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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有一次,對她丈夫說過幾乎不尊重的話之後,她似乎又後悔了,急忙彌補她的失誤。「別把我的話想錯了。」她說,記起了那段愉快的時期,痛恨自己因對人苛刻而把那段最美好的記憶糟踏掉。「他很甜蜜,他並不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壞,我們有過一段很好的時光。」

  在緊接著的10分鐘裡,隨著保羅繼續檢查她的婚姻生活,內奧米漸漸恢復了幽默。當他到達婚外遇的題目時,她的精神達到最佳狀態。

  頭暈目眩的感覺消失了,她開始感到很輕鬆自如,缺少的只是一杯酒。

  「你結婚六年,」保羅說,「你曾經有過婚外調情——只是調情嗎?」

  「大多數婦女都有,我也沒有不同。」

  「你能描述一下嗎?」

  她頗具色情地敘述了一番。

  她說完後,保羅詢問起玩實的通姦事來。「除你丈夫外,你有無任何外遇?」

  這一直是麻煩的起源。「聽著,」她突然說,「也許,我可以節省我們兩個的時間。我要直截了當把話說給你聽,我們可以了結此事。他是個了不起的小夥子。我說的是真話。但是他不能滿足我,我還是不快活。也許我永遠不會。我原想對他忠誠,而且我盡了很大努力——我真的盡了力。但是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需要愛而得不到,至少得不到你需要的,是什麼滋味。我因此行騙了。第一年決沒有。不過我像貓一樣坐臥不安,我害怕自己要發瘋。所以我知道我必須做我的事,不過我很小心,我不想把我們的關係弄糟。我真正需要他——但我也需要其他任何人。你理解嗎?」

  「我想是。」

  「我還謹慎,我到鬧市區,找電影界的或酒吧或到鄰近的城市裡物色某個人。我知道你喜歡統計數字。我儘量給你一些。接連5年,也就是第一年之後,一次平均為每隔——不,讓我把它弄正確——最初的幾年裡,一個月不會超過一次。」

  「與相同的性夥伴還是不同的人?」

  「自然是不同的人——總是這樣——他們甚至連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不能冒險陷進去。但是,這樣都越來越向壞處發展。不久,我腦子裡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想了。我想,我會精神錯亂了。每月變成兩次,然後是三次。最後每週一次。有一次某人——一個朋友的太太——在另一個城市裡看見我和另一個男子在一起,這事把我嚇得六神無主。那時我離開的次數那麼多——呐,我丈夫開始懷疑我。不,這樣說不正確。他相信我。他變得好奇起來,這樣,有一段時間,我決心停止外出。

  可是我在家呆不住,乾巴巴地坐等他回家。我已控制不住自己一所以,當我真的變得不顧一切的時候。我說試著尋找鄰近的陌生人。這可不容易。常常弄得心驚膽顫。好歹,有個學校的孩子——確切點說不能算是孩子——他20歲了。每當我撞見他,我能夠看出來他對我躍躍欲試,總是直勾勾地瞅我的胸部。哦,我有點喜歡他了,而他看上去偉岸有力。所以,我開始考慮。我能否想法去信任他,在我需要他時擁有他。也許在周圍這就夠了,也比較安全。一天晚上,我知道我丈夫要去工作——他有件業餘的秘密工作——所以,我便出去找到這個男孩,並邀請他晚上過去。哦,我丈夫約7點出去,那個孩子接著便露面了——他一直從街上對這裡觀察著——我記得,這是我的一個難過的夜晚。我簡直一刻也不能等。他一進來,我就告訴他,我對交談,或者喝茶,或者接吻不感興趣。我希望你能夠看看他的臉,可憐的娃娃。他害怕用這所房子,所以我把他帶到後面的草坪。我們就躺在草地上。真是又濕,又瘋狂,快活極了。他是個好孩子。當他達到高潮時我也來了。我們像兩個筋疲力盡的野獸一樣停在那裡。後來,突然有人打亮了後院的電燈。那是我丈夫,那孩子逃掉了,我自己在那裡,我想要我丈夫打我,殺死我。我羞愧難容。而他只是站在那裡哭。

  這是最壞的一著,我竭力想讓他殺死我,我告訴他還和其他人有關係,不是全部,只是一些。而他所做的一切便是大哭不已。後來,他走出去,從此以後我再沒有見到他。因此,我便來到加利福尼亞,辦了離婚——我的老爹住在這裡,但他老婆是個壞女人。我不能與他們在一起生活。我從我母親那裡繼承了一筆錢,我於是在布裡阿斯買了幢房子。我原指望在這裡遇上個體面的傢伙。我肯定會,並且知道如何找。我遇到不少,都是結了婚的。你想知道最近3年我的記錄吧?也許,每週兩次。通過喝酒,我能控制到這個程度。你會驚訝酒怎麼能起這樣的作用。我是指,如果你喝得足夠多,無論如何——」她打住,喘了一會兒氣,眯著眼看著屏風,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如何想我並不在乎,」她說,「你想要真實。我不感到害羞。我們每個人的素質不一樣,我打賭你認為我是一個老的破爛貨。呐,我不是。撤掉這堵討厭的屏風,你就能看明白。

  男人認為從女人身上能夠看得出來,情況並非如此,無論怎麼說,只要天生如此便是健康的,而這對我生來就很自然。當然——」她又停住了,並決定想聽聽他的有益見解——「我猜,你為了調查想知道我已經改過自新了。我有一次一連三周未幹過。這也是真實的。這不難做到,像戒煙一樣。我曾經停了一個月。你會有突然失去的苦惱,不過,只要你下定決心,你可以做任何事。你相信這話,對不?」

  「是,相信。」保羅的話音很低。

  「我要找項工作幹,我已經下定決心,我已約好了,一離開這裡就去談。工作能讓我一直閑不著,直到我結婚,但願我能找到這樣一個合適的男人——我是說與我匹配的男人——我會一切都好起來,你等著瞧吧。」

  「我衷心希望這樣。」

  她向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最後她睜開了眼。她感到周圍一切比原先好。「哦,你得承認,我為布裡阿斯的平均成功率增加了不少成分……還有別的問題嗎?」

  ※        ※         ※

  現在還剩下星期二的最後一線日光。自從離開聯合會大樓以來,內奧米的心境一直處在異常的興奮狀態。這番經歷一直在古怪地起著刺激作用,它以某種她不理解的方式認可了她過去的作為。禁欲和克制似乎是一種不那麼重要的品格了。

  一旦來到博爾瓦德站燈並向西轉過去時,內奧米知道她不會遵守與凱思琳·鮑拉德的8點約會了。中午時分,她懷著很大的決心,給凱思琳打了電話,在扯了幾句有關她們的朋友們的閒話並開了一句流行的有關查普曼博士的笑話後,她要求見凱思琳。內奧米直截了當告訴凱思琳,她想請凱思琳幫個忙——事情是,如果凱思琳仍然與拉德肯的釘羅納德·梅茨格保持很好的關係(對此凱思琳回答關係不錯的話),她就能幫上忙。她們同意晚飯後即刻在凱思琳家會面。

  內奧米做了短暫的停留,把車停在舒爾茨博士24小時開張的寵物醫院旁的停車處。告訴夜間值班員放開她那只5歲的西班牙長耳狗科洛內爾。內奧米要了這只小狗是因為它是她見過的唯一的眼睛不晦氣的西班牙長耳狗。幾個月前,她把它放進這家寵物醫院,因為餵養它,給它清潔,伴它走路太麻煩,太瑣碎了。但是今天,她想要它回去。在值班員去牽它時,內奧米填了一下付款單。科洛內爾被牽向前來時,一看見她,便不由自主地搖擺起尾巴來。內奧米為冷落了它這麼久而感到慚愧。

  內奧米把科洛內爾放在她旁邊的座上,讓它舐著她那只空著的手。她把車急匆匆地開回家,把車留在車庫,牽著科洛內爾走進房裡。給了它一些牛奶。在它忙著吃東西的時間裡,由奧米快速地走進浴室,重化了一下妝,接著返回廚房,倒了一杯雙料威士忌,顧不上加冰,扮著不以為然的臉相,把它喝了下去。這時,又感到發燒和騷動起來。

  她找到紅皮條,把它扣在科洛內爾的脖圈上,牽著它向前門走去。

  「我要帶你去散散步,小乖乖。」她說。

  外面,這時已經黑了,街燈已經放亮。她把皮條纏在手上,穿過草坪到街道上走時,緊緊牽著科洛內爾不讓它亂跑。

  儘管父母兒童請願,布裡阿斯仍沒有設人行道。內奧米緊貼著路邊,越過她最近的一家鄰居的村籬,繼續順著這條街區走下去。

  走近從她的房子數第5家住宅,即那家阿加簡尼的房子時,她放慢了腳步。在會見的後半部分,腦子裡盤算好了一個行動。那計劃是,她將留達著越過阿加簡尼的房子,沃什·狄龍可能在外面,這樣就能看見她,也或許,他能看見她並走了出來。如果這兩種情況在她走過時都沒有出現,她要在往回返的時候停下來,按他的門鈴。如果沃什應聲出來,她就說她想晚飯後見他。他就會明白並且想出個辦法。如果狄龍太太出來;或者非常可能是阿加簡尼家中的一個應聲,她就說她是鄰居,她希望狄龍先生鑒定一下她搞來試用的一盤少見的錄音集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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