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終極證人 | 上頁 下頁
二三


  「他在一個地方學法律呐。請讓我看看你們的身份證行嗎?」

  他們把警徽拿了出來。她把兩個警徽都接在手中,仔細查看,然後在法律事務記錄本上寫了一些什麼。

  她寫完後,將警徽一把推向桌子的另一邊,問道,「你們真的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的情況下審問這孩子嗎?」

  「不,」特魯曼回答說。

  「當然不,」麥克蘇恩幫腔道,對雷吉的這一暗示感到吃驚。

  「他告訴我,你們是這樣做了。」

  「他糊塗了,」麥克蘇恩說道。「我們最初與格林韋大夫接觸,他同意這次會晤的,馬克、黛安和醫生三人都應該參加的。」

  「但這孩子獨自來了,」特魯曼立即補充道,他急於進行解釋。「我們問他,他的母親在什麼地方,他說她一時來不了。我們猜想她或許正在來這裡的路上或什麼的,因此我們就跟這小孩隨便聊聊。」

  「對,同時我們等著斯韋夫人和醫生,」麥克蘇恩幫腔說,「你這期間在哪裡?」

  「別問與此無關的問題。你們有沒有建議馬克去找一位律師談談?」

  兩名特工面面相覷,尋求對方幫助。「這事沒有提到,」特魯曼聳聳肩,若無其事地回答說。

  那小孩子不在場,因此撒謊較容易。麥克蘇恩清了清嗓子說道,「嗯,對了,剛才,拉裡,你還記得馬克說了些什麼,或者也許是我說些關於洛杉磯法律之類的事,然後馬克提到他也許需要一個律師。但當時他是開玩笑似地說的,或者說,我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你記得嗎,拉裡?」

  拉裡這下記起來了。「哦,對對,提到過關於『洛杉磯法律』的事。但只是開開玩笑而已。」

  「你真的這樣認為?」雷吉追問道。

  「當然是真的。」特魯曼反駁說。麥克蘇恩皺緊眉頭,點頭表示贊同他夥伴的話。

  「他沒有問你們,他是否需要找個律師?」

  他們都搖搖頭,好像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我想不起來他曾有這麼一回事。我想不起來他曾這麼說過。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害怕得要死,我想他發懵了。」麥克蘇恩說。

  「你們有沒有建議他運用米蘭達權利?」

  麥克蘇恩聽了微微一笑,突然感到信心更足了。「當然沒有。他又不是嫌疑犯。他只是個小孩。我們只想問他幾個問題。」

  「你們不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或同意的情況下審訊他?」

  「不想。」

  「當然不想。」

  「他徵求你們意見時,你們沒有勸說他別去找律師?」

  「沒有,夫人。」

  「絕對沒有。如果他是這樣說的,那麼那孩子是在撒謊。」

  雷吉慢慢地打開她的公文包,拿出一架黑色的錄音機和一盤微型磁帶。她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面前,向他倆報之以挑逗的一笑,說道,「我想能弄清誰在撒謊。」

  麥克蘇恩將手放在臉上,兩隻手指順著鼻樑往下抹。特魯曼揉了揉眼睛。她要讓他們難受一會兒。房間內一片肅靜。

  「一切都在這錄音帶上。你倆想在沒有他母親在場、未經他母親允許的情況下審訊他。他特別要求你們等到他母親能抽出身子時再開始詢問,但你們不同意。你們企圖脅迫這孩子,用不僅要對他而且要對他的母親進行刑事訴訟來恐嚇他。他告訴你們他很害怕,他兩次問你們要不要請個律師。你們建議他不要請律師,理由之一,律師都是討厭的傢伙。先生們,討厭的事情就在這裡。」

  他們的身子越來越縮進座椅裡去了。麥克蘇恩的四根手指緊緊壓在額角上,輕輕地按摩。特魯曼端詳著錄音帶,簡直難以相信,但他特別小心、竭力不看那女人一眼。他想把它一把搶過來撕得粉碎,再踩上一腳,因為這涉及他的前途。儘管他心裡十分懊惱,但根據某種判斷,他感到這女人已將錄音複製了。

  被人戳穿謊言挨訓斥已夠糟糕的了,但他們的麻煩還遠遠不止這個。接踵而來的將是嚴厲的懲罰性措施。懲戒、調離現職、檔案上給寫上些廢話,此時此刻,特魯曼也相信,對為所欲為的聯邦調查局特工人員採用的種種懲戒措施,這個女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在小孩子身上裝了竊聽器,」特魯曼怯生生地說道,然而他沒有朝著那女士說。

  「怎麼啦?這不是犯罪。別忘了你們是聯邦調查局的,你們這些傢伙裝竊聽拉的線比美國電話電訊公司的還要多。」

  「好,好。雷吉,嗯,我說,我們很抱歉。我們,嗯,有一點忘乎所以,我們賠個不是吧。」

  「只是有一點忘乎所以?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使你們丟掉飯碗。」

  他們不準備跟她爭辯。也許她說得對,而且即使還有跟她爭辯的餘地,他們也沒有心思這樣做。

  「你在錄我們的講話嗎?」特魯曼問道。

  「沒有。」

  「那好,我們承認做得過分了,對不起。」他不敢正視她。

  雷吉不慌不忙地將錄音帶放入上衣的口袋,說道,「看著我,朋友們。」他們慢慢地抬起眼睛與她對視,十分尷尬難受。「從你們身上我已得到證實,你們這些人撒謊成性,說撒謊就撒謊。這怎麼能使我相信你們呢?」

  特魯曼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嘴裡嘶嘶作響,故意砰地一下站起身來,蹬蹬地走到桌子一端,兩手一攤說道,「簡直不可思議。我們來這裡只是想問問那個小孩子一些問題,辦我們的公務。可現在我們跟你鬥起來了。那小孩子沒有對我們說他已請了律師。如果他告訴了我們,我們自然會改變主意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故意與我們作對?這是毫無道理的。」

  「你們想在這小孩子身上打什麼主意?」

  「我們只想知道事情真相,他在撒謊,沒有把昨天看到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說出來。我們知道他在撒謊。我們知道在克利福德自殺前,他跟傑羅姆·克利福德交談過。我們知道這小孩到汽車裡去過。也許我並不責怪他撒謊,因為他還只是個小孩子,他害怕。但該死的,我們得知道他所看到和聽到的事情。」

  「你們懷疑他看到和聽到什麼了?」

  「他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嗎?」麥克蘇恩問道。

  「我們的談話內容是絕對保密的。」

  「我懂得這一點。但是,你可知道克利福德是什麼人?馬爾丹諾和博伊特又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這一案子的來龍去脈?」

  「今天早晨我看過報了。我一直都關注這一新奧爾良案子的進展情況。你們需要那具屍體對嗎?」

  「你可以這樣說,」特魯曼從桌子的一端回答就,「但此時此刻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要與你的委託人談一談。」

  「我可以考慮這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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