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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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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萬。銀行單據、電匯單據、公司執照、公司貸款文件、內部備忘錄、各種人士之間的往來函件。好東西多著呢,塔蘭斯。」 「你妻子提到過一家達恩·萊恩有限公司。我們審閱了你交給我們的文件。材料相當棒。關於這家公司,你還知道些什麼?」 「多著呢。它是1986年以1000萬資金注的冊。註冊金是從墨西哥銀行的一個賬戶上電匯到該公司的。只是這筆現金原本是1400萬,付過開曼海關和開曼銀行老闆們的傭金後便只剩下1000萬了。公司註冊時,法人代表是一個名叫迪耶戈·桑切斯的。此人碰巧是墨西哥銀行的副總裁。總裁是個叫納森·洛克的好人兒。這家舒適的小銀行的司庫是阿爾·魯賓斯膝,這傢伙,想必你認識,我可不認識他。」 「莫羅爾托的暗探。」 「想不到,真想不到。還想聽?」 「說下去。」 「這筆數目為1000萬的種數基金投到了這家公司以後,短短三年之內,就賺來了9000萬現金。非常有賺頭的生意呀。公司開始到美國買各種各樣的產業:得克薩斯的棉花農場、代頓的公寓樓群、貝弗利希爾斯的珠寶店、聖彼得斯堡和坦帕的飯店,統統都買。大多數現金交易是從四五家不同的開曼銀行分別電匯支付的。該公司主要是一個非法轉移現金的機構。」 「這些你都有文件證據?」 「問得真蠢,韋恩。我要是沒有文件,我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還得要多久?」 「兩星期。我和我的雇員還有得忙,實在是不容易把文件從那兒弄出來。」 「那一萬份文件是從哪里弄來的?」 米奇沒理會這個問題。他猛地站起身朝門走了過去。「我和艾比想到阿爾伯克基去住。現在就著手安排吧。」 「急什麼,還有好多事要先安排。」 「我說過兩星期,塔蘭斯。兩周後,我就準備交給你們。從此我得銷聲匿跡。」 「別那麼忙,我總得看幾份文件吧?」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塔蘭斯。我可愛的妻子不是答應過你,雷一出獄,就給你一大摞有關萊恩的文件?」 塔蘭斯看著漆黑的球場。「我試試看吧。」 米奇走到他跟前,用指頭指著他的臉。「聽著,塔蘭斯,仔細聽著。我想我們還得把話說說清楚。今天是4月17日,兩周後就是5月1日。在5月1日我如約把文件交給你。這批鐵證如山的文件,完全能夠摧毀當今世界上一個最大的犯罪家族,而那最終將斷送我的一生。我答應過你們,你也答應過幫我兄弟出獄。你還有一周時間,4月24日之前要是辦不成,我將溜之大吉。你的案子,你的前程也就要化為泡影。」 「出獄後他怎麼辦?」 「你啊,老是這麼蠢!跑呀,沒命地逃跑。他只能這麼辦,也只需這麼辦。他有個擁有百萬美元的弟弟,這弟弟又是個轉移錢款、銀行電匯方面的專家。不出12小時,他將離開這個國家,去找那100萬美金。」 「去巴哈馬群島?」 「去巴哈馬群島?你真是個白癡,塔蘭斯。那筆錢在巴哈馬10分鐘都沒呆到。你怎麼能信任那兒的一幫腐敗的傻瓜呢。」 「沃伊利斯先生可不喜歡別人給他限定期限,他實在是煩透了。」 「叫他放明白點。告訴他準備好下一個50萬,我差不多準備好了;告訴他把我兄弟弄出來,否則就拉倒。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塔蘭斯,反正雷得在一周內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溜了。」 米奇用力關上門,朝看臺下面走去。塔蘭斯在後面跟著。「我們什麼時候再談?」他叫道。 米奇跳過柵欄,站在跑道上。「我的雇員會打電話給你的。照她說的辦就行了。」 納森·洛克每年4月15日一過,都要到韋爾休假三天。今年的假期卻被德法歇取消了,這是拉紮洛夫的命令。洛克和蘭伯特坐在五樓德法歇的辦公室裡,聽他一件件地列舉著一系列的蹊蹺事。德法歇煞費苦心,極力想把這些事情揉合成一個駭人的謎團。 「他妻子走了,說是回家看媽媽去了。她媽得了肺癌;還說她厭倦了米奇目前的生活。幾個月來,我們也零零碎碎聽到了他們之間的一些口角。她對米奇一天干那麼長時間的工作有點怨言,但也不會嚴重到這步田地。她回娘家去了,她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她媽病了,是嗎?切掉了一邊肺,是嗎?可我們查遍了肯塔基、印第安納和田納西所有的醫院,都說沒聽說過她媽媽的大名。你們不覺得這很蹊蹺嗎?」 「得啦,德法歇。」蘭伯特說,「四年前,我妻子也做過一次手術,我們就是飛到梅奧的診所做的。沒有哪條法律規定非得在離家一百英里之內做手術。或許他們不想惹麻煩,登記的時候換了名字呢?這樣的事時有發生。」 洛克點頭贊同。「米奇經常和她通話嗎?」 「她大約每天給他打一次電話。談狗呀,談她媽媽呀,談辦公室的事呀。昨晚,她告訴米奇,她至少兩個月不打算回來了。」 「她有沒有提到過是哪家醫院?」洛克問。 「絕對沒有。她一向都十分謹慎,不怎麼談手術的事。如果她媽媽真離開過家的話,那麼現在也該回家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德法歇?」蘭伯特問。 「閉嘴,聽我說完。試想一下,沒准,這只不過是一個把她弄出城去的藉口,讓她遠離我們,避開臨頭的大禍。明白嗎?」 「你是假定米奇在跟他們合作?」洛克問。 「我拿錢就是吃這碗飯的,納特。我猜想他大概知道電話被竊聽了,所以他們打電話才這麼謹慎。我想他大概是為了保護她,才把她弄出城的。」 「挺玄乎,」蘭伯特說,「挺玄乎。」 德法歇在辦公桌後來回踱著。他瞪了瞪奧利,忍住了。「大約10天前,有人在四樓上複印了一大批不尋常的東西。說不尋常,是因為那是在淩晨3點幹的。根據我們的記錄來看,複印這批東西時,只有兩個律師在這幢樓裡:麥克迪爾和斯各特·基姆布爾,兩人的辦公室都不在四樓。這次複印一共動用了24個計費文號,3個是拉馬爾·奎因的文件號,3個是桑尼·卡普斯的,另外18個是麥克迪爾經手的文件號頭;沒有一個是基姆布爾的。維克多·米利很大約是兩點半離開辦公室的,當時麥克迪爾正在埃弗裡辦公室裡工作。是他送埃弗裡到機場的。埃弗裡說他鎖好了門,但也可能是忘了。要麼是他忘了,要麼就是麥克迪爾有他的鑰匙。我於是逼埃弗裡仔細想了想,他覺得他幾乎能肯定門是鎖上了。不過當時是深更半夜,他累得要死,而且匆匆忙忙,也有可能是忘了,對吧?可他也沒授權麥克迪爾回他的辦公室去工作。的確,這沒有什麼了不得,因為他們一整天都在那兒趕卡普斯的案子。問題是,這些東西全是11號機器複印的,恰好是離埃弗裡辦公室最近的那台。我想完全可以假定這事是麥克迪爾幹的。」 「複了多少份?」 「2020份。」 「哪些文件?」 「那18份全是稅法客戶的。嘿,我肯定米奇會這麼說:報表都做好了,他不過是每樣都複印了一份,就這樣賴得一乾二淨。聽起來也挺合理合法,對嗎?不過,複印的事一向是秘書們幹的,何況淩晨3點跑到四樓一開機就是2000多份,到底搞的什麼名堂?再說那是4月7日,4月15日干完的活,卻提前一星期全部複印出來了,你們誰有這等本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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