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終極證人 | 上頁 下頁
四九


  芬克看了一眼他的合夥律師喬治·奧德。他坐在他身旁,正在列出那天下午要做的事情,但清單上所列與馬克·斯韋或羅伊·福爾特裡格全然無關。奧德手下有二十八個律師處理著上千個案件。他對巴裡·馬爾丹諾的事和博伊德·博伊特的屍體毫不關心。這不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奧德是個大忙人,忙得不可能花費時間去為羅伊·福爾特裡格擦屁股。

  但是,芬克決非等閒之輩。他已掂出自己在棘手的審問、懷有敵意的法官和疑竇重重的陪審團中的份量。他又振作起來。「法官大人,請求書就像起訴書一樣,不經審問便不能澄清其真相。如果我們能夠舉行聽證會,我們便能證明我們的斷言。」

  哈裡轉向雷吉。「我將收回取消聽證會的動議,我要聽聽請求者的證詞。如果證據不足的話,我將同意取消聽證會,然後我們再作商議。」

  雷吉聳聳肩,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

  「洛夫女士,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現在沒有。」

  「傳你的第一個證人,芬克先生,」哈裡說。「簡明扼要。開門見山。如果你浪費時間,我會毫不猶豫地打斷你,加快速度。」

  「是,先生。孟菲斯警方的米洛·哈迪警士是我們的第一個證人。」

  在帶哈迪警士的當兒,審訊室裡鴉雀無聲。法官大人輕鬆地坐在椅子上,取下眼睛。「我希望把這記錄下來,」他說,又瞪了芬克一眼,「出於某種原因,這次聽證會是秘密進行的。我反對任何人重複今天在這間屋裡說過的任何話,或議論本訴訟案的任何情況。芬克先生,我知道你必須向新奧爾良的政府律師報告,我也清楚福爾特裡格先生是請求者之一,有權知道這兒發生的一切。你和他談話的時候,請告訴他,我對他的缺席非常惱火。既然他在請求書上簽了名,他就應該在這兒。你可以告訴他這些訴訟經過,只告訴他一個人,不能對其他人講。你要讓他閉上他那張大嘴巴,芬克先生,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法官大人。」

  「你能否向福爾特裡格說明,如果我聽到任何風聲,說這次訴訟的秘密洩露了出去,我將簽署命令,以藐視法庭罪將他收監。」

  「是,法官大人。」

  他的目光突然又盯住麥克蘇恩和劉易斯。他們就坐在芬克和奧德後面。

  「麥克蘇恩先生和劉易斯先生,現在你們可以離開審訊室了,」哈裡不客氣地說。他們的雙手抓住椅子扶手,雙腳落地站了起來。芬克轉過頭來看看他們,然後又看看法官。

  「噢,法官大人,是不是有可能讓這些先生留在……」

  「芬克先生,我已叫他們離開本庭,」哈裡大聲說道。「如果他們要當證人,待會兒我們會傳他們的。如果他們不是證人,這兒便沒他們的事,他們可以和其他人一道在大廳裡等候。好,請走吧,先生們。」

  麥克蘇恩幾乎是朝門口小跑過去,絲毫沒有自尊心受到傷害的痕跡,但是劉易斯卻氣呼呼的。

  不多一會兒,哈迪警士走進審訊室,坐到證人席上。他身著制服,在有坐墊的座位上挪動了一下他那大屁股,靜靜等待著。芬克一動不動,未經允許不敢開口說話。

  羅斯福法官朝下注視著哈迪,有什麼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哈迪像一隻肥大的癩蛤蟆一樣坐在凳子上。突然,他意識到法官大人僅離自己咫尺之遙。

  「你為什麼帶槍?」哈裡問道。

  哈迪抬起頭來,大吃一驚,然後扭頭朝臀部看了看,好像那槍也著著實實嚇了他一跳似的。他雙眼盯著那支槍,似乎那該死的東西不知怎麼自個兒粘在了他的身上似的。

  「嗯,我……」

  「哈迪警士,你是在上班還是下班了?」

  「嗯,下班了。」

  「那你為什麼還穿著制服,為什麼在我的審訊室裡還帶著槍?到底為什麼?」

  幾個小時以來,馬克第一次露出了笑臉。

  在哈迪勒緊皮帶,解下手槍皮套的當兒,法警已經上來,快步走向證人席。法警把槍拿走了,好像那是殺人兇器似的。

  「你在法庭上作過證嗎?」哈裡問道。

  哈迪孩子似地笑了笑,說道,「是的,先生,好多次了。」

  「你作過證?」

  「是的,先生。多次作過證。」

  「你帶槍作過幾次證?」

  「對不起,法官大人。」

  「你能自報姓名以便記錄嗎?」他簡練迅速地突然提問。

  「孟菲斯警察局的米洛·哈迪警士。」

  「住址?」

  哈裡抬起一隻手制止哈迪回話。「芬克先生,你為什麼需要知道這個人的住址?」

  芬克疑惑地凝視著他。「我想,法官大人,這只是個例行問題。」

  「芬克先生,你知道我有多麼討厭例行問題嗎?」

  「我開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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