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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十分鐘後,男人們來了,一共來了三個,也都是矮個兒,身體很粗壯。謝天謝地,他們的隱私處有小的皮袋遮著。

  他們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自稱會講雅維的語言,可他的葡萄牙語充其量也只是懂幾個基本的詞匯而已。內特仍呆在船上,船上要顯得安全些、雅維靠在河邊的一棵樹上在同他們解釋:印第安人圍著他,他要比他們高出一英尺。

  雅維不停地打手勢和重複一些詞語後,內特說:「請翻譯一下。」

  印第安人的目光轉向了內特。

  「Amcricano。」雅維解釋說,然後又開始了新的一輪交談。

  「有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內特問。

  「我們還沒有談到這個問題,我在說服他們不要把我們活活燒死。」

  「那就多費些口舌。」

  來了更多的印第安人。100碼開外可以看見他們的村舍,就在森林邊上。河的上游處停著五六條獨木舟。孩子們已經不覺得陌生了,他們慢慢地離開了母親,蹚水來到小船邊張望。內特對他們擠眉弄眼的,好久才有人對他笑了笑。要是韋利不那麼吝嗇而多備些餅乾的話,他就可以拿出來哄他們了。

  那邊的談話還在不緊不慢地進行。對話的那個印第安人不時要告訴他的同伴談話的內容。他的話得到了別人的關注。他們的語言是一種很簡單的哼哈聲,說話時嘴唇很少動。

  「他在說什麼?」內特不耐煩地問。

  「不知道。」雅維回答說。

  一個小男孩把手放在船舷上,用一雙大大的黑眼睛打量著內特。他輕聲說道:「你好:」內特馬上意識到他們找到了目的地。

  只有內特聽到了小孩的說話聲。他俯身向前,也輕聲說:「你好!」

  「再見。」男孩說。雷切爾至少教會了他兩個詞。

  「你叫什麼名字?」內特問,他把聲音壓得很低。

  「你好!」他重複著第一句話。

  樹底下的談話也有所進展。男人們圍成一團,說得很起勁,而女人們則一聲不吭。

  「問及那個女人了嗎?」內特又問道。

  「問了,他們沒有回答。」

  「什麼意思?」

  「我也吃不准,我覺得她就在這兒,可他們出於某種原因不想說。」」他們為什麼不願意?」

  雅維一皺眉頭轉過身去。他怎麼知道?

  印第安人又談了會兒,然後全體離開——男人走在最前面,然後是女人,孩了們跟在後面。他們排成一行向村子走去,很快消失在前面的樹林裡。

  「你把他們惹惱了?」

  「沒有。他們要舉行個會議什麼的。」

  「你認為她就在這兒?」

  「是的!」雅維坐回到船裡,想打個盹。不管是什麼時區,反正這會已經是下午1點。中飯是用浸濕的鹹餅乾湊合的。

  他們在3點左右上了路。一群年輕人帶他們離開了河邊,沿著爛泥小徑來到村裡。他們經過一間間村舍時,人們紛紛駐足觀望。他們接著又離開了村子,沿著另一條小徑走進了樹林。

  這是一條死亡之路,內特暗自在想。他們把我帶進叢林是為了舉行某種石器時代的血祭儀式。他跟在雅維的後面,雅維在前面走得很自信。

  「我們到底是去哪兒啊?」內特像一個被抓的戰俘一樣心虛地問。

  「別緊張。」

  樹林的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不遠處又是一條河。領頭的突然停了下來,並用手指著什麼。就在河邊,有一條蟒蛇在陽光了伸長著軀體。它通身呈黑色,兩側長著金黃的斑紋。身體最粗的地方至少有一米

  「它有多長?」

  「六、七米,你終於看見蟒蛇了。」雅維說。

  內特的雙腿在瑟瑟發抖,嘴巴也覺得乾澀起來、他一直在拿蟒蛇開玩笑,這回親眼見了還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有的印第安人崇拜蛇。」雅維說。

  我們的傳教士這會兒在幹什麼呢?內特想。他到時候會向雷切爾詢問這種習俗的。

  蚊子似乎只找他的麻煩:它們不咬印第安人,雅維也不在東拍西拍的,只有內特拼命在抓搔自己的皮肉,甚至把血也抓出來了。他的驅蟲劑和蚊帳等物件都在船上,不用說這會兒准被孩子們在翻弄著。

  前半個小時的旅途還有點驚險的感覺,隨後,熱氣和飛蟲就使人感到單調乏味了。

  「我們還要走多遠?」內持問,他並不指望得到確切的回答:

  雅維跟領頭的說了幾句,印第安人作了同答。

  「不遠了。」這就是內特得到的回答:他們穿過又一條崎嶇的小道,然後是一條稍寬一些的小徑,這一已經能看到有人走動的跡象了。不久他們看見了第一間村舍,隨後聞到了煙味:

  又走了200碼後,領頭的印第安人指向河邊的一塊樹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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