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陷阱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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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的20位。我們儘量保持一個合夥人對一個普通律師這樣的比例。在我們這一行裡,這比例算是高的了,但我們喜歡這樣。這是我們又一個與眾不同之處。」 「所有合夥人,到45歲時,都成了腰纏幾百萬的富翁。」羅伊斯·麥克奈特說。 「全都這樣?」 「是的,先生。我們並不保證這一點,不過倘若你來我們公司,賣命地幹上10年,當上合夥人,再幹他10年,到45歲要是還成不了百萬富翁,那你就真是20年以來的第一個例外了。」 「這組數字真不簡單。」 「應該說這家公司真不簡單,米奇。」蘭伯特說,「我們非常自豪。我們是個親密無間的集體,規模雖小,但彼此互相關心,不存在大公司裡那些眾所周知的你死我活的競爭。我們招人時,非常謹慎。我們的目標是使普通律師儘快升為合夥人。為此,我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對新來的更是如此。律師離開我們公司是很罕見的,極其罕見的。其實,還不曾有過。為了讓大家工作不脫離正軌,我們做出額外的努力。我們想讓大家幸福愉快,這是最有效的管理方法。」 「我還有一組有說服力的數字。」麥克奈特先生補充說,「去年,與我們同等或規模更大的公司,普通律師的跳槽率平均是28%,而在本迪尼-蘭伯特暨洛克公司,這個數字是零。前年也是零。要知道,好多年來,沒有一位律師離開過我們公司。」 他們打量著他,以確定這些他是否全都聽進去了。各種聘用條件固然都很重要,但相比之下,壓倒一切的還是工作的穩定性和最終能否受聘這兩點。眼下,他們儘量解釋,不清楚的以後再做進一步的說明。 當然,對米奇的情況,他們掌握的比說出來的多得多。比如說,他母親改嫁後和一個酗酒成性的退休卡車司機生活在一起,住在佛羅裡達州巴拿馬城海灘上的一個廉價拖車公園裡。他們知道,煤礦爆炸事故後她拿到了41,000美元的撫恤金,而且很快便揮霍得所剩無幾。後來她得知大兒子戰死越南時,便瘋了;他們也知道,米奇從小沒人照料,靠二哥雷(他們無法得知他的下落)和好心的親戚在貧困中把他拉扯大。他們猜度,貧窮傷了他的心,但也造就了他頑強的進取精神。情況的確是這樣。他一邊念書,一邊打橄欖球,每週還要在通宵便民商店幹上30小時,儘管如此,他居然還能門門功課全優;他們還知道,他很少睡覺,知道他渴望工作。他正是他們想要的人。 「願意上我們那裡走走嗎?」奧利弗·蘭伯特問。 「幾時去?」米奇問,他正夢想著帶遮陽頂的黑色3181拜爾車呢。 那輛擋風玻璃破裂不堪的馬自達老爺車歪斜著停在淌水溝裡,前輪偏向一側,頂著路旁的鑲邊石,以防滑下山坡。艾比從外面握住車內的門把,猛撼兩次才把車門打開。她插入鑰匙,踩下離合器踏板,打正前輪,馬自達開始緩緩下滑。車速加快時,她屏住氣息,鬆開離合器,咬緊嘴唇,直到沒裝消聲器的發動機哼哼地響了起來。 有三個單位的聘書等著米奇去簽,一輛新車四個月就能到手,她得等到那個時候。三年來,在一個到處是保時捷跑車和梅塞德斯敞篷小車的校園裡,他們住的是兩室無廳的學生公寓,忍受著貧窮的煎熬。他們多半不去理會東海岸這座勢利大本營裡的同學、同事們的冷眼。他們是肯塔基來的鄉巴佬,沒幾個朋友。可是,他們到底忍受住了,靠著自己的奮鬥,終於取得了令人欣慰的成功。 她喜歡芝加哥甚於紐約,即便薪水低些也無妨。這主要是因為芝加哥離波士頓更遠,離肯塔基更近。可是米奇仍舊沒有表態,而是謹慎全面地權衡利弊,把想法憋在心裡。他生性就愛這樣。艾比沒被邀請和丈夫一起訪問芝加哥和紐約。她已厭倦了瞎猜,她要的是結果。 她把車子違章停在離公寓最近的山坡上,步行兩個街區回家。他們住在一幢條式兩層樓上。這幢紅磚樓裡一共有30套和她家一樣的房子。艾比站在門外,正從包裡摸鑰匙,門猛然打開了。米奇一把拉住她,用力把她拽進狹小的屋子裡,按倒在沙發上,嘴唇向她脖子頻頻出擊。她叫著,吃吃地笑著,手腳舞動不停。他們親吻著,久久地摟抱在一起摸索著、愛撫著、呻吟著,汗涔涔地長達十多分鐘。這是他們十來歲時就開始享受的擁吻,那時候,接吻又好玩又神秘,不過至多也就到那個地步。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呀?」完事後,她問。 「聞到什麼了嗎?」米奇問。 她轉過頭,嗅著。「嗯,是聞到了,是什麼呢?」 「雞肉炒麵和芙蓉蛋,在王記中餐館買的。」 「好啊,是要慶祝什麼嗎?」 「還有一瓶上好的沙百里葡萄酒,還是帶軟木塞的呢。」 「你幹了什麼,米奇?」 「跟我來。」只見油漆的小餐桌上,律師公文紙和記事本中間,放著一大瓶葡萄酒和一包中式食品。他們將法學院的家當推到一邊,擺開食品。米奇啟開酒瓶,斟滿兩隻塑料酒杯。 「今天的面談棒極了。」他說。 「跟誰?」 「記得上次給我來信的那家孟菲斯法律顧問公司嗎?」 「記得。那時你不怎麼感興趣。」 「但現在我對這家公司很感興趣。在那兒全是與稅法有關的工作。薪水看來挺不錯。」 「怎麼個不錯法?」 他鄭重其事地把炒麵從盒子裡盛到兩個碟子裡,打開裝醬油的塑料袋。她等著他回答。他又打開另一個盒子,把芙蓉蛋也分成兩份。他喝了口葡萄酒,咂咂嘴。 「到底多少?」她又問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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