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八一


  「不許發表,」格雷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認為是誰殺了他,但是首先你得告訴我,你在他死前告訴了他一些什麼事情。」

  「週末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我們說好要在上星期一會面,一同離開新奧爾良。」

  「你最後一次跟他說話是在什麼時候?」

  「星期天夜裡。」

  「當時他在什麼地方?」

  「希爾頓飯店,他的房間裡。」

  沃伊爾斯深吸一口氣,兩眼朝天花板看。「你跟他談了星期天會面的事?」

  「是的。」

  「你以前見過他嗎?」

  「沒有。」

  「殺死他的就是那個跟你手牽手的時候腦袋開花的人。」

  她不敢再問。格雷代替她問。「那人是誰?」

  「鼎鼎大名的卡邁爾。」

  她說不出話來,兩手掩住眼睛,她想要說話,但是不行。

  「這可真把人搞糊塗了,」格雷說道,竭力想要說得合情合理。

  「確實是的。殺死卡邁爾的是個按合同執行任務的人,獨立受雇於中央情報局。卡拉漢被殺死的時候他就在場,我想他跟達比有過接觸。」

  「魯珀特,」她輕輕說道。

  「當然,那不是他的真名,但是叫他魯珀特也行。他大概有20個名字。如果他就是我所說的這個人,他是英國人,非常可靠。」

  「你說得更加叫我糊塗了。」

  「我能想像得到。」

  「魯珀特去新奧爾良幹什麼?他為什麼要跟蹤她?」格雷問道。

  「整個過程非常複雜,我也不是全都知道。我得跟中央情報局保持一個距離,你們可以信得過我。我要操心的事情夠多的。開頭要從馬蒂斯說起。幾年前,他需要一筆錢推進他的宏大計劃,所以他便劃出一塊地方賣給利比亞政府。我不十分清楚這是否合法,不過此事由中央情報局去管了。顯然,他們高度關切地注視著馬蒂斯和利比亞人,而且從訟事開始之時起,中央情報局便已注意觀察。我知道他們不見得懷疑馬蒂斯跟最高法院的謀殺案有關,但是我們送了一份你的案情摘要到白宮之後沒有多久羅伯特·格明斯基便得到了一份。是弗萊徹·科爾給他的。我不知道格明斯基跟哪些人說起過這個案情摘要,但是不該說的話進入了不該聽的耳朵裡,24小時後,卡拉漢就死了。而你,親愛的小姐,真是運氣特別好。」

  「可是為什麼我不覺得好運氣呢?」她說道。

  「那還不足以說明魯珀特,」格雷說道。

  「我並不確知實情如何,但是我懷疑格明斯基立即派出魯珀特去跟蹤達比。我認為這份案情摘要使格明斯基受到的震驚超過我們所有的人。他可以派出魯珀特去跟蹤達比,一半是為了監視,一半是為了保護。接下來便是汽車爆炸,這樣一來馬蒂斯便證實了這件案情摘要。不然的話你為什麼要殺死卡拉漢和達比呢?我有理由相信在汽車爆炸之後幾小時內便有幾十名中央情報局的人來到新奧爾良。」

  「但是為什麼呢?」格雷問道。

  「鵜鶘案情摘要得到了合法的證實,馬蒂斯確實在殺人。他的大部分經營都在新奧爾良。我認為中央情報局對達比非常關心。這是她的好運。他們在生死關頭起了作用。」

  「為什麼中央情報局能夠迅速行動,而你們卻辦不到呢?」她問道。

  「你問得有道理。我們並不怎麼看重這個案情摘要,而我們所知道的情況也夠不到中央情報局的一半。說一句實話,我當時覺得它完全是無的放矢,而我們手頭還有十幾個嫌疑對象。我們小看了它。夠清楚明白了吧。再加上總統叫我們別去查他,我們也就照辦不誤,因為我們對馬蒂斯一無所知。我沒有理由不照辦。後來我的朋友加文自己去把命送掉,我才派去我的人馬。」

  「科爾為什麼要把案情摘要交給格明斯基?」格雷問道。

  「案情摘要把他嚇壞了。說實話,我們把它送給科爾就是為了嚇唬他。格明斯基這個人啊,他就是這麼個人,他有時候愛怎麼幹就怎麼幹,顧不得什麼法律不法律的。科爾想要把案情摘要核查一下,他估計格明斯基會不聲不響地趕快把它辦好。」

  「所以格明斯基對科爾並不老實。」

  「他恨科爾,其實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格明斯基跟總統打交道,是的,他沒有老老實實對待科爾,總統和我都是在兩個星期前的今天第一次看到案情摘要的。格明斯基大概是在等機會向總統說明一些情況,可是他還沒有得到這麼個機會。」

  達比把她的椅子推了開去,走到窗邊。現在已經天黑,街上的車子仍很擠,很慢。她心頭的許多難解的謎現在都得到了解答,這是好的,但是它們又帶來了更多的謎。她只想離開。她覺得厭倦了,一直在逃亡,一直被追逐;厭倦了,跟格雷在一起,裝扮一個記者;厭倦了,一直在思索著什麼人幹了什麼事為了什麼緣故;厭倦了,為了寫那篇鬼東西而產生的負罪感;厭倦了,每3天就要買一把新牙刷。她渴望去一處人跡不到的海灘上,有一間小屋,沒有電話,沒有別人,尤其是沒有那些藏身在汽車背後、房屋背後的人。她要睡上3天,不做惡夢,也沒有人跟蹤她。現在該是走的時候了。

  格雷小心注意著她。「她被人跟到了紐約,後來又跟到這裡,」他對沃伊爾斯說道。「那是誰?」

  「你說的確實嗎?」沃伊爾斯問他。

  「他們整天都在街上監視著這幢房子,」達比說道,朝著窗口點頭。

  「我們注意觀察過,」格雷說道。「他們一直在那兒。」

  沃伊爾斯好像還不相信。「你以前見過他們嗎?」他問達比。

  「見過一個。他在新奧爾良監視托馬斯的追悼會。他在法國區追逐我。他在曼哈頓差一點找到了我,5個小時以前我看見他跟另一個同夥講話。我認出了是他。」

  「他是誰?」格雷再問沃伊爾斯。

  「我想中央情報局不會追趕你。」

  「噢,他確實追趕我。」

  「你現在看得見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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