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陷阱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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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兒子是一個販毒團夥的活躍分子,也許他那天正開著船到海上去接貨,雙方發生了爭執,我們的朋友們干預不成,反而一起送了命。」 阿邦克斯笑著搖搖頭。「菲利普不是那號人。就我所知,他從不吸毒,也不做那種買賣。他對錢沒有興趣,唯獨喜歡女人和潛水。」 「偶爾為之也沒有可能?」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傳聞,我從沒聽說過。我想孟菲斯那幫人真是再沒有別的好說的了。島上這麼小,有這回事早就該傳到我耳朵裡了。這真是彌天大謊。」 談話結束了,他們在酒吧附近停了下來。「我想請你幫幫忙,」阿邦克斯說,「這事,在他們的家屬面前隻字不能提。我無法證明我所說的是真的,因此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他們的家屬。」 「我對誰都不說。我也想請你別提我們談話的內容。什麼人沒准會跟到這兒來,問我來訪的情況,你就說我們是談潛水的事。」 「悉聽尊便。」 「我和我妻子明年春天要來這兒度假,肯定會來找你的。」 聖安德魯聖公會小學位於孟菲斯市中心一個綠蔭稠密、占地5英畝的莊園裡,在聖安德魯聖公會教堂的背後。一進門,人行道和小型操場的兩側,對稱栽著兩排黃楊,修剪得整整齊齊。再往前,有十來棵老橡樹,那幢L形平房就坐落在橡樹靜謐的濃蔭裡。黃白間雜的磚牆偶爾露在外面,那是常青藤不知由於什麼緣故掉轉頭另擇他途時留下的空隙。聖安德魯小學聲名赫赫,招收從幼兒園到六年級的學生,是孟菲斯學費最貴的私立學校。 米奇把拜爾車停在教堂與學校之間的停車場裡,艾比那輛暗紅色的標緻車就在前面隔三輛車的地方。艾比不知道他來。飛機提早了一個小時抵達。路過家門口時,他回家換了身有律師派頭的裝束。他想先見到她,再回辦公室幹上幾個小時。 他想見她,就在學校裡,他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然後告訴她,他想她,無法等到下班,所以就跑到學校裡來了。這將是海灘豔遇後第一次撫她摸她,因此話不能多。她能從他身上看出破綻嗎?也許她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來。她會不會注意到他聲音裡有點兒緊張呢?只要給她個驚喜,就不會的。 他緊握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車。好個白癡!好個傻瓜!那一夜為什麼不跑開呢?把她的褲子扔在沙灘上,沒命地跑開,不就得了?可是,他並沒有跑開。他還說,管他呢,反正誰也不會知道。因此,眼下他應該聳聳肩,把它拋到九霄雲外,對自己說,管他呢,每個人不都是如此嗎? 在飛機上,他就計劃好了。首先,他要等,一直等到夜深,再告訴她實情。他可不願撒謊,更不想靠欺騙她過日子。他要一五一十地向她坦白交待。也許她會理解的。不是嗎,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失足的。然後呢,看她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如果她很冷靜,而且還能顯示出一絲同情,那麼他就對她說:對不起,非常對不起,這種事決不會再發生。她要是傷心得痛哭流涕,他就求她,誠懇地求她原諒,然後手摸著《聖經》發誓:他是一時糊塗,決不會再幹這種事,還要對她說,他多麼多麼愛她,崇拜她,請再給他一次機會。她要是不等他說完,便收拾衣物抬腿走路,那他也許就會意識到還是不告訴她的好。 不能承認,不能承認,不能承認。他在哈佛時的刑法課教授莫斯科維茨是一名激進分子,此人因其為恐怖分子和刺客的成功辯護而名噪一時。他的辯護理論其實很簡單:否認,否認,還是否認!決不能承認表明被告有罪的任何事實。 飛機抵達邁阿密時,米奇想起了教授的話,他於是開始計劃第二套方案。這套方案包括到學校給她個出乎意料的造訪,而後夜深時到她喜愛的地方吃頓富有浪漫情調的晚餐;除了告訴她在開曼島如何如何辛苦外,別的隻字不提。 他推開車門,一想到她那美麗動人的笑容,想到她那張真誠可親的臉,他心裡感到一陣難受。他在這暮秋的微風中慢慢地走向平房的正門。 門廳裡悄悄的,空無一人。他的右側是校長辦公室。他在門廳裡等了一會兒,但未見一個人影。他悄悄往前,走到第三個教室的門口,他聽到了妻子柔美的聲音。她正在耐心講授九九表。他倏地把頭伸進門裡,笑了笑。她愣住了,然後格格地笑出了聲。她說聲對不起,要學生們坐著別動,看下一頁書,然後走出教室,關好了門。 「你到這裡幹什麼啊?」她問。他一把拉住她,把她按到牆上。她不安地上下掃視著門廳。 「我想你。」他說,緊緊地抱住她足足有一分多鐘。他吻她的脖子,聞著香水的芬芳。就在這時,他想起了海灘上的姑娘。你這個木瓜,當時幹嘛不跑呀? 「什麼時候到的?」她一邊整理頭髮,一邊看著門廳問。 「大約一小時前。你真美。」 她的眼睛濕潤了。那是一雙無比真誠的眼睛。「旅行好嗎?」 「可以。就是想你,你不在身邊,我對什麼都覺得無味。」 她益發眉開眼笑,突然轉臉看著別處。「我也想你。」 他們手拉手,朝大門走去。「今晚我想約你出去。」 「你不幹活啦?」 「對,不幹啦。我要帶妻子上她最喜愛的餐館,去享用美酒佳餚,在外面玩到夜深人靜,然後到家就上床。」 「你是想我了。」她親親他的嘴唇,然後望了一眼門廳說,「你最好趕快離開這兒,免得讓人看見。」 他們快步走到門口,誰也沒有看見他們。 德法歇在辦公桌後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著,拼命吸煙。他一屁股坐進那張舊轉椅,竭力集中思想翻閱備忘錄,突然他跳起身來,踱來踱去。他看了看表,給奧利弗·蘭伯特的秘書打了個電話。 終於,奧利通過安全門,走進了德法歇的辦公室,他本該17分鐘前到的。 德法歇坐在辦公桌後瞪著奧利說:「你來遲了。」 「我太忙了。」奧利坐了下來。「什麼事這麼重要?」 德法歇怒氣逼人的臉上立刻現出了狡黠、邪惡的笑容。他裝腔作勢地拉開一隻抽屜,自鳴得意地把一個馬尼拉紙大信封從桌子上扔進奧利懷裡。「看吧,我們還不曾幹過這麼好的絕活兒呢。」 蘭伯特打開信封,一眼看見那幾張8×10英寸的黑白照片,頓時驚呆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把它們拿到眼前細細端詳。德法歇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蘭伯特又看了一遍,他呼吸急促、沉重起來。「真是難以置信。」 「不錯。我們也這麼認為。」 「那姑娘是誰?」奧利問道,目光還盯在上面。 「當地的一個婊子。看上去挺不錯,是嗎?以前,我們從來沒用過她,以後肯定還得用她。」 「我想見見她,不久就見。」 「沒問題,我倒是早就估到你會見她的。」 「真是不可思議。她是怎麼辦成這事的?」 「起初顯得很難辦。他要第一個女人滾遠點。他離開那兒,去了露天小酒吧。就在這時,我們這位姑娘露面了。她可是個行家。」 「你的人當時在什麼地方?」 「他到處都緊盯著。這些照片是他在約80英尺開外的一棵棕櫚樹後偷拍下來的。挺不錯,是嗎?」 「棒極了。給拍照的一份獎金。他們在沙灘上滾了多長時間?」 「時間可長啦。他們真是和諧極了。」 「我想他幹得挺快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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