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遺囑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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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估計,我想10天吧。不用急,也許找到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巴西哪個地方?」 「西部,靠近玻利維亞。她的那個組織專門派人去叢林深處,向依然停留在石器時代的印第安人傳教。我們做了一些調查,他們似乎為能找到地球上最偏僻地方的部落而自豪呢。」 「你要我先找到那片叢林,鑽進去找那個印第安部落,然後再使他們相信我是一個友好的美國律師,讓他們幫我找到那個或許根本就不想讓人找到的女人?」 「基本上是這樣。」 「或許有點意思。」 「權當是一次探險。」 「也能讓我遠離事務所,是嗎,喬希?是這個用意吧?一種避人耳目的做法。」 「得有人去那兒,內特。必須由我們事務所的律師去同她見面,給她看遺囑的文本,解釋裡面的內容,然後看她的態度。這事不能讓助手或巴西律師去幹。」 「為什麼叫我去?」 「因為其他人都很忙。你知道這兒的工作節奏。你幹了二十多年了。以辦公室為家,在法庭上用午餐,在火車上睡覺。再說,這對你也有好處。」 「你是要我遠離花花世界。喬希?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在白費勁。我已經清白了,也很清醒、我不再喝酒,不再放蕩,不再吸毒。我徹底戒了,喬希。永遠戒了。」 喬希點點頭,他期望他如此。可他以前也這麼說過:「我相信你。」他說。 僕人敲敲門,托著銀盤送來了他們的咖啡。 過了一會兒,內特問:「那個起訴怎麼辦?結案前我是不能離開這個國家的。」 「我已經和法官談了,告訴他這事很緊迫。他同意90天后再找你。」 「他很好說話?」 「他是聖誕老人。」 「那麼如果我的罪名成立,你認為他會給我假釋嗎?」 「那是一年之後的事。現在別去管它。」 內特坐在小桌子旁,凝視著咖啡杯在思考問題。喬希坐在桌子的另一側,仍眺望著遠處。 「要是我不答應呢?」 喬希聳聳肩,似乎並不在乎:「沒關係。我們可以另找一個人。就把它當作是休假好了。你不會害怕叢林吧?」 「當然不怕。」 「那就去玩玩。」 「我什麼時候走?」 「一個星期後。巴西需要簽證,我們還得走走後門。另外,這兒也有點零碎事需要了結。」 沃爾納特山要求有至少一個星期的釋前準備。它要在病人重返花花世界前對他進行必要的訓練。他們在這兒受到了過度的照料,戒了酒,洗清了腦子,情感、心理和生理重又恢復了常態。釋前準備是為了讓他們有一個過渡。 「一個星期?」內特自言自語地說。 「是的,大約一個星期。」 「旅程需要10天?」 「這是我的估計。」 「那麼聖誕節我正好在那兒。」 「看來是這樣。」 「這倒不錯。」 「你想避開聖誕節?」 「是的。」 「你的孩子們怎麼樣?」 他一共有四個孩子,兩任妻子各生了兩個。一個在讀研究生,一個在讀大學,還有兩個在上中學。 他用小匙攪著咖啡說:「沒一點音訊,喬希。來這兒快四個月了,沒收到他們的片言隻語。」他的聲音有些酸楚,他雙肩垂陷,一時顯得很脆弱。 「對不起。」喬希說, 喬希自然能得知他兩個妻子家庭的情況。他的兩個妻子都雇了律師,做律師的常常打來電話要錢。內特最大的孩子在西北大學讀研究生,他需要錢支付學費。他自己也打電話給喬希,但關心的不是父親的健康或處境,而是他去年在公司的分紅有多少。他傲慢無禮,喬希最後臭駡了他一通。 「我想避開所有的聚會和慶祝活動。」內特說。他的情緒又恢復了正常。他光著腳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 「你決定去了?」 「是亞馬遜流域嗎?」 「不,是潘特納爾,世界上最大的沼澤地。」 「有水虎魚、蟒蛇、鱷魚嗎?」 「沒錯!」 「食人生番?」 「沒有華盛頓的多。」 「別開玩笑,」 「不會有的。11年來那兒沒有一個傳教士失蹤過。」 「律師會怎麼樣?」 「我敢肯定,他們願意將其中的一個剁成肉醬。行了,內特,這不是苦差事。要是我不忙的話,我也想去。潘特納爾是一個著名的生態保護區。」 「我可沒聽說過。」 「那是因為你好久沒出門了。你進了辦公室就不想出來。」 「除非去康復中心。」 「去度個假,看看另一個世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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