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洛杉磯的女人們 | 上頁 下頁
五七


  「好,那麼你的婚姻狀況如何?」

  「指什麼?」

  「眼下你結婚了嗎?」

  「結婚了。」

  「以前結過婚嗎?」

  「結過婚。只一次,過了3個月。」

  「你第一個丈夫的職業是什麼?」

  「我遇見他時,他寫廣告稿。他打算成為該公司的總經理相反,他被解雇了。在我們整個相處的時間內,他酗酒,睡懶覺,讀招聘廣告。」

  「有孩子嗎?」

  「一個叫戴文,這是我從第一次婚姻中所得到的全部財產。

  他現在19歲,在印第安那的波社學習工程學。」

  「呐……你同現在的丈夫有孩子嗎?」

  「沒有。」

  「你跟這位丈夫結婚多久?」

  「16年。」

  「他的職業?」

  「會計師。他自己剛剛開設了一家商號。」

  「你說你是作家兼編輯?現在工作很活躍吧?」

  「很活躍。我在這裡是一家紐約雜誌的代表。」她記下他的問題,她自己的回答,隨後可以填上。

  「那麼——」那聲音說。

  「你能稍等一下嗎?」

  「當然可以。」

  她趕上了記錄。「行啦。」

  「我們要開始詢問你青春期以前的一系列問題。對你來說,要記起來也許是最困難的。你需考慮多長時間都行。」

  厄蘇拉不耐煩地等著。誰會對青春期前感興趣?福斯特不會,大眾不會,連她本人也不感興趣。尼蘇拉想跳過所有的預備階段,達到富有刺激性的部分,封上保密線的那一部分。

  「你能回想起幾歲開始手淫達到興奮狀態的嗎?」

  厄蘇拉皺起了眉頭。這能登在《家庭生活》雜誌上嗎?

  「誰能做這種事?」她裝做輕巧地說。

  「青春期,3至13歲之間,這是平常事,之後發生也不足為奇。」

  這事真有些荒唐,甚至令人討厭,不過,她立即記起來是什麼時候。也許,那不是第一次,但這是她能清清楚楚記起的一次。那夜有一夥人,從起居室傳來宏亮的大人說話聲,一薄片亮光透過門縫照進她的臥室,她身穿圓點花紋的法蘭絨新睡衣,完全醒著。「我在竭力回憶這件事,」她終於說,「我定是7歲或8歲——不,就算8歲吧。」

  「你能描述一下使用方法嗎?」

  這半是忘卻、現在由成熟的健壯身軀所高度明瞭的事,使她感到厭惡。這種幼年的瑣事怎麼會對任何人有用呢?然而,超越肉體的聲音自然有超越肉體的耳朵來聽,它們在等待著。

  厄蘇拉用一種確鑿無疑的職業般的音調描述了在8歲時的作為。

  青春期的行為提問以這種格調進行了10分鐘。厄蘇拉難以掩飾自己的急躁情緒。從《家庭生活》的百萬讀者的觀點看,這一切純屬浪費寶貴時間。厄蘇拉的回答於是變得越來越不耐煩。最後,她吐露12歲上來月經,從而使她寬慰地升級到婚前的動作上。她寫了很有限的幾頁紙,不過現在她相信可以彌補上空白的。

  「你怎麼定義調情一詞?」她聽到霍勒斯問。

  這可有趣了——它肯定會強烈地引起閱讀《家庭生活》雜誌的母親和女兒們的好奇心——於是她考慮了一下。「怎麼,我想,凡是能激發人們的情欲而最終沒有做任何實質性行為的任何動作,就可以叫做調情。」

  「說得對,不過,我想最好更確切一點。」

  他對調情由哪些部分組成做了定義。對厄蘇拉來說,至少以前她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這些行為——並不是她不能確切地回憶——這種明確的科學詞藻使得它變得粗欲、不可愛。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記錄了這段討論。必須為福斯特服務。不過,她的打字機會將記錄整理更有趣味,用沙紙打磨,用軟皮擦。

  再上光,直到這個小小的詞藻為任何家庭的起居室所接受。

  他問起了她有沒有通過調情達到滿足的情況。

  「你指第一次?」

  「對。」

  「在中學,我是高中生時。我想你想知道我那時多大吧?

  17歲。那不意味著我有些拖延吧?」

  屏風那邊對她的詼諧未置評論。接著問道:「方法是什麼?」

  又是該死的方法。她簡短地作了解釋。

  「在什麼地方做的?」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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