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洛杉磯的女人們 | 上頁 下頁
二五


  「這在什麼時候出現?」

  「一年以後——不會更久,」查普曼博士說,「在我們把這項女性調查出版之後。當然——」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掛著的上衣跟前,找到一支雪茄。他把雪茄的頭咬去,然後找出一支火柴,劃著火,點上煙,然後坐了下來,「你會意識到這整個的——計劃——在我們獲得佐爾曼理事會的最後贊成票前還不是現實。」

  「不過他們瞭解您的工作。」

  「他們何止瞭解。我不光向他們用文字形式呈交了一份完整的有關我的方法和成就的詳細解釋,而且還呈交了一份有關我的計劃和需要的詳細提綱。因為,該項事關重大,需要理事會中的每位成員做出研究——他們秋天開會時,多數人投贊成票才成。照目前的情勢看,我相信,多數人傾向于支持建立一所致力於國際性研究的學院構想。不過,從現在到開會這段時間當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那些傢伙,那些理事會的成員,他們也是人。他們有知識,但都來自不同行業,具有不同的背景和偏見及敏感性——我是說對不同的批評意見的敏感性——他們可能持搖擺或反對態度。這樣的事我見得太多了。」

  保羅明白,查普曼博士的心裡定是有具體的事情要說。他不知道是什麼。「我認為您沒有任何理由可擔心。」

  「但是我有,保羅,我有。我對你不會旁敲側擊,直說吧,找有理由擔心。這裡,可想而知,是我一生中——也是你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大的事情——去做完一個夢想之外的夢——然而,從現在起到秋後,小小的信口雌黃,吹毛求疵的閒言碎語,都可能把整個計劃毀掉,使佐爾曼反對我們。」他直盯著保羅。「你曾聽說過維克托·喬納斯博士的名字吧?」

  「當然。」

  每一位與查普曼博士共過事的人都曉得那位反對崇拜偶像者,那位直言快語,自由心理學家兼婚姻顧問的喬納斯博士。

  當查普曼博士的第二本書問世之後,喬納斯博士曾為幾家學術雜誌寫過評論,一直持強烈的批評態度。他的辯術和想像力經常被報紙和新聞雜誌所引用。

  「他就是對我們吹毛求疵的人。」查普曼博士說。

  「我不明白。」

  「你為某項玄妙的、令人鼓舞的、產生奇跡的使命而花費畢生精力去宣揚諸聖,然後你到梵蒂岡去朝拜,說明你的情況,宣傳你的事業,這樣一來,就肯定有一個被指定為負責指出申請加入聖列者缺點的教吏,此人千方百計要破壞你的事業,竭力表明你的品格不符合加人聖列者的條件。而巨,這個吹毛求疵的教吏往往占上風。呐,喬納斯就是我們面前的障礙,我們的對立面,他一直在對我們的工作進行研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話我都說啦,保羅,我不能既堅信我的工作又當一名純粹的科學家,你不能高踞於這場鬥爭之外。我有我的信息來源,喬納斯正在做這方面的研究,而我碰巧得知他是持反對態度的。他要搶在佐爾曼基金董事會召開前發表他的文章。」

  「不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是說,搞這些勾當?」

  「因為他是被雇用來這樣做的。我還沒有掌握全部事實。

  那是暗下進行的交易。佐爾曼基金董事會裡有一個想入非非的小派別,安東尼·康斯托克一夥,反對把資金投入我的學術研究中。他們對這項捐款有別的打算。呐,他們到處搜尋持不同意見的同流合污的傢伙。喬納斯自然成了選中的對象。他與我們作對——不管是出於嫉妒,還是出於惡意,或是因為他想出風頭,我說不上來——不過,他是在與我們作對,這個佐爾曼少數派正在利用他的這種態度。他們給了他錢,當然不是自掏腰包,這我敢肯定,讓他仔細分析我們的方法和成就,然後把它們撕成碎片。一旦得逞並公開出版之後,它就會產生破壞的影響——並不是對整個的公眾,而只是對佐爾曼基金會的決斷起壞的影響。它很可能毀壞我的——我們的——學術研究。」

  保羅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您的意思是說,您一直洞悉其中的內情而沒有採取任何措施嗎?」

  查普曼博士聳了聳肩。「我能做什麼?那樣做不太合適,因為我……因為我甚至認識此人。」

  「可在公眾面前加強您的論點,不得已可雇用報紙上的評論員。」

  「我需要幫忙的地方那樣做也幫不上忙。不能這麼幹,我已經想好啦,我們唯一能夠做的是——去見喬納斯——他就在洛杉磯轉—去見他,和他對話。」

  「他是否聽從勸說,我倒有些懷疑。」

  「不是去說理,」查普曼博士微笑了一下。「要用現錢。他也是個人。可以收買的。」

  「怎麼收買?」

  「讓他做顧問,成為合夥人,把他拉進我們的項目中來,答應在學院中給他一個重要的位子。我們不可去打他,我們只有吸收他。他不能去批評他在其中有一份的事情。」

  保羅搖了搖頭。「一個具有您這樣身份的人不能去到他那裡行賄。」

  「行賄?」查普曼博士坦率的大臉盤上現出驚訝的神色。

  「為什麼?根本用不著去行賄。我們的這個小分隊,倒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這一點我馬上可以說明白。他能夠使我們防止自滿,他可以繼續扮演對立面的角色,做對我們無害有利的事情,來支持我們,使我們得到改進。」

  保羅倒想去相信這一點。他努力去推想,如果喬納斯博士離開龍衛兵社團並被封為圓桌爵士的話,他的價值如何,他可以看得出喬納斯的價值是值得考慮的。「不錯,」保羅說,「不過,無論您的動機如何,如果您到他那兒去,這事看起來總有點像是行賄——」「哦,我不會去他那兒,這你說得對,當然不,保羅。我不能去。」他把香煙的長煙灰摔掉。「不,我不適合這樣做,保羅,但是你可以。你是做這件事的最恰當的人選,我希望你能做到。」他又微笑了一下。「現在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你明白,是我們倆人的事——我們倆在任何方面都是榮辱與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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