快就會起來。」

  「你感覺如何?」

  「像有人在擰我的陰部。」

  「縫了針。」

  內奧米將頭在枕頭上別過去。「那些雜種!」她從側面說道,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她又安靜下來。凱思琳站在那兒很不自在地等待著。

  「你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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